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战后余波与裂地锤意
灵源之眼的核心区域,七彩灵气如流水般缓缓流淌,修复着战后的疮痍。
牛霸天坐在一块光滑的灵脉石上,闭目运转万族元婴诀。丹田内的元婴依旧虚弱,原本寸许高的身影缩成了半寸,周身的金色血脉图腾时明时暗。他将裂地锤平放在膝头,锤头的土黄色纹路正随着灵脉波动轻轻闪烁——这是父亲留下的至宝,也是他此刻最坚实的依靠。
“呼……”一口浊气从唇间吐出,带着淡淡的黑色煞气。牛霸天睁开眼,指尖抚过裂地锤的纹路,能感觉到锤头与灵脉的连接更紧密了。父亲残魂消散前的话在耳边回响:“裂地锤的‘势’,在大地的呼吸里。”
他尝试着再次举起裂地锤,不再用蛮力,而是随着灵脉的起伏挥出。锤头落下时,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却在地面激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涟漪扩散之处,原本断裂的灵脉竟有了一丝修复的迹象。
“这才是裂地锤的真正用法。”牛霸天眼中闪过明悟,之前只知硬撼,却忽略了“借大地之力”的真谛。元婴虽仍在虚弱期,却因这顿悟,对万族元婴诀的理解深了一分,元婴表面的金色图腾亮了些许。
不远处,李兰正坐在沉渊木护符幻化的青藤上,指尖缠着一缕青色风丝。护符此刻不再是冰冷的木牌,而是散发着温暖的生命气息,与她的风灵元婴产生共鸣。母亲苏圣女的最后一缕意念还残留在护符里,带着温柔的指引:“风的极致,是融入万物,而非驾驭。”
她闭上眼,任由风丝顺着灵源之眼的气流游走,穿过裂缝,绕过灵脉,轻抚过每一寸伤痕累累的土地。风丝带回无数细微的触感——灵脉修复的微弱震颤,毒雾消散后草木的新芽,甚至远处沼泽里墨鳞蛟疗伤的低吟。
“原来风里藏着这么多故事。”李兰轻声呢喃,风之领域在不知不觉中扩展到五十丈,领域内的风不再凌厉,而是变得柔和,能滋养而非破坏。她丹田内的风灵元婴轻轻舒展翅膀,银月纹路多了一丝生机,显然也从中获益。
韩娟的丹炉在不远处咕嘟作响,炉中熬煮着“复婴汤”——用灵源之眼的七彩灵泉、墨角的雷狼精血,以及万族密库找到的“还魂草”熬制而成,专门滋养受损的元婴。她的动作比之前更轻柔,紫金丹火温而不烈,仿佛在呵护炉中的每一滴药液。
“韩家老祖说,最好的丹药,要带着‘心’。”韩娟看着炉中翻滚的药液,想起老祖残魂消散前的眼神,那里面有期待,更有释然。她将一丝自身的丹道感悟注入药液,药液竟泛起淡淡的金光,与三人的元婴产生共鸣。
“汪呜~”墨角趴在韩娟脚边,脑袋搁在爪子上,五阶后期的妖丹正缓慢修复。它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牛霸天和李兰,紫金色的眼中满是亲昵——这次重伤让它与三人的联系更紧密了,甚至能隐约感知到他们元婴的情绪波动。
夕阳西下,灵源之眼的七彩光芒与晚霞交融,染红了半边天。牛霸天放下裂地锤,走到李兰身边,看着她指尖游走的风丝:“感觉怎么样?”
李兰睁开眼,风丝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朵青色的小花:“好多了,风里的生机能安抚元婴。你呢?裂地锤的感觉找对了?”
牛霸天点头,拿起一块碎石,随手一捏。碎石没有崩裂,而是化作细密的土粉,顺着他的指缝落入灵脉:“父亲说得对,裂地锤不是砸裂大地,是听懂大地的声音。你看——”
他指向刚才挥锤的地方,那里的裂缝边缘竟冒出了细小的绿芽,在晚风里轻轻摇晃。
韩娟端着三碗复婴汤走过来,汤里飘着淡淡的金雾:“好了,趁热喝。这汤能让元婴恢复三成力气,再休养七日,应该能稳住元婴境一重中期。”
三人坐在灵脉石上,小口喝着复婴汤。汤液入喉,一股暖流直达丹田,元婴果然舒展了许多,金色血脉图腾也亮了几分。
“对了,”韩娟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篓里拿出一块黑色的碎片,“这是金色面具人断腿消散后留下的,上面有噬魂刀的煞力残留,我检测过,里面混着‘幽冥铁’的气息。”
牛霸天拿起碎片,指尖刚触碰到,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力量,元婴立刻警惕地躁动起来。他运转万族元婴诀压制:“幽冥铁产自异族的‘万煞深渊’,是炼制噬魂刀的主材。这碎片说明,金色面具人的老巢可能就在深渊附近。”
李兰的风丝缠上碎片,风丝微微发黑:“碎片里还有白家的血脉气息,比白无常的更精纯。看来白家与异族的勾结,远比我们想的更深,说不定还有更高阶的白家修士投靠了异族。”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短暂的安宁下,隐藏的危机从未消失。
“不管他们藏在哪,”牛霸天握紧碎片,碎片在他掌心化作飞灰,“我们总会找到的。在那之前,先让自己变强。”
李兰点头,将沉渊木护符贴在眉心:“我打算去啸月谷一趟,那里的月华之力最纯,能让风灵元婴恢复得更快,说不定还能找到墨角族群的线索。”
韩娟收拾着丹炉:“我想回韩家一趟,把万族丹方和复婴汤的方子记下来,让族里多炼些备用。对了,药姑婆婆说,韩家禁地藏着一块‘丹道本源石’,或许能帮我突破元婴境一重中期。”
牛霸天看向灵源之眼的漩涡:“我打算留在这里,灵脉的修复需要人盯着,而且裂地锤与灵源的连接越来越深,说不定能领悟更强的战技。等你们回来,我们再一起去万族密库,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传承。”
“好。”李兰和韩娟异口同声。
夜色渐浓,墨角起身,蹭了蹭三人的手心,然后跟着李兰走向灵源之眼的出口——它决定陪李兰去啸月谷,那里的月华对它的恢复也有好处。
“照顾好自己。”李兰回头,对牛霸天挥了挥手,风丝缠着她的衣角,带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韩娟也背起药篓:“霸天,灵脉要是有异动,用传讯符叫我,复婴汤我多留了几碗在石台上。”
“放心吧。”牛霸天笑着点头。
韩娟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灵源之眼的核心区域只剩下牛霸天一人。他坐在灵脉石上,看着漩涡中缓缓旋转的七彩灵气,父亲和母亲的身影仿佛在灵气中对他微笑。
他拿起裂地锤,再次挥出,锤头与灵脉共振,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大地的心跳。
“爹,娘,”牛霸天轻声说,“等着吧,我们会让这片土地,再也没有战火。”
晚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灵源之眼的漩涡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少年的身影在七彩光芒中愈发挺拔,手中的裂地锤映着星光,等待着同伴归来,也等待着下一次出发。
属于他们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彼此的羁绊还在,勇气还在,就永远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