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凌霄风云，丹会初遇
凌霄城的城门高达千丈，由整块“星辰石”雕琢而成，门楣上刻着“七域中枢”四个古字，字缝里流淌着淡淡的金光——那是界域碑散发出的结界之力，寻常金仙境修士连靠近三尺都难。
牛霸天背着半人高的行囊站在城门前，残纹盾上的灵甲纹路在金光映照下若隐若现。他能感觉到界域碑的气息就在城主府深处，那股力量浩瀚如星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像是生了锈的巨锁。
“进城吧。”韩娟收起踏雪麟驹，手里拿着张青阳城开具的通行玉牌，“丹会在三日后开幕，我们先去器道盟报备，顺便打探下幽影族的暗线。”
李兰正仰头看着城门上的雕刻，那些图案记录着七域修士对抗异族的古老传说，其中一幅画里的战枪，竟与幽影战枪的残片极为相似：“霸天，你看那幅画——上古时期的‘裂界枪’，是不是和幽影战枪很像？”
牛霸天凑近一看，瞳孔微微收缩。画中战枪的枪尖确实与他们收集的碎片同源，但枪身上刻的是人类修士的符文，而非幽影族的影纹：“难道幽影战枪，是用裂界枪的残骸重铸的？”
“进去再说。”韩娟的短刃在袖中轻颤，她瞥了眼城门旁的两个守卫，“那两人腰间的令牌，是‘黑风谷’的标志——三个月前，黑风谷主在断魂崖附近失踪，他的人却出现在凌霄城，透着古怪。”
三人刚走进城门，就被一阵喧闹声吸引。城中心的广场上搭着高台，台上站着个锦衣修士，正拿着块玉简高声宣读：“七域丹会新增‘破邪丹’赛道，凡能炼制出上品破邪丹者，可直接获得修士会入场券，另奖中品灵石千块！”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破邪丹是克制幽影族的关键丹药，寻常金仙境修士最多炼出中品，上品丹药整个七域也没几人能成，这奖励实在诱人。
“正好试试手。”牛霸天摸了摸腰间的丹炉，他在冰风谷休整时，用玄黄母气改良了破邪丹的丹方，自信能炼出上品，“还能趁机看看有没有幽影族的暗线——异族修士对破邪丹的反应，总会格外敏感。”
韩娟扫了眼人群：“西北角那几个穿灰袍的，灵力波动很杂，像是用秘法隐藏了修为。还有东边那个卖丹药的小摊，摊主的手指上有影煞残留的痕迹。”
李兰从储物袋里摸出个阵盘：“我布个‘探灵阵’，能测出谁体内有影煞——但范围有限，最多覆盖半个广场。”
牛霸天刚要上台报名，却被个肥胖的修士拦住去路。这人身穿紫袍，腰间挂着“丹王殿”的令牌，三角眼斜睨着他：“小子，看你面生得很，哪个域的？”
“青阳城，牛霸天。”
“青阳城？没听过。”紫袍修士嗤笑一声，挺着肚子挡在台前，“上品破邪丹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炼的？识相点就滚，别耽误老子夺魁。”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众人都认得这是丹王殿的少殿主，王胖子，金仙七重修为，一手“烈火丹术”在中域颇有名气，虽性子跋扈，炼丹术却实打实的厉害。
牛霸天懒得跟他纠缠，侧身想绕开，却被王胖子伸手拦住：“想走？也行，把你腰间的丹炉留下——那炉子是‘赤焰鼎’的仿品吧？看着还行，给老子当个添火的家伙。”
这赤焰鼎是牛霸天用灵泉眼的赤金砂炼制的，虽不是真品，却能承受玄黄母气的高温，是他炼丹的得意之作。被人当成添火的家伙，任谁都忍不了。
“滚开。”牛霸天的声音冷了几分，残纹盾上的青光微微亮起。
“哟呵，还敢瞪我？”王胖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肥硕的手掌猛地拍向牛霸天的肩膀，“小崽子，知道丹王殿……”
他的话没说完就僵住了。手掌刚碰到牛霸天的灵甲，就被一股反震之力弹开，疼得他龇牙咧嘴：“你这甲……”
“我的炉子，你不配碰。”牛霸天径直走上高台，无视王胖子怨毒的目光，对着台上的执事说道，“青阳城牛霸天，报名破邪丹赛道。”
执事验过他的身份玉牌，递来一套炼丹材料：“三日后午时开炼，地点在城主府的丹房——这是号牌，收好。”
牛霸天刚接过号牌，就听到台下传来一声冷哼。王胖子正阴沉着脸盯着他：“小子，三日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炼出上品破邪丹——要是炼废了材料，老子让你在凌霄城混不下去！”
