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台的基石在承脉河的滋养下,渗出十二道流光,顺着地脉蔓延至洪荒四极。阿禾站在台中央,连脉纹如蛛网般铺开,将阿骨、楚瑶、赵三、李修远的脉力一一牵入神位空缺。当最后一道绿光缠上刻着“承天”二字的空位时,台基突然剧烈震颤,黑风谷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断脉阁首领竟带着噬脉阵的核心,撞开了昆仑墟的结界。
“他想夺封神台的本源!”姜子牙的断剑突然生出新锋,剑脊上浮现出万脉宗初代掌门的护脉纹,“这老鬼吞噬了北海七十二处地脉,已能化出半尊邪神之身!”
断脉阁首领的黑袍在风中鼓胀,周身黑气凝成无数只枯爪,抓向神位上的护脉纹。阿骨第一个迎上去,东荒的生纹在他身前化作赤鳞草墙,草叶上的尖刺扎进黑气,却被对方轻易震碎:“你的守土纹还缺了层‘烈’——地脉不止会守,更能焚尽邪祟!”山君的巨吼响彻云霄,阿骨掌心突然燃起红土色的火焰,草墙瞬间化作火篱,竟将黑气烧得滋滋作响。
楚瑶的星点纹在封神台四周织成星网,试图困住对方的脚步。可断脉阁首领却能顺着星纹的间隙穿梭,指尖黑气所过之处,星点接连熄灭。“他识得北斗的死角!”楚瑶急得额头冒汗,玉简突然自行翻转,背面刻着的“逆星纹”亮起——那是她昨夜在南溟雾岛,从离尘道傀儡的残躯里拓下的禁忌纹路。星网瞬间倒转,死角化作陷阱,黑气刚钻进去就被星芒绞碎。
赵三抱着新烧的通脉砖冲上台基,砖上不仅刻着十二地泥土的印记,还嵌着中塬农户供奉的灶心土。“万化门仿的护脉纹会怕这个!”他将砖狠狠砸向首领后背,灶心土遇黑气竟爆发出金光,首领痛呼一声,黑袍上裂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缠绕着的、无数修士的残魂。
“这些都是被吞噬的护脉人!”李修远的玉佩突然飞至半空,中塬农妇掌心开出的小花在玉佩光里绽放,花瓣落在残魂上,那些痛苦挣扎的身影竟渐渐平静,“你们的念还在,就不该成邪祟的养料!”残魂顺着花瓣的指引,涌入封神台的神位,原本空缺的“城隍”“山神”之位,突然亮起温暖的光。
断脉阁首领见势不妙,猛地将噬脉阵核心往封神台中央按去。那核心是颗发黑的心脏,每跳动一下,洪荒各地的护脉纹就暗淡一分。阿禾想伸手阻拦,却被对方的黑气缠住手腕,连脉纹竟开始寸寸断裂。
“连不起来了……”阿禾的指尖渗出血珠,承脉河的虚影在他脚下渐渐消散。
“谁说连不起来?”赵三突然扑过来,将自己的平实纹按在阿禾断裂的脉纹上;阿骨的火篱、楚瑶的星网、李修远的玉佩光,也齐齐向中央汇聚。更远处,东荒的采药人举起带纹的药锄,西域的向导敲响刻纹的驼铃,中塬的农妇抚摸着仓门上的纹路——无数道细微的光顺着地脉涌来,像溪流汇入江河,瞬间填满了阿禾脉纹的裂痕。
“这不可能!”断脉阁首领的心脏核心突然炸裂,黑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他原本的模样——竟是万脉宗百年前叛逃的弟子,掌心血迹斑斑的护脉纹,还残留着“守”字的印记。
“护脉纹断了,念还在,就能重连。”阿禾的连脉纹彻底融入“承天”神位,封神台的三百六十五个空位全部亮起,每个神位上都浮现出两张面孔:一张是万脉宗弟子的,一张是洪荒百姓的。
姜子牙收起断剑时,昆仑墟的云气终于散尽。山君望着封神台四周新生的护脉网,对恶蛟道:“你看,神位上的不是高高在上的仙,是握着彼此的手的人。”恶蛟尾尖卷起片承脉河的柳叶,柳叶上的纹路,正与封神台的光网缓缓共振。
夕阳落在阿禾掌心,连脉纹里映出洪荒的全貌:东荒的赤鳞草漫过地缝,西域的星点纹连成绿洲,中塬的陶砖护着粮仓,北境的雪纹挡着寒风。那些曾被视为“微末”的脉力,此刻正托着封神台,在天地间稳稳立着。
传承之树的叶片沙沙作响,像是在说:所谓封神,从来不是选谁站在顶峰,而是让每个守护土地的人,都能在天地间,留下自己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