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愣着眨了眨眼，“你说。”
“我做了一场大梦，梦见我们所有人的半生，大家经历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你也重生了？”小燕子大惊，不等含香说完，便急急打断。
含香也愣住了，“你难道……”
“天呐。”紫薇惊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说怎么上次见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小燕子忽然豁然开朗，转头看向一脸错愕的紫薇。
“你真的也做了那个梦？”含香仍在震惊中，指尖微微发颤。
“我一直认为是真神阿拉给我的启示……”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小燕子身上:
“小燕子，你没有和五阿哥在一起吗？”
“说来话长，”小燕子攥紧她的手，“我还想问你和蒙丹呢……”
“我们还是去漱芳斋吧？这里太冒险了。”紫薇轻声提醒。
“真的可以去吗？我不想给你们惹来麻烦……”含香面露迟疑。
“没关系！”小燕子拉住她的手，“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快来。”
漱芳斋内，明月、彩霞早已备好酒菜，小卓子和小邓子守在院子里等着格格们回来开席。
一见香妃，四人惊恐地跪地请安:
“香妃娘娘吉祥！”
“你们守在门外，没我的吩咐都不要进来。”小燕子吩咐完，拉着含香直奔里屋。
三人围坐在紫檀木圆桌前，烛火跳跃，在她们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含香咽了咽嗓子，认认真真地看着两人:
“我闯祸了！刚看到五阿哥，我想提醒他，不要和你吵架，小心一家棋社……”
“什么？”小燕子和紫薇几乎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们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含香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微微发颤。
“宝月楼被人盯着，我这几日一直都在找机会给你提个醒，今晚遇到五阿哥就脱口而出了，小燕子……我害了你……”
“含香，”小燕子握住她冰凉的手，“你不要自责，没关系，他知道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都经历了一次生死，还会在乎这些吗？”
“真的没关系吗？”含香再次问，见小燕子坚定地点头，她这才擦了擦眼泪，平复好情绪。
“太好了，再次见到你们真的太好了。”含香破涕为笑。
“是啊，含香，我好想你啊……”小燕子眼眶瞬间湿润，声音哽咽。
唯有紫薇有些懵懂，又急又忐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想和你们一样，拥有那个梦。”
“紫薇，你不要难过，有这段回忆不一定是好事，你没有这个梦，说明尔康始终如一，不是吗？”
听含香这样暖心的回答，紫薇心里一热，注视着她，静静地等待她的故事。
原来含香和蒙丹出逃后，过得并不如意，水土不服、身份的落差尚能忍受，最让她痛苦的是民族大义。
“蒙丹和我的家族本就立场不同，我父亲主张和平，归降大清，他的父亲支持战争，想要所谓的‘民主自由’。”
“他带我逃走后，我的死讯传回故乡，他父亲一族趁机挑起内战，还散布我被抛弃的谣言……”
讲到这儿，她已泣不成声，“回疆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灾难，皇上虽派兵去平息，可那些代价实在太大了……”
“怎么会这样？”小燕子眼含热泪。
紫薇听得也红了眼眶，温声问道:“所以这一次，你选择了皇阿玛？”
含香点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真神阿拉给了我这个机会，就是让我重新履行我的职责，这一次，我要为了我的族人而活。”
小燕子心疼地抱住她，“我还在想，如果蒙丹又出现了，我们还要不要在帮你们出逃，我在心里暗自做过决定，除非皇阿玛同