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的青铜剑身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剑脊处裂开笔直缝隙,金光如瀑倾泻,将古剑劈成三截。云澈掌心那截残片上,“轩辕”二字已模糊大半,只剩半截“轩”字在微微发烫;另外两截化作流光冲天,在空中重凝为两柄古剑——左柄通体漆黑,墨光流淌,剑柄缠锁链纹路;右柄被亿万星辰包裹,剑身在星海中若隐若现,似从未真实存在。
“这些,都只是一缕剑灵所化的虚影。”星缝中踏出玄金色身影,战甲上的星辰宝石比星穹王城星图更璀璨,右手食指第二节那道月牙旧疤,与云澈记忆碎片里真正的轩辕大帝分毫不差。他手中那柄剑朴实如凡铁,无光华异象,却让云澈掌心残片与空中两柄古剑同时剧烈震颤,剑身在金光中几欲崩碎,宛如朝拜君王。
“真正的轩辕剑,从未离开洪荒核心。”大帝抬手,漆黑古剑落入手心,“这是‘镇狱’,由一缕剑灵所化,封印着洪荒破碎时逃逸的第一缕‘源噬’。”他又指星辰古剑,“那是‘溯洄’,同为剑灵所化,能映诸天纪元真相。而你手中的……”
目光落在云澈掌心残片,大帝眼中闪过复杂:“是‘破妄’剑灵的碎片。当年三皇五帝兵解时,特意将这缕剑灵打入轮回,只为让你们在层层骗局中寻得一线生机。”
“源噬也是设计好的?”阿禾指尖火焰暴涨,突然猛地一怔,“等等……碎星渊!”
她话音刚落,云澈、苏沐几人同时脸色骤变。碎星渊那场血战历历在目——三皇身披残破战甲,灵力波动分明只有半玄帝境;其余四帝周身帝威虽盛,却死死卡在天帝巅峰;唯有轩辕大帝,自万帝谷现身一战后便彻底消失,当时只当是战况紧急抽身他处,如今想来,那身影的灵力波动竟与四帝如出一辙,皆是天帝巅峰。
“那时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到底是谁?”苏沐声音发颤,那场生死大战里,三皇四帝数次为护他们而重伤,连人皇的左臂都被魔刃斩断,那痛彻心扉的嘶吼绝非作假。可若三皇五帝当年早已触及荒帝境,又怎会只有那般修为?
大帝握着真轩辕剑的手指微微收紧,剑身在掌心轻颤:“碎星渊的,是我们留下的‘道身’。”
“道身?”战狂一拳砸在地面,石缝中涌出金色流沙,“那生死与共是假的?人皇断臂是假的?!”
“痛是真的,护你们的心意是真的,只是并非本尊。”大帝挥动“溯洄”,星辰剑身映出另一幅画面——万帝谷深处,三皇五帝盘坐于混沌气中,周身缠绕着亿万道锁链,每道锁链都连着一缕分神,其中几道正簌簌发抖,人皇那道分神的左臂处,赫然有一道正在愈合的透明伤口。
“那场大战后,我们虽跌落至大帝境,却也被界外之物布下‘界域枷锁’,本尊无法离开洪荒核心百丈之地。”大帝声音沉了下去,“碎星渊的道身,是我们剥离的部分神魂所化,修为被枷锁压制,最多只能到半玄帝境。至于本尊为何从不现身……”
他看向云澈几人,目光复杂:“一是怕界外之物感知到荒帝境的残息,二是……怕你们太早知道真相,会在绝境中失了破局的锐气。”
紫电突然捂住胸口,那里温热悸动愈发清晰:“那银澈渡给我的‘守心魂’……”
“是真的。”大帝挥动“溯洄”,画面切换到永夜祭坛——银澈身后,一道模糊的虚影正将自身神魂撕出一角,注入银澈体内,那虚影眉心的帝印,赫然是白帝的标志。
“所谓骗局,是为了让你们在绝望中觉醒剑灵;所谓棋手,不过是戴着枷锁挣扎的前辈。”大帝将“镇狱”与“溯洄”交叉,两剑锋芒交织出玄奥符文,“现在选吧——接过这两柄剑灵之剑,守好大阵;或是用你手中的‘破妄’残片,劈开虚妄,去看阵外的世界。”
云澈掌心残片滚烫如燃,脑海中似有呐喊回荡。他看向阿禾四人,五人眼中虽有迷茫,却同时握紧了拳头。
而星穹王城废墟深处,一道幽绿细线正从地脉钻出,悄无声息缠上了星辰古剑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