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羽踩着护院的肩膀跃上房梁,瓦片在他脚下纹丝不动。鳞片在脊椎两侧形成锯齿状凸起,牢牢卡住椽子的缝隙。他低头看向正房,窗纸上映出个穿官服的人影,正对着个锦盒比划着什么。
看到他呼吸的节奏没?万师傅对副导演说,跟护院的脚步声合上了!一呼一吸正好卡在两步之间——鳞片在他肋骨上起伏,把喘气声压到最低!这是镖师的听声辨位功夫,练到极致能听出墙那边是男是女!
林小羽突然像片瓦似的滑下来,右手抓住窗棂的瞬间,鳞片在指尖突然变硬,轻轻一拧就把木销拔了出来。他探身进去时,正撞见那官员把锦盒往怀里塞。林小羽左手闪电般探出,食指中指夹住对方的手腕,鳞片在指节处转了半圈,那官员顿时疼得跪了下来。
第四场戏是崇文门斗太极。演武场搭在崇文门外的校场,十几个穿长衫的太极门弟子围着林小羽,为首的白胡子老头正慢悠悠地捋着袖子。林小羽把酒壶往地上一放,酒液顺着壶嘴淌出来,在青砖上积成个小水洼。
太极讲引进落空白胡子老头推手出招,袖口带起的风把水洼吹得波纹荡漾,张师傅敢接我这招?
林小羽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左脚尖点在水洼边缘,身体像棵被风吹的柳树来回摇晃。老头的手掌刚要碰到他胸口,就被他用胳膊轻轻一带,整个人顿时往前冲了三步才站稳,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沾连粘随万师傅在看台上喊,他退的半步正好是太极的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鳞片在他胳膊上忽张忽合,把对方的力道全引到脚下——这是把太极的理法学透了!
林小羽突然往前踏了半步,右手像摘花似的抓住老头的手腕,左手顺着对方的胳膊滑上去,指尖在他肘弯轻轻一点。老头顿时觉得胳膊麻得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林小羽把酒壶踢到他手里,壶嘴还对着他的嘴。
太极要用意不用力林小羽的指尖在老头的肩井穴上轻轻画圈,鳞片在指甲缝里渗出点湿气,凉得老头一哆嗦,您这是用蛮力,成了了。
十几个太极弟子突然围上来,拳脚带起的风把地上的尘土卷得漫天飞。林小羽突然矮身,像个陀螺似的在人缝里转起来,袖口带起的风把弟子们的衣摆全卷到一起。他转得越来越快,最后突然一停,弟子们顿时像被捆住似的倒成一片,没一个能站着的。
醉八仙旋罡步万师傅翻着拳谱给众人看,当年张长帧在天桥,一个人对付二十个地痞,用的就是这招。鳞片在他腰上转成个圈,把力道全聚在丹田,转起来才不晕——这是真喝了酒才练得出来的功夫!
第五场戏是飞檐走壁盗密信。布景搭在正阳门的箭楼,三十名清兵举着火把在城墙上来回巡逻,铁甲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老远。林小羽像只夜猫子蹲在垛口上,手里捏着七枚铜钱,月光照在他脸上,鳞片在颧骨处泛着青幽幽的光。
过箭楼要三踩两不踩他对群演说,踩砖缝不踩砖面,踩垛口不踩箭孔,踩阴影不踩亮处。看好了——
话音未落,林小羽突然从垛口上滑下来,身体贴着城墙的砖缝往下溜,指尖的鳞片在砖上划出细碎的火花。三名清兵举着长矛冲过来时,他突然往旁边一蹿,脚踩着城墙的凹陷处往上爬,像只壁虎似的转眼就到了二楼。
这招猿猴攀枝刚得手,二楼的清兵举着大刀砍过来。林小羽突然往后一仰,身体像片纸似的贴着楼板滑出去,脚在楼梯的栏杆上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手里的铜钱飞出,正好打在三名清兵的手腕上,大刀全掉在了地上。
金钱镖万师傅在城下喊,他扔的是铜钱的边缘,旋转着飞出去才有劲!鳞片在他指缝里控制着旋转的圈数,三枚铜钱同一时间落地——这是练了二十年才有的准头!
林小羽踩着清兵的肩膀跃上三楼,瓦片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声。他摸到箭楼的阁楼时,正撞见个穿官服的在烧密信。林小羽突然撞破窗户冲进去,右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左手抢过还没烧完的信纸,嘴里还叼着从地上捡的半块饼。
看到他嘴里的饼没?万师傅对副导演说,当年张长帧夜探总督府,就是边吃饼边干活,说这样能稳心神!鳞片在他腮帮子上动,把咀嚼的声音压到最低——这是真把潜行练到家了!