“拭目以待。”牛霸天转身下台，正好对上韩娟的目光，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显然刚才的闹剧都看在眼里。
李兰的探灵阵已经布好，阵盘上的光点闪烁不定，其中三个光点呈现灰黑色——正是韩娟刚才指出的灰袍修士和小摊摊主。
“果然有问题。”李兰收起阵盘，“那三人的影煞浓度不高，应该是幽影族的外围暗线，负责传递消息。”
韩娟走向小摊，假装挑选丹药，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药瓶：“摊主，你这‘聚气丹’里掺了‘蚀心草’吧？吃了虽能短期提升灵力，却会损伤根基——是给幽影族的影奴准备的？”
摊主脸色骤变，猛地掀翻摊位，撒出一把黑色粉末，转身就往小巷里窜。韩娟早有准备，短刃飞出缠住对方脚踝，紫金色的刀芒一闪，已将其制服。
周围的修士惊呼着后退，谁也没想到卖丹药的摊主竟是异族暗线。那三个灰袍修士见状不妙，同时化作黑雾想逃，却被李兰的锁灵阵困住——阵旗上的金光专门克制影遁术，黑雾撞在光罩上，瞬间被弹了回来。
“带回住处审。”韩娟拎着摊主的衣领，对方已经被散影粉迷晕，体内的影煞正在快速消散。
三人找到家客栈安顿下来，刚把暗线捆在柱子上，就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苍玄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个青衣少女，眉眼间与李兰有几分相似。
“苍前辈？您怎么来了？”牛霸天又惊又喜。
苍玄子笑着走进屋，指了指青衣少女：“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在中域认识的小友，李月——也是李家的人，李兰的堂姐，金仙六重，擅长‘衍灵术’。”
李兰惊讶地看着少女：“堂姐？我怎么从没听过族里有你这号人物？”
李月笑着拱手：“我从小跟着师父在域外历练，上个月才回中域。苍前辈说你们在查幽影族的事，正好我手里有份影舰的图纸，或许能帮上忙。”
她将一卷兽皮图纸铺在桌上，上面画着幽影族影舰的构造，标注着核心部位的弱点：“这是从一个坠毁的影舰残骸里找到的，影舰的动力源是‘影核晶’，用破邪丹的丹火就能引爆。”
牛霸天看着图纸，突然想起影舰鳞片上的纹路，两者果然吻合：“多谢李月姑娘！有这图纸，再遇到影舰就好办多了。”
苍玄子喝了口茶，话锋一转：“丹会的事我听说了，王胖子那小子是丹王殿的独苗，心眼小得很，你们赢了他，怕是会招来麻烦——丹王殿和幽影族暗线有勾结，三百年前就帮异族炼过‘化形丹’。”
韩娟正在审问摊主，听到这话突然抬头：“化形丹？能让幽影族变成人类模样的丹药？”
“正是。”苍玄子的脸色凝重起来，“丹王殿的老殿主，据说见过幽影王的真面目，还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要往断魂崖送一批丹药——可惜三年前突然坐化，死因蹊跷。”
被捆在柱子上的摊主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显然是听到了关键信息。韩娟指尖弹出一缕灵力，刺入对方丹田：“再不说，就让你彻底化作影煞消散。”
摊主终于崩溃了，断断续续地说道：“丹王殿……在帮我们培养影奴……用蚀心草和化形丹……控制了凌霄城十个家族的修士……修士会那天……影舰会从界域碑下方的密道冲出……”
众人脸色同时一沉。十个家族的影奴，加上影舰突袭，这手笔比想象中大多了。
“密道在哪？”牛霸天追问。
摊主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嘴角流出黑血：“影核自毁……我……”话没说完就彻底没了气息，体内的影核已炸成粉末。
“是幽影族的‘死契’。”苍玄子叹了口气，“重要的情报都藏在影核里，一旦被擒就会自毁，看来丹王殿的水，比我们想的还深。”
李月突然指着窗外：“有人在窥探——是丹王殿的气息，金仙七重，刚才在广场上见过，好像是王胖子的师父，‘紫火真人’。”
韩娟的短刃瞬间出鞘：“我去处理。”
“别打草惊蛇。”牛霸天按住她的手腕，“三日后的丹会，正好给他点教训。”
他看向李月：“姑娘的衍灵术，能不能推演影舰密道的位置？”
李月取出三枚龟甲：“需要幽影族的影核碎片当媒介。你们收集的战枪残片里，应该残留着影煞——借我一块试试。”
牛霸天拿出块碎片放在桌上，李月将龟甲放在碎片周围，指尖灵力注入的瞬间，龟甲突然旋转起来，在桌面上投射出一幅模糊的地图，其中一个红点正对着城主府的方向。
