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道人的洞府,自成一方天地,隔绝了外界魔兽大陆的狂暴与污浊。精纯平和的灵气滋养着张小凡受损的道基,但那“跗骨之蛆”的诅咒之毒依旧如同附髓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带来阵阵钻心蚀骨的剧痛。
“盘膝,凝神,散开你的混沌星力护持。”青玄道人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小凡没有丝毫犹豫,依言照做。散去力量守护的瞬间,那诅咒之毒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疯狂肆虐,剧痛让他瞬间冷汗淋漓,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皮肤下的惨绿色迅速蔓延。
青玄道人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缕看似微弱、却蕴含无上生机的青色光华。他出手如电,指尖在张小凡周身大穴连连点下。每一次落下,都有一股清凉却磅礴的力量透穴而入,并非强行驱毒,而是如同最精妙的引导,将那些狂暴的毒素逼迫、汇聚,强行压缩向张小凡的丹田混沌核心,以及四肢百骸的某些特定窍穴。
这个过程,比之前自行压制要痛苦十倍、百倍!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穿刺、搅拌。张小凡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哼,只是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汗水混着血水浸湿了衣袍。
青玄道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此子心性之坚韧,实属罕见。
“混沌之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毒,亦是天地能量之一隅,为何不能为你所用?”青玄道人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敲击在张小凡的心神之上,“莫要抗拒,引混沌星力,包裹毒素,观想其为薪柴,以《星辰变》心法为炉,以你意志为火,……炼!”
一个“炼”字出口,张小凡福至心灵,强忍非人痛楚,引导着混沌星力,不再是排斥,而是如同温柔的母体,将那些被强行汇聚的剧毒缓缓包裹。他观想自身为宇宙洪炉,毒素为狂暴的星辰碎片,以无上意志催动心法,开始极其缓慢地碾磨、炼化。
“噗!”又是一口惨绿色的毒血喷出,血液落在地面,竟将坚硬的石面腐蚀出一个小坑。
青玄道人面无表情,继续出手,指尖青光愈发凝练,不断打入张小凡体内,助他稳定那脆弱的平衡,并指点着他运功的细微之处。
“意守丹田,神游太虚……力之真意,非仅蛮力,更在于掌控,在于凝聚……将圣体气血收敛,融入混沌,而非各自为政……”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专注的修炼中流逝。洞府内不知日月,张小凡身上的惨绿色渐渐变淡,但那剧痛却并未减少,反而因为炼化的深入,变得更加集中、更加深刻。
期间,他数次濒临崩溃,意识模糊,仿佛要被那毒素与痛苦彻底吞噬。但每当此时,青玄道人总会适时地一指点在他眉心,一股清凉浩瀚的神念之力涌入,护住他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同时那平淡却坚定的声音会在耳边响起:
“守住本心,你之道,在混沌,在不屈。区区小毒,安能阻你寻道之路?”
“想想你为何而来,为何而战。那情丝另一端的人,还在等你。”
师尊的话语,如同在黑暗怒海中指引方向的灯塔,一次次将张小凡从沉沦的边缘拉回。他脑海中闪过苏茹温婉的笑容,柳如烟清冷的眼眸,林婉儿的灵动,青璎的雍容,凰音的高傲……还有星火联盟无数期盼的目光。
“我不能倒下!”强烈的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以惊人的毅力,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小凡体内最后一丝不受控制的诅咒之毒被混沌星力彻底包裹,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被炼化时,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终于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以及一种破而后立、宛若新生的通透感。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虽然疲惫,却更加深邃,混沌色泽内敛,仿佛能容纳万物。他身上的惨绿色已完全消失,皮肤恢复了古铜光泽,甚至隐隐透出一丝琉璃般的纯净。那困扰他的诅咒之毒,虽未完全清除,却已被炼化了七成以上,剩余的部分被压缩在丹田一角,被混沌星力形成的符文缓缓封印、磨灭,反而成了持续淬炼他圣体与星力的一股特殊“燃料”。
他看向一直守护在身旁,面色依旧平淡,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暖意的青玄道人,挣扎着想要起身行大礼。
“不必多礼。”青玄道人袖袍轻拂,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毒素已初步控制,剩余部分,需你日后徐徐图之,亦可作为你混沌之道的一种磨砺。”
“弟子……叩谢师尊再造之恩!”张小凡声音沙哑,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他深知,若无师尊出手,他即便不死,道基也必毁于此毒之下。
青玄道人微微颔首:“你心性坚韧,悟性尚可,不负吾之期待。且好生调息,稳固境界。待你恢复,吾再传你《混沌归一诀》上部,助你梳理道基,真正踏上混沌大道之途。”
说完,青玄道人的身影缓缓消散,留下张小凡一人在洞府中。
张小凡盘膝坐好,感受着体内虽然虚弱却更加精纯、凝练,并且隐隐带上一丝奇异“毒抗”特性的混沌星力与圣体气血,心中对师尊的感激无以复加。
这份师徒之情,始于危难,成于淬炼。青玄师尊虽看似淡漠,但那一次次于生死关头的援手,那谆谆的教诲与指引,已深深烙印在张小凡心中。他暗暗发誓,必不负师恩,勤勉修行,早日登临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