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啸月古道与狼族残部
离开骨林，废土的地貌渐渐变得奇特——沙丘不再是灰黄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银白，像是蒙着一层月光。风里少了砂砾的粗粝，多了种清冽的气息，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狼啸，低沉而悠长。
“按石老的地图，穿过这片‘月华沙’，就是啸月谷的古道了。”李兰展开新的令牌地图，上面用银线标注着一条蜿蜒的路径，“地图上说，月华沙在月夜会发光，能指引方向，但也会吸引‘月痕兽’，那是三阶妖兽，喜欢在沙里埋伏。”
牛霸天握紧苏族战剑，剑身的青光与月华沙的银光隐隐呼应。骨林一战后，他体内的三系力量更加融合，离火真髓能引动土行之力，风灵则让他的身法更轻盈，实力已悄然突破到凝丹四重。
“墨角好像很兴奋。”李兰看着在沙地上撒欢的雷狼，它不时对着月亮的方向低吼，独角上的紫金色雷光比之前亮了许多，“它的血脉好像被这里的气息激活了。”
墨角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方的沙丘龇牙，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沙面下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
“是月痕兽！”牛霸天立刻戒备，离火真髓在掌心凝聚，“不止一只，至少有五头！”
话音未落，五头形似蜥蜴的妖兽从沙里窜出，通体银白，鳞片上带着月牙状的斑纹，嘴中吐出粘稠的银色粘液，落在沙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它们的粘液有腐蚀性，别被沾到！”李兰催动风行阵，风幕将三人护在其中，同时引动月华沙的气流，形成一道旋转的风墙，将月痕兽挡在外面。
墨角却不等命令，化作一道紫电冲了出去。它的速度比在骨林时快了近一倍，独角上的雷光不再是零散的电弧，而是凝聚成一道细小的雷矛，“噗”地刺穿一头月痕兽的鳞片，将其钉在沙地上。
“墨角的实力又涨了！”李兰惊喜道，“它快突破三阶后期了！”
牛霸天也不含糊，苏族战剑挽出青色剑花，风灵与离火交织，剑气斩在沙地上，激起漫天银沙，借着月光的反射，晃得月痕兽睁不开眼。他趁机欺近，剑刃横扫，将两头月痕兽的尾巴斩落——那是它们控制沙地移动的要害。
剩下的两头月痕兽见同伴死伤惨重，发出惊恐的嘶鸣，转身想钻回沙里，却被李兰的风墙挡住。风墙突然收缩，将两头妖兽挤在中间，无数风刃如密雨般落下，瞬间将其绞成碎片。
解决完月痕兽，墨角叼来一块月痕兽的内丹，内丹泛着银白色的光，隐隐有月华之力流转。它没立刻吞下，而是用鼻尖推到牛霸天面前，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呜咽。
“这是……给我的？”牛霸天有些意外。墨角虽是灵宠，却向来傲娇，很少主动分享宝物。
“它好像知道你需要这个。”李兰捡起内丹，指尖触到的瞬间，内丹突然化作一道银流，顺着她的指尖涌入牛霸天体内，“月华之力能温养你的经脉，调和三系力量的冲突！”
银流入体的瞬间，牛霸天只觉丹田一阵清凉，之前融合三系力量时的滞涩感消散了许多，离火、土行与风灵的运转更加顺畅。他看向墨角，小家伙正用头蹭他的手背，独角上的紫金色雷光与月华沙的银光交融，竟浮现出淡淡的狼形虚影——那虚影比墨角大得多，额间有弯月印记，正是啸月天狼的图腾！
“它的血脉在觉醒。”李兰轻声道，“石老说‘狼啸为引’，看来墨角的啸声，就是开启月神台的关键之一。”
三人继续前行，月华沙在夜色中越来越亮，如铺了一地碎银。古道的入口渐渐出现在前方，那是两座形似狼头的巨岩，中间的通道被厚厚的藤蔓覆盖，藤蔓上开着银色的小花，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是啸月古道的入口。”牛霸天拨开藤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壁画，画着狼群追逐月亮、与戴青铜面具的人战斗的场景，“这些是狼族的历史。”