“界域碑就在城主府地下。”苍玄子眼神一凛，“密道果然在那里！”
三日后，丹会赛场。
牛霸天坐在编号“丙字七号”的丹炉前，周围的修士都在议论纷纷。紫火真人就坐在隔壁的丹炉旁，时不时用阴冷的目光扫过来，显然还记着王胖子被怼的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各参赛修士同时点燃炉火。牛霸天没有急着放材料，而是先将玄黄母气注入丹炉——这是他改良丹方的关键，用母气中和影煞的阴寒，能让破邪丹的效力提升三成。
丹炉中的火焰渐渐变成淡金色，他掐动法诀，将“破邪草”“阳炎花”等材料依次投入，手法行云流水，引得周围阵阵惊叹。
紫火真人瞥了眼他的丹炉，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他从储物袋里摸出颗黑色的种子，悄悄混入材料中——那是幽影族给的“噬灵种”，能悄无声息地污染丹火，让丹药变成废丹，还查不出痕迹。
种子刚落入丹炉，就被淡金色的火焰包裹。紫火真人正得意，却见那噬灵种突然化作一道青烟，竟被玄黄母气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怎么可能？”他猛地攥紧拳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牛霸天早已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心中冷笑。玄黄母气专克阴邪之物，别说区区噬灵种，就是影屠的影煞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半个时辰后，丹炉的盖子突然自动弹开，十二枚通体金黄的丹药悬浮在空中，药香中带着淡淡的暖意，正是上品破邪丹！
“上品！真的是上品破邪丹！”裁判激动地喊道，“丙字七号，青阳城牛霸天，破邪丹上品，通过！”
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紫火真人脸色铁青，他炼出的丹药虽然也是上品，却比牛霸天的晚了一炷香，而且药香明显弱了几分。
牛霸天刚收起丹药，就听到王胖子的怒吼：“他作弊！这小子用了禁术催熟丹药！”
紫火真人立刻起身附和：“裁判大人，此子来历不明，丹药中极有可能掺了邪物，恳请查验！”
裁判皱起眉头，正要上前查验，却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不必查了，老夫担保，牛小友的丹药绝无问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苍玄子拄着拐杖站在赛场入口，身后跟着四大家族的族长——不知何时，白岳等人竟也来了凌霄城。
白岳走到牛霸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没给青阳城丢脸。”
紫火真人看到四大家族的族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低下头：“是老夫失察，误会了小友。”
王胖子还想争辩，被父亲一把拉住，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裁判宣布牛霸天获得破邪丹赛道第一，将修士会入场券和灵石递给他。牛霸天接过券的瞬间，突然注意到券面上的花纹——竟与影舰鳞片上的影纹阵隐隐相合！
“这入场券……”他抬头看向白岳，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白岳低声道：“修士会的请柬，是用界域碑的边角料制作的，上面的花纹能感应结界的波动——幽影族想要仿造，难如登天。”
牛霸天握紧入场券，突然明白过来。幽影族之所以执着于丹会的入场券，怕是想借着界域碑的边角料，找到结界的薄弱点。
而紫火真人父女，十有八九就是帮他们仿造请柬的内应。
赛场外的角落里，韩娟看着紫火真人匆匆离去的背影，短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李兰的锁灵阵已经布下，只等大鱼落网。
一场围绕界域碑的暗战，正在凌霄城的繁华之下，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