“都给我闭嘴！”
罗师长的一声怒吼，瞬间压下了一切嘈杂。
他的眼神，冷得能掉下冰碴子。
“不服？”
“你们有什么资格不服？”
他走到那个叫嚣得最凶的士兵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
“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
“就凭你们被人摸到了老巢，连指挥官都成了俘虏？”
“还是凭你们现在还站在这里，像个输不起的巨婴一样，大喊大叫？”
“输了，就是输了！”
“战场上，敌人会跟你讲公平吗？”
“敌人会因为你觉得‘不合理’，就放弃能杀死你的机会吗？”
“你们的命，就只有一条！”
“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喊‘不服’！”
“再多的借口，再多的理由，都改变不了你们是一群蠢货，一群失败者的事实！”
罗师长的话，毫不留情。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戳在所有士兵的心窝上。
疼。
火辣辣的疼。
那几个刚刚还在叫嚣的特战队员，此刻全都低下了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得无地自容。
是啊。
输了就是输了。
在真正的战场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复盘。
而他们，在演习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阵亡”了。
罗师长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尤其是在那些垂头丧气的特战队员脸上一一刮过。
“都给我记住了。”
“今天你们流的不是血，是耻辱。”
“把这份耻辱给我刻在骨子里，每天都想一遍，睡觉前都问问自己，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你们才算真正毕了业。”
“不然，你们永远都是一群穿着特战服的草包！”
“听明白了没有！”
他的咆哮穿透了整个场地。
“听明白了！”
回答的声音稀稀拉拉，充满了羞愧。
罗师长哼了一声，不再去看他们。
失败者的哀嚎，是最无用的噪音。
他转向另一边，看着那些虽然同样站得笔直，但脸上明显憋着笑的“匪徒”们。
这帮小子，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兴奋。
赢了。
而且赢得这么漂亮，这么解气。
他们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演习，期待着还能跟着谭建林，再干一票大的。
罗师长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队伍最前方的谭建林身上。
“谭建林！”
“到！”
“归队！”
“是！”
谭建林一个标准的转身，迈开步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自己的队伍走去。
他的背脊挺得像一杆标枪。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没有斜眼看任何一个特战队员，却让每一个特战队员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全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羡慕。
嫉妒。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这个新兵，简直是个妖孽。
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能这么玩？
他怎么就赢了？
无数的问号在特战队员的脑子里盘旋，最终都化作了对那个背影的复杂注视。
而扮演匪徒的士兵们，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他们看着自己的“领袖”归来，眼神里全是崇拜。
牛逼！
太牛逼了！
简直是把那帮眼高于顶的特种兵按在地上摩擦啊！
谭建林站回了队伍里，目不斜视。
整个现场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演习的复盘，到此就该结束了。
接下来无非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回去写那份能让人头皮发麻的检讨报告。
然而，罗师长却再次开口了。
“这次演习，扮演匪徒的士兵们的表现，值得肯定。”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特战队员们，刚刚才被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又要亲耳听着对胜利者的表彰？
这也太扎心了吧！
罗师长的目光再次锁定谭建林。
“尤其是谭建林！”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在所有人都在墨守成规，都在用固化思维打仗的时候，他，用了脑子。”
“他告诉了你们所有人，什么叫出奇制胜。”
“什么叫兵不厌诈！”
“战场上瞬息万变，敌人不会给你任何按部就班的机会。”
“你只有比他更狡猾，更不择手段，更会利用规则，你才能活下来！”
“谭建林，做到了这一点。”
“他不仅完成了任务，还顺便给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王牌，好好上了一课！”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评价，也太高了吧！
之前口头表扬了一次，现在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拉出来重新夸了一遍。
这是何等的殊荣！
扮演匪徒的士兵们胸膛挺得更高了，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绷不住溢出来。
与有荣焉！
接着，罗师长的目光又转向了谭建林身后的其他士兵。
“还有你们！”
“虽然你们只是按照命令行动，但你们做到了令行禁止。”
“在面对一个如此‘离经叛道’的作战计划时。”
“你们没有质疑，没有犹豫，选择了无条件地信任你们的指挥员。”
“并且，你们在行动中，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和执行力。”
“你们证明了，你们同样是优秀的战士！”
“你们，都很好！”
这一下，彻底沸腾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为谭建林个人感到骄傲，那么现在，这份荣誉属于他们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报告师长！”
是谭建林。
他又往前迈了一步，站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他吸引过去。
这小子，又想干嘛？
罗师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说。”
谭建林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挠了挠头，样子有些憨厚，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憨。
“那个……师长……”
“您的表扬，我们都心领了，听得心里那叫一个热乎。”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就是吧……咱们这次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还顺带给友军提供了宝贵的‘陪练’经验。”
“您看……”
“这奖励，是不是……不能光是口头上的呀？”
话音刚落。
全场先是一静。
紧接着，一个士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像点燃了引线。
“对啊师长！不能光口头表扬啊！”
“我们这回可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求奖励！求实际的！”
士兵们顿时跟着起哄，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期待和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