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索托城返回史莱克学院时,夜色已深。林间小路寂静无声,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偶尔的虫鸣交织。林知夏走在队伍中间,手里还提着那盏兔子灯,暖黄的灯光在她脚边投下细碎的光影,可她的心却不像灯光般温暖——花灯会上那道探究的目光,像一根细刺,始终扎在她心头。
“知夏,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唐三放慢脚步,走到她身边,声音压得很低,“是不是花灯会上遇到什么事了?”
林知夏握着灯柄的手紧了紧,犹豫片刻才开口:“刚才在石桥上,有个穿白衣服的人一直看着我,他腰间的玉佩……上面有武魂殿的纹样。”
唐三的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武魂殿的人?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只看到侧脸,长得很俊,气质和普通魂师不一样。”林知夏回忆着当时的画面,“他的目光很奇怪,不像看热闹,更像……在观察我。”
唐三眉头皱得更紧——上次野外实战时,他就察觉到星斗大森林外围有武魂殿的魂力波动,现在又有人在花灯会上盯着林知夏,这绝非巧合。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前方突然传来马红俊的声音:“你们走快点呀!我还等着回去吃奥斯卡烤的香肠呢!”
林知夏立刻收敛神色,点了点头:“先回去吧,可能是我想多了。”可她心里清楚,那绝非错觉——武魂殿的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普通人身边,尤其是她这个背负着家族血仇的林家遗孤。
回到学院后,众人各自回木屋休息。林知夏却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坐在窗边,借着月光擦拭星落弓。箭囊里的碎空羽箭羽泛着冷光,让她想起父母遇害那天,武魂殿执法长老腰间同样的玉佩,还有那把沾满鲜血的长剑。
“吱呀”一声,木屋门被轻轻推开,朱竹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夜里凉,你坐着擦箭容易着凉。”她将外套递给林知夏,目光落在她紧绷的肩膀上,“还在想花灯会上的事?”
林知夏接过外套披上,指尖的动作没停:“你怎么知道?”
“你擦箭的力度比平时大,箭杆都快被你磨出印子了。”朱竹清坐在她对面的床沿,“我小时候跟着家族历练时,遇到过武魂殿的人,他们看人的眼神和普通人不一样,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武魂殿的,你要多小心。”
林知夏沉默着点头,将擦好的星落弓放回箭囊:“我会的。只是……我怕会连累你们。”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自从加入史莱克,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仇恨或许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
“我们是队友,没有连累不连累的说法。”朱竹清的声音很坚定,“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大家会一起面对。明天我会跟戴老大和唐三说,让大家多留意周围的动静。”
第二天清晨,朱竹清果然将此事告诉了戴沐白和唐三。戴沐白当即决定,暂时调整训练计划,增加“反追踪”和“应急防御”的训练;唐三则去找大师,询问关于武魂殿近期在索托城的动向。
大师听完唐三的描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武魂殿执法长老的儿子叫夜烬,最近确实在索托城一带活动,据说在调查‘异常魂师波动’。知夏的星落弓武魂属于稀有强攻系,很可能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我们该怎么办?”唐三追问,“要不要暂时不让知夏参与外出训练?”
“不行。”大师摇了摇头,“越是躲避,越容易引起怀疑。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一是加强团队配合,确保实战中没人能单独针对知夏;二是密切关注夜烬的动向,他如果真的盯上知夏,肯定还会出现。”
唐三将大师的话转达给众人时,林知夏正在操场练习箭术。听到“夜烬”这个名字,她拉弓的手猛地一顿,星芒箭擦着树靶边缘飞过,钉在旁边的树干上——这个名字,她记得父亲生前提过,正是当年下令灭了林家的执法长老的儿子!
“知夏!”小舞察觉到她的异常,快步跑过去,“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星落弓,眼底的冰冷被她强行压下:“我没事,刚才走神了。”她没有说出自己认识“夜烬”这个名字——她怕自己的情绪失控,更怕伙伴们知道真相后,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可她不知道,夜烬此时正站在史莱克学院外的树林里,看着操场上训练的众人。他身边的侍从递上一份资料:“少主,那个女孩叫林知夏,是史莱克学院的学生,武魂星落弓,魂力29级。她的家族……八年前在武魂殿的‘清剿异常魂师’行动中被灭门了。”
夜烬拿着资料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孩,竟然和武魂殿有这样的渊源。可这份惊讶很快被占有欲取代,他看着操场上林知夏拉弓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灭门又如何?只要她愿意跟我走,我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
他转身离开树林,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下次再见林知夏,他要亲自向她表明心意,至于她的家族过往,只要有他在,都不算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眼中的“心意”,在林知夏看来,不过是来自仇人的又一场羞辱。
操场上,林知夏再次搭起星落弓,星芒箭精准命中树靶中心。她看着箭靶上的小孔,眼底的决心越来越坚定——她不会让夜烬得逞,更不会让伙伴们因她陷入危险。从今天起,她要变得更强,强到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身边的人,强到能亲手为家族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