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灯茶寮的柜台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毛笔。
笔杆焦黑开裂,笔尖残存着暗红的墨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小雨用抹布擦拭时,笔尖突然勾住糖人无名的衣角,在柜台上划出一道诡异的符文——那符文竟让糖人短暂地眨了眨眼!
“哎呀!”小雨吓得跳开,“这笔成精了!”
镜渊之力扫过毛笔,我看到了沉重的过往:
*笔杆是“悔恨木”所制,取自冥府一棵自焚的判官树。
*笔尖蘸过“忘川血墨”,能篡改小范围的因果与记忆。
而它最后的主人,是因私改生死簿被天雷殛碎的判官幽明!
胡离用爪子拨弄笔杆:“幽明?不就是那个帮无名查案的反骨判官?”
正说着,笔尖突然腾起黑雾,雾中浮现出幽明残存的执念:
“改一字救一人……错一字害一世……我不悔……”
黑雾裹住毛笔,在柜台刻下新的字迹:
“典当‘七日记忆’,换改写一桩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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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笔墨试孽
我们决定试笔威力。书生取来往生簿废页,写下:“某年某月,樵夫跌下山崖。”
我执笔蘸朱砂,在“跌”字上轻轻一勾——字迹变为“幸免于”。
现实随之扭曲:冥河中某樵夫魂灵突然苏醒,摸着后脑嘀咕:“怪了,我明明摔下山,怎么好像被树藤缠住了?”
但笔尖同时渗出寒意,我瞬间忘了昨日喝的是茶还是酒!
“代价来了。”水月推推眼镜,“《冥器志》载:伪判官笔改因果,需以记忆为酬。”
突然,笔尖疯狂颤抖,在纸上乱划:“不够!还要更多记忆!”
它竟自行飞起,刺向小雨的太阳穴!
千钧一发之际,糖人无名猛地扑出,替小雨挡下这一笔!
笔尖刺入糖人眉心,墨渍迅速蔓延。糖人变得漆黑如炭,眼中却流出真实的泪水:“小雨……快跑……”
镜渊之力急扫,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
*伪判官笔早已被幽明的悔恨侵蚀,它真正渴望的是“童真记忆”!
*孩子的纯净记忆能中和忘川血墨的毒性,让笔恢复真正威力。
而小雨的记忆,正是它垂涎的目标!
黑化的糖人突然抓住真的无名警徽:“父亲……保护她……”
警徽迸发金光,与笔尖墨色激烈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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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父女破笔
小雨却挣脱保护,一把抱住黑糖人:“爸爸别怕!我帮你洗掉墨水!”
她咬破指尖(魂体竟能流血!),将血滴在笔尖。血与墨交融的刹那,往生簿浮现幽明最后的记忆:
*他私改生死簿不是为了舞弊,是为救个被错判的孩子。
*那孩子正是小雨的前世!
而天雷殛身时,他拼命将笔掷出,盼有人完成他未尽的善行!
“原来……您是我的恩人……”小雨泪如雨下。
她的血泪洗净笔尖墨毒,笔杆裂处绽出嫩芽——竟是判官树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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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新笔初成
嫩芽长成小树,树梢结出支新笔:
*笔身莹白如骨,笔尖翠若新生。
*墨池自动凝出“甘露”,改字无需代价。
而笔杆刻着幽明与小雨的名字,中间连着“义”字。
往生簿收录此笔,赐名:
“义笔:改该改之因果,修当修之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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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余笔泽世
如今义笔悬于茶寮梁上,有缘者皆可借用。
*老鬼用它修改给儿子的遗书,补上“爹以你为荣”。
*书生改了自己落第试卷上的错字,终于释怀往生。
*甚至孟婆都来借笔,在汤碗底添“来世安康”的隐咒。
小雨常对笔自语:“幽明叔叔,今天又帮了十七个人呢。”
笔梢翠叶轻摇,似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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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笔耕不辍
某日义笔突然飞走,归来时笔尖沾着朝露。
它在往生簿上写下新案:
“第十一案:寻幽明残魂,补他未竟之善。”
无名笑着提起笔:“走吧,老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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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判官树在茶寮旁生根,叶子能补残魂记忆。
幽明的名字被刻上莲灯桥,位列第十盏灯。
而往生簿的笔缘页,画着小雨教新魂用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