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爸,你看我妈的眼睛……”顾仲顺着女儿的手指看过去,顿时僵了一瞬,随即一个箭步扑到床边,激动的握着老婆林兰的手。
“兰兰,兰兰,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不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顾仲看着林兰的脸一遍遍说着。
林兰的眼球动了动,但始终没能睁开,只是眼角再次滑落两滴晶莹的泪珠。
顾一一知道,母亲这是快醒了的迹象,果然,他们的梦是有预兆的。
“医生,医生……”翔翔很有眼力劲儿的跑出门,没几分钟,医生匆匆赶来“医生,你快看看我外婆,她刚才哭了。”
许医生过来,顾一一和父亲连忙让开让许医生查看,许医生撑开林兰的眼睛以及一系列检查,最后微笑着转头对顾一一说“看来你长时间的针灸按摩对病人起到了刺激作用,真是奇迹呀!”
顾一一伸手也摸摸母亲的手腕,顿时激动的看向父亲“爸,我妈脉搏跳动规律有力,确实如许医生所说,情况在好转。”
顾仲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么说,你妈就快要醒了是吗?”
许医生和顾一一同时点头。
许医生又补充道“这还多亏了你一直不间断的在她耳边说话,刺激她的……”
许医生没待多久就回了办公室,这时自家人兴奋的饭都顾不上吃,都围在林兰床前,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
顾一一“妈,你听到了吗,你马上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家了。”
听到家这个字儿时,被顾一一握着的手再次动了动,顾仲也感觉到了,他的兰兰真的听到了。
陈翔……“妈,你们要不先吃点饭,要不我外婆醒了你们累倒了,那到时候我外婆不是又得管你们么?”
顾一一想想也是,就对父亲说:“爸,我妈清醒不急一时半会儿的,要不我们先吃饭,吃饱才有力气照顾我妈。”
顾仲想了想“那……好吧。”
不过两人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顾一一再次给母亲端了盆温水攃掉脸上的泪珠“妈,我知道,你也很想我们是不是?”
林兰……此刻的她对周围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几次想挣扎着睁开眼睛,可就是办不到。
无形之中好像有种力量,让她想喊,想叫,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一一,我想你,想你爸……我多想你可以帮帮我,我好想看看你们,你知道,每次在听到你们哭,你们跟我说过去的事儿,我就很难受,我好想对你说,我从未怪过你,我是你的母亲,当然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林兰在心里对顾一一说,可是她知道,女儿听不到。
晚上顾仲说什么也不回去睡觉,非要守在林兰身边,顾一一无奈,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这晚,顾仲说了好多好多过去的事儿,从他们相遇相知到相爱,再到父亲反对到最后的真心成全,说的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他能清楚的看到,说高兴的事儿时,林兰的手指会用力一下,说到父亲反对,他们不能长见时,他明着疏远,背后却狠狠抽打自己时,林兰眼角又会流下眼泪。
不知不觉中,顾仲眼皮重的抬不起来了,就握着林兰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梦里,他看到她又站在那片花海里,不过这一次,她能看到他,他们俩紧紧抱在一起。
不过还没等他好好抱抱老婆,一转眼他们又在之前林家的老房子里,他们一个在桌上吃饭,一个匆匆跑进来。
不过他们彼此都很惊讶,虽然是第一次的场景,可他们都已经清楚,他们是几十年的夫妻,他们的家人也不像几十年前那般,对他感到陌生。
林爸林妈更是热情的招呼他“阿仲来了,快坐下来吃饭……”
林老爷子,他的师傅,也笑吟吟的对他说:“以后要对兰兰好一点,我们两家就这一个宝贝疙瘩,要是让我知道你让她受了委屈,我绝不轻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画面一转他又来到他们几十年前的那个破败的出租屋,里头林兰正在撕心裂肺的大声叫喊,他记起来了,老婆正在里头生产。
他急了“怎么又会到这里?兰兰,兰兰……”
他急的大喊着往里跑,因为这天,他没钱送她去医院,生产前林兰饭都没吃,这天林兰因为难产伤了身子,就再也无法怀孕了。
几天前父母来搜刮掉他们所有的钱,让马上快临盆的林兰不得不在家里生产。
他刚推房门,就看到让他心跳加速的一幕,林兰的腿间,一个小小的血呼啦差的小婴儿还连着脐带,而他的老婆林兰,身下一大摊血几乎殷红了大半个床单。
他记得,几十年前就是这样的场景,此时的林兰已经痛的昏死过去。
“兰兰……”他拼了命的飞扑过去,可画面又跳转了,他的父母声泪涕下的拉着他和林兰的手,说过去对不起他们,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林兰看了他一眼原谅了她们。
为此他更加觉得,林兰是个善良大度的女人,那一刻,他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有丁点儿不顺心。
他知道林兰那么做都是为了他,他也自觉的让林兰尽量不和他们打交道,父母生病时他有时间都亲自照顾,没时间就请了两个信得过的人代替。
谁知他的父母兴许是看他们两口子好说话,就把他请去的人赶走,自己拿了钱补贴他们看中的小儿子,还编排说他们不管老人。
顾仲不会惯着他们,直接出钱把他们送去本地的养老院……
“老公……”林兰也是晕头转向不知所云,她刚想问老公,自己怎么会跟他同时出现在梦里。
谁知画面再次跳过,这次,是他们的女儿顾一一,拉着陈俊生说完嫁给他,林兰急了“一一,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不能嫁给他。”
女儿执拗的梗着脖子,抱住陈俊生“我不嫁也不行了,我有了他的孩子。”
她当然知道女儿这是骗他们的,她要阻止他们,她说:“先不说陈俊生出身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