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码头的锈铁吊臂在晨雾里晃悠，林默踩着满地钢渣往“铁锚茶楼”走，铁壳虫趴在他工装纽扣上，翅膀上的钢花印被露水浸得发亮。小王的警车就停在茶楼后巷，轮胎碾过的钢屑里混着几根红绳纤维——和宁霜母亲定情信物上的完全一致。
“林师傅倒是会选地方。”丁岚倚在茶楼门柱上，警服袖口沾着钢灰，手里转着副手铐，链环上的编号“730-017”在晨光里闪着冷光，“这茶楼的地基用的是红源厂1965年的第一批钢渣，当年你父亲常来这儿跟老周碰头。”
林默的目光扫过茶楼招牌，褪色的红漆下露出个模糊的钢印，是“铁锚”两个字的变形体，却在弯钩处藏着个极小的“7”——1998年那批走私钢料的批次尾号。“你比你叔当年还敏锐。”他推开茶楼木门，铁壳虫突然振翅飞向吧台，那里的铜壶嘴上缠着圈红绳，编法和假宁霜拽断的那截如出一辙。
丁岚跟着坐下的瞬间，腰间的对讲机突然滋滋作响，里面传出小王的声音：“飞雅国际的集装箱里发现钢册，页码用钢针刻的，和老水塔地基里的编号对得上！”她突然按住对讲机，警服第二颗纽扣蹦开，露出里面别着的钢笔——笔帽上的齿轮纹比普通的多了个圆点，是省厅卧底的秘密标记。
“黑梭爷的走私账本在码头烧了三次。”林默用指甲刮着桌面的钢痕，那里隐约显出“307”的刻字，“但他留了后手，把交易记录刻在了红源厂的旧钢坯上，每块钢坯的重量就是页码，对吧？”
丁岚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墩，茶沫溅起的瞬间，铁壳虫集体飞向她的警服口袋，里面露出半截钢质笔记本，封面的梅花纹被指甲抠得发亮。“老陈的笔记本里夹着你父亲的便条。”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说黑梭爷其实是国际刑警的线人，1998年帮你父亲运过解毒配方，后来被‘钢隼’灭口在菲律宾。”
林默突然吹了声口哨，铁壳虫聚成黑团撞向茶楼的吊扇，扇叶转动的阴影里，吧台后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个钢印，每个上面都刻着个名字，第一个就是“丁志强”——丁岚父亲的名字，后面标着“码头守卫”，1998年死于“钢蛆”毒。
“我爸当年不是死于意外。”丁岚的手铐突然砸在桌上，链环弹开的瞬间，露出里面刻着的小字：“钢隼代号：730-001”，“他发现苏晴的父亲改了钢料编号，被灭口前把证据封在了钢册里，藏在三号仓库的钢炉砖缝里。”
铁壳虫突然钻进吧台下面，拖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的钢册边缘泛着幽蓝——是“钢蛆”毒的残留痕迹。林默翻开第一页的瞬间，发现上面的钢针刻痕和他父亲的笔记完全一致，记录着1998年7月30日的钢料出入库：“稀土3吨，收件人：巴拿马-钢隼”。
“这不是武功秘籍。”丁岚的手指抚过其中一页，那里刻着个齿轮咬钢坯的图案，和凯胸前的徽章完全吻合，“是国际刑警内部的钢料暗号手册，每个图案对应一个走私节点，梅花纹代表军火，波浪纹代表人口贩卖……”她突然顿住，指尖停在个扭曲的钢花印上，“这个是‘内鬼清除’的标记，下面刻着你父亲的编号。”
茶楼外突然传来卡车引擎声，冯彪的车队正往码头方向开，车厢板上的钢印在阳光下泛着黑黄——是“钢蛆”母虫分泌物的颜色。林默抓起钢册往怀里塞，铁壳虫突然撞向丁岚的对讲机，里面传出假宁霜的嘶吼：“把钢册带过来！不然炸掉整个码头的钢渣仓库！”