壁画的最后，画着一头巨大的啸月天狼，口衔一枚土黄色的石头，站在高耸的月神台上，台下是万族修士的跪拜——那石头的形状，分明就是玄黄母石！
“原来母石最早是狼族的圣物。”李兰惊讶道，“壁画上说，万族大战时，狼族将母石借给苏族，共同对抗青铜面具人，战后却遗失了……”
“所以黑风谷不仅在找万族遗迹，还想夺回母石？”牛霸天眼神一沉，“他们和当年的青铜面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窸窣的响动，几道黑影从岩壁的洞穴里窜出，挡在他们面前。这些黑影穿着破旧的兽皮，手持骨刃，脸上涂着狼纹油彩，气息在凝丹境上下，为首的是个独眼老者，左眼的位置有月牙状的疤痕，手里握着一柄镶嵌着狼牙的权杖。
“外来者，止步！”老者的声音沙哑，权杖在地上一顿，通道两侧的藤蔓突然暴涨，封死了退路，“啸月谷是狼族圣地，不欢迎外人！”
“我们是来寻找万族遗迹的，没有恶意。”牛霸天举起苏族战剑，“我们有苏族的信物，是石老指引来的。”
老者的目光落在剑身上，又扫过墨角额间的狼形虚影，独眼猛地一缩：“啸月天狼的血脉……还有苏族的风灵剑……你们是石老哥等的人？”
“您认识石老？”牛霸天心中一喜。
老者叹了口气，收起权杖，藤蔓也随之退去：“老夫是狼族最后的守谷人，苍牙。石老哥十年前路过这里，说将来会有个带玄黄母石的少年来，让我们接应。”他看向牛霸天的胸口，“母石在你身上？”
牛霸天从储物玉简里取出玄黄母石，母石一出现，通道里的月华之力突然汇聚过来，在母石表面形成一层银纱，与岩壁上的壁画产生共鸣。
“果然是母石！”苍牙激动得浑身颤抖，对着母石深深一拜，身后的狼族残部也跟着跪拜，“圣石归位，狼族有救了！”
“狼族遇到什么麻烦了？”李兰忍不住问道。
苍牙起身，脸上的喜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黑风谷的人三天前就来了，为首的黑煞说，要借月神台一用，我们不答应，他们就屠了我们半个部落……”他指着眼角的疤痕，“这就是黑煞留下的，他说三日后若不交出通道，就踏平啸月谷。”
“黑煞果然先来了！”牛霸天眼神一凛，“他要月神台做什么？”
“他在找‘万族之心’。”苍牙领着他们往通道深处走，岩壁上的壁画开始出现万族大战的场景，“传说月神台的核心是万族之心，能吸收万族血脉的力量，黑煞想用来完善他的噬魂面具，让所有戴面具的人都变成他的傀儡。”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山谷出现在眼前——谷中长满银白的树木，树上挂着发光的果实，中央有一座高耸的石台，石台顶端有弯月状的凹槽，正是月神台。而在月神台周围，隐约能看到黑风谷修士的身影，他们正在布置阵法，显然在准备开启什么。
“他们在祭献！”苍牙指着月神台脚下，那里绑着数十个狼族族人，黑气正从他们身上涌入阵法，“黑煞要用狼族的血脉，强行开启月神台！”
牛霸天握紧苏族战剑，三系力量在体内翻涌。骨林的仇，狼族的难，父亲的踪迹，万族的秘密……所有的线索都汇聚在这座月神台上。
“兰丫头，准备控风阵。”他低声道，目光锁定月神台顶端的黑煞身影，“墨角，准备你的啸声。苍牙前辈，麻烦你们带族人离开，这里交给我们。”
苍牙看着少年眼中的决绝，又看了看母石上流转的月华，重重一点头：“我们狼族没有懦夫，愿与小友并肩作战！”
月神台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吹动着牛霸天的衣角，也吹动了李兰的发丝。墨角低伏在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额间的天狼图腾越来越清晰。
一场关乎万族之心、狼族存亡的决战，即将在啸月谷的月光下，拉开序幕。而月神台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发出与玄黄母石共鸣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