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猛虎下山”是铁枪门的镇派绝技,当年周虎凭这一枪劈断过碗口粗的枣树,枪尖落下时,连空气都似被劈开,发出“滋滋”的锐响。林小羽抬头望去,枪尖的寒光已铺满视野,他深吸一口气,丹田精血如潮水般往上涌,尽数聚于头顶,皮肉瞬间绷紧,竟隐隐泛起层金属般的光泽。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比炸雷还响三分。围观者都捂住了耳朵,院里的铜铃“叮铃哐啷”响个不停,连七星桩都微微颤动。只见透骨枪的枪尖狠狠劈在林小羽的头顶,火星“噼里啪啦”溅了一地,落在青石板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下一秒,周虎只觉一股巨力从枪尖传来,双手虎口“咔嚓”一声裂开,鲜血直流,透骨枪“嗖”的一声弹起,枪身竟弯成了月牙形,“当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震得碎石子都跳了起来。
周虎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流血的双手,又看了看林小羽毫发无损的头顶,突然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门口的围观者早已看傻了,有人颤巍巍地喊道:“这是……金刚不坏身啊!比庙里的罗汉像还硬!”
林小羽揉了揉头顶,那里连道红印都没有,丹田精血缓缓沉回丹田,淡青色的光渐渐褪去。他走过去捡起弯了的透骨枪,递到周虎面前,声音很轻:“承让了,你没下死劲。”
周虎接过枪,看着弯成月牙的枪身,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对着林小羽深深抱了抱拳:“我输了。你的肉身成钢,是真本事,我服。”
吴老捡起自己的白蜡杆,敲了敲弯掉的透骨枪,枪身发出“嗡嗡”的余响:“这枪我见过,去年庙会,周虎用它劈开过三块叠在一起的青砖。今天能被震弯,说明小羽的精血劲气已能护遍全身,七星螳螂的烈劲在他身上,算是找对了归宿。”
陈默疯了似的回放镜头,屏幕里透骨枪劈落的瞬间,林小羽头顶的皮肉微微鼓起,像有层无形的铠甲,枪尖弹起时溅出的火星清晰可见,连青石板被烫出的黑点都拍得一清二楚。“这镜头太炸了!”他激动得拍大腿,“跟梅花螳螂刀劈头顶的镜头剪在一起,一个巧劲弹刀,一个硬劲弯枪,绝对是全片高潮!”
小赵赶紧把便携机递过来,屏幕里周虎松手时的表情特写堪称经典——震惊、不甘、折服全写在脸上,连眼角的抽搐都拍得明明白白:“还有倒刺崩断的慢镜头!倒刺弹起来的轨迹太清晰了,观众肯定看得过瘾!”
吴老看着镜头里的画面,突然叹了口气,眼角泛起几分湿润:“七星螳螂传到我这代,能打的真功夫快失传了。年轻人都爱练花架子,没人肯下苦功练肉身,没想到今天能被你们拍下来。”他转身走进里屋,片刻后捧着个红漆木盒出来,木盒上刻着缠枝莲纹样,边角已经磨得发亮。
打开木盒,里面是本线装书,封面是暗红色的绸布,上面用毛笔写着“七星连环枪谱”五个字,墨迹虽淡,却透着苍劲的力道。纸页泛黄发脆,边缘处还有些虫蛀的痕迹,却被保存得异常平整。“这是我师父传下来的,里面记着‘七星透心枪法’,是七星螳螂的核心功夫。”吴老把木盒递给林小羽,“你拿着,别让它烂在我手里。”
林小羽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纸页,丹田的精血突然轻轻跳了跳,像是遇到了共鸣。纸页上隐隐透着淡淡的墨香,凑近了看,还能看到内页画着小人招式图,每一招都标注着劲气流转的路径。“谢谢您,吴老。”他把木盒抱在怀里,指尖微微发颤。
“该谢你才对。”吴老望着七星桩阵上的星标,月光已经爬了上来,星标泛着淡白的光,“能把真功夫传出去,比什么都强。”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螳螂拳四派,你已经学了八步崩、梅花、七星三派,就差最后一派——摔手螳螂。在莱州的‘螳螂拳研究会’,有位马老拳师,是摔手螳螂的传人。”
“摔手螳螂?”林小羽眼睛亮了,抱着木盒的手紧了紧。
“跟七星螳螂的烈劲大不一样。”吴老伸出右手,五指弯曲如螳螂镰刀,往身侧一缠,又脚下一勾,“摔手螳螂重‘缠摔结合’,手要像螳螂臂似的缠住对方兵器,脚要像螳螂腿似的勾对方脚踝,讲究‘缠而不脱,摔而不伤’,比七星螳螂更灵动,也更吃身法。你的肉身成钢,刚好能扛住缠劲,学起来肯定快。”
张涛赶紧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翻着拍摄计划,屏幕上的光标停在“螳螂四派”那一行:“莱州离这不远!明天早上出发,中午就能到!纪录片里把四派全拍齐,绝对能火!”他指着计划上的备注,“从八步崩的硬劲,到梅花螳螂的巧劲,再到七星枪的烈劲,最后到摔手螳螂的缠劲,观众一看就懂螳螂拳的传承脉络!”
陈默已经开始脑补镜头:“摔手连环招缠在小羽身上,他用肉身崩开,再反手用七星枪点穴!这画面想想都刺激,绝对能上热搜!”
周虎突然凑过来,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我想看看摔手螳螂的缠劲……也能帮着扛扛设备,拍点素材。”
夜色渐深,晨雾早已散了,月光透过武馆的窗棂,在七星桩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林小羽抱着木盒走到桩阵中央,把木盒放在“天权”桩上,拿起旁边的透骨枪,双脚踩上“天枢”“天璇”两桩,摆出“踏星起手式”。
他深吸一口气,脚尖轻点桩顶星标,身子如踏浪般跃起,透骨枪对着“天玑”桩的星标轻轻一送——“笃”的一声,枪尖精准戳中中心。接着,他步随身转,脚踩“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枪尖如流星赶月,接连戳中星标,七枪下来,桩上的浅坑在月光下泛着淡光,刚好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明天去莱州,就能学摔手连环招了。”林小羽摩挲着枪身,丹田精血缓缓流转,带着几分期待。
陈默和小赵还在整理素材,摄像机的灯光在院里晃来晃去,把七星桩的影子拉得更长。“你看这慢镜头,”陈默指着屏幕,“小羽头顶的皮肉颤动都拍清楚了,跟波浪似的,太细节了!”小赵点头附和:“剪的时候加段吴老的解说,再把摔手螳螂的预告放进去,完美闭环!”
张涛突然挂了电话,笑着跑过来:“马老拳师答应了!说明天在研究会等咱们,还说要跟小羽过两招,看看他的摔手招能不能摔动‘铁疙瘩’!”
林小羽听了,握紧透骨枪,再次踏上七星桩。月光下,他的身影在桩阵间穿梭,步点轻得像落叶,枪尖的反光如星点闪烁。远处的莱州城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想来马老拳师的研究会,此刻也该亮灯了。
武馆的灯渐渐灭了,只有七星桩顶的铜制星标,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