“她在仓库里埋了‘钢蜕’炸药。”丁岚拽着林默往后巷跑，警靴踩过的钢屑里冒出缕缕白烟，“这种炸药遇红源厂的老钢渣会爆炸，她想毁掉所有和730事故有关的证据。”
后巷的排水管里突然钻出个黑影，是红脸膛的同伙，手里举着根带倒刺的钢钎，尖端沾着的钢渣正在冒烟。铁壳虫突然聚成黑团扑过去，那人惨叫着扔掉钢钎，露出手腕上的新烫伤——是用飞雅的新钢印烫的“FY-006”，显然是刚被吸收进走私网络。
“冯彪他们在转移钢册的副本。”林默踹开那人的膝盖，铁壳虫从他口袋里拖出张揉皱的钢料单，上面的签名是“凯”，后面标着“巴拿马船期：今晚八点”，“假宁霜根本不是为了报仇，是想拿到钢册里的巴拿马军火商名单。”
丁岚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小王的急呼：“三号仓库的钢炉在发烫！里面的骸骨手里攥着块钢片，上面刻着‘宁霜’！”她突然停住脚步，警服口袋里的钢册发出嗡鸣， pages 73页的钢针刻痕正在慢慢变深，显出“宁霜母是卧底”的字样。
“你父亲当年是故意被灭口的。”林默突然明白过来，铁壳虫顺着排水管爬向仓库，“他把真正的钢册藏在钢炉的耐火砖里，让假宁霜以为毁掉的是真的，其实是想引国际刑警的内鬼现身。”
仓库的卷帘门升起的瞬间，假宁霜正举着打火机往钢渣堆里凑，那里埋着的炸药引线已经在冒烟。林默甩出钢册的瞬间，铁壳虫突然撞向打火机，火苗落在旁边的钢桶里，溅起的“钢蜕”液体在地上烧出个齿轮形的圈——正好把假宁霜围在中间。
“你以为凯不知道你在利用他？”林默的钢丝刷卡在卷帘门的齿轮里，“他早就把你和飞雅的交易记录发给了国际刑警总部，现在他们的人已经在码头等着了。”
假宁霜突然扯断头发里的红绳，露出藏在里面的钢片，上面刻着的编号“730-004”正在发烫——是当年红源厂的安全员，也是凯父亲的联络人。“我父亲是被宁霜的母亲出卖的！”她把钢片往钢渣里扔，“她故意把假的解毒配方给他，让他在钢炉里被毒死！”
钢渣堆突然炸开，露出下面埋着的钢质保险柜，柜门在烟雾里渐渐清晰，上面的钢花印和林默脖子上的吊坠完全吻合——是他父亲的私人保险柜，钥匙就是那块“730-001”的钢模。
丁岚的手铐突然锁住假宁霜的手腕，链环上的编号在阳光下连成串：730-017、730-011、730-010……正好是省厅所有卧底的警号。“这些编号连起来是你父亲的警号。”她按下对讲机，“收网！”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时，林默正用钢模打开保险柜，里面的钢册泛着银光，每一页都刻着不同的钢花印，在阳光下连成张完整的地图，标注着从1998年到2023年的所有走私节点。铁壳虫突然集体落在第73页，翅膀的震动让刻痕里渗出银白色的液体——是“钢蜕”的解毒剂，在钢册上显出“钢隼真实编号：730-013”的字样。
丁岚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的警号正是730-013。
林默摸了摸口袋里的钢册，铁壳虫顺着他的手腕爬进去，留下一串微凉的触感。仓库外的卡车正在燃烧，通红的火光映在钢册上，那些钢花印仿佛活了过来，在纸页上慢慢游走，像无数个老工人的眼睛在眨动。
丁岚的对讲机突然掉在地上，里面传出凯的冷笑：“你以为换掉钢印就能骗过铁壳虫？它们认得所有沾过‘钢蛆’毒的人。”她突然拔出手枪的瞬间，铁壳虫突然从林默口袋里飞出来，聚成黑团撞向她的手腕，枪响的瞬间，子弹打在旁边的钢桶上，溅起的钢屑在地上拼出个完整的钢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