林小羽突然从窗户跳出去,身后的清兵举着弓箭追出来时,他已经踩着城墙的砖缝往下滑。快到地面时,他突然往旁边一蹿,抓住棵老槐树的树枝,像荡秋千似的荡出三丈远,稳稳落在护城河的对岸,手里还举着那半张烧焦的密信。
高潮戏是东直门护商队。1900年的东直门大街,二十辆马车组成的商队被五十名洋枪队拦住,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车夫们的脑袋。林小羽从酒肆的二楼跳下来,锡酒壶在手里转得像个银圈,酒液洒在地上,冒着白花花的热气。
洋枪快,但换子弹要时间,林小羽把酒壶往空中一抛,身体突然矮身滑到马肚子底下,看好了——
话音未落,洋枪队突然扣动扳机,枪声震得窗户纸都嗡嗡响。林小羽像条泥鳅似的在马腿之间钻来钻去,子弹全打在马车上,木屑飞得漫天都是。他突然从最后辆马车底下钻出来,右手抓住个洋兵的枪管,鳞片在掌心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对方手一松。
林小羽顺势把枪管往旁边一拧,洋枪顿时弯成个S形。他左手的酒壶同时砸在对方的太阳穴上,趁着那洋兵发懵的瞬间,已经踩着他的肩膀跃到洋枪队中间,脚尖在十几个枪管上跳来跳去,像在跳踢踏舞。
踏枪而过万师傅在茶馆里拍桌子,他踩的是枪管的中间,那地方最软!鳞片在他脚心化成锯齿状,既能吃住劲,又不让枪管滑走——这是跟洋人真刀真枪干过才懂的门道!
林小羽突然从洋兵的头顶翻过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马鞭,啪啪啪几下就把二十多支洋枪的枪栓全抽掉了。洋兵们举着空枪愣在原地时,他已经把酒壶里的酒全泼在领头军官的制服上,掏出火折子一吹,火苗顿时窜起半尺高。
中国人的地界,林小羽的声音在枪声的余响里格外清楚,鳞片在他喉结处上下滚动,把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轮不到你们撒野!
陈默的镜头对准林小羽的脚,他踩在洋枪的枪管上,靴底连个划痕都没有。锡酒壶在他手里滴溜溜转,壶里剩下的半口酒被他仰头灌下去,酒液顺着嘴角淌到脖子上,跟鳞片的青光混在一起,像条游动的龙。
检查枪管!万师傅让道具组去看洋枪,只见二十多支枪的枪管全弯成了月牙形,枪栓都躺在地上,你们看这弯度,全在同一个位置!他用的是,看着轻,其实能把铁管拧成麻花——鳞片在他指节处转了三圈,才攒出这股劲!
杀青宴设在什刹海的烤肉季,铜锅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林小羽脱下戏服时,后颈的鳞片已经变成淡粉色,像层薄纱贴在皮肤上。他举杯跟万师傅碰了一下,酒液刚沾嘴唇,就听见窗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从李景林的剑到张长帧的脚,陈默喝得满脸通红,指着窗外说,我总算明白轻功不是飞,是把人做到极致——
他的话没说完,就看见三个孩子正踩着墙根的砖缝往上爬,最大的那个都快够到房檐了,小的两个还在底下拍手叫好。林小羽突然站起来,手里的酒壶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正好落在大孩子的脚边,吓得他赶紧跳下来。
轻功要先学落地,林小羽的声音飘到窗外,鳞片在他的喉结处轻轻颤动,落地稳了,才能往上爬。
孩子们愣了愣,突然学着他的样子踮起脚尖,在地上慢慢走着,嘴里还念叨着踩三不踩四。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给每个人都镀了层银,远处传来的鸽哨声,混着烤肉的香味,在秋夜里飘得老远老远。
万师傅突然掏出本泛黄的相册,指着张黑白照片说:这是1938年的张长帧,在王府井摆摊修鞋呢。你看他的手,跟你现在一模一样,指节上全是硬茧——
林小羽凑过去看时,突然发现照片里的老人正在给个孩子修鞋,指尖的动作跟他白天演的锁喉指一模一样。照片的角落还有行小字:隐侠无形,存于市井。
铜锅里的肉渐渐烤焦了,林小羽把最后一口酒喝下去,丹田的盘古精血慢慢沉下去,鳞片在皮肤下化成淡淡的纹路,像谁用毛笔轻轻画了几笔。窗外的孩子们还在练习踮脚走路,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群正在飞的小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