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宇宙,一片连星辰残骸都已彻底湮灭,唯有永恒虚无与混乱道则流淌的荒芜边陲。
一座残破不堪,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与毁灭气息的古老神殿,正静静悬浮于此。神殿规模宏大,依稀可见昔日的辉煌,但殿身之上布满了无数触目惊心的裂痕,尤其是核心区域,仿佛被某种恐怖的力量从内部生生撑破。这正是曾属于毁灭领主,后被万劫星主(星骸)夺走的 毁灭神殿 。只是如今,它已彻底残破,失去了往日的神异。
神殿唯一还算完整的主殿内,万劫星主——星骸,静静盘坐。
他的形态并非固定的血肉之躯,更像是由无数细微、破碎、闪烁着暗淡星光的尘埃与法则碎片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散去,却又给人一种与这片宇宙根基相连、亘古不灭的诡异感觉。
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虚影。她面容模糊,看不真切,周身却流转着凝实如实质的秩序神链与毁灭道纹,气息浩瀚如渊,正是毁灭神殿的 器灵 。
“那股气息……愈发清晰了。”器灵空灵而冰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是寂灭,不会错。它苏醒了,而且……很愤怒。”
星骸那由星尘组成的眼眸位置,两点幽光微微闪烁,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那遥远的“寂灭之心”方向。
“寂灭……老伙计……”星骸的声音如同亿万颗星辰摩擦生灭,带着一种古老的沧桑与淡漠,“看来,那三个窃取了主人精血的小辈,并没能得到你的认可。反而惊扰了你的沉眠。”
他所谓的“主人”,正是已陨落的 毁灭领主 。
“他们不过是凭借血脉中一丝稀薄的联系,侥幸引动了精血,又如何能真正承受领主的力量,更遑论驾驭寂灭?”器灵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寂灭的苏醒,动静太大,恐怕已经惊动了‘那边’。”
她所指的,自然是 毁灭神庭。
“无妨。”星骸的声音毫无波澜,“此地距神庭本部,隔着无尽归墟与秩序屏障,即便他们立刻派出‘巡天者’或‘烬灭’那样的旧部,想要抵达,也非短时间之功。百年?千年?或许更久。”
他的目光似乎又从“寂灭之心”移开,扫过联盟与魔三方对峙的星域,看到了黑湮星带那场短暂的冲突,也看到了联盟内部涌动的暗流。
“倒是这片池塘,越来越有趣了。”星骸的意念中似乎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玩味,“那三个小辈急于融合力量,稳固权柄。联盟内部,也有人不甘寂寞。还有那个……身负混沌与玄黄因果的小家伙(云澈),似乎也在那‘元’的试炼场里,搅动风云。”
器灵沉默片刻,道:“您似乎对那个叫云澈的人类,颇为关注。”
“混沌……是起源,亦是终焉。玄黄的道……虽走偏了,但其志可嘉。”星骸淡淡道,“他能得到寂灭之弓的认可,哪怕只是残破状态,也算有缘。如今又入了‘元’的局,身上变数太多。观察他,或许比观察那三个按部就班觉醒血脉的小辈,更有价值。”
“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器灵询问。
“不必。”星骸缓缓阖上那星尘组成的眼眸,“静观其变即可。毁灭神庭的人迟早会来,届时,这片池塘的水才会真正沸腾起来。我们……只需等待。”
“那滴被吸收的精血……”
“本就是无主之物,谁得到,便是谁的机缘,也是……劫数。”星骸的声音渐趋缥缈,“毁灭的力量,岂是那么容易掌控的?看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场。”
残破的神殿再次陷入死寂,唯有永恒的虚无与混乱道则,在殿外无声流淌。星骸与器灵,如同两位超然的看客,隐于幕后,静待着风云际会,龙蛇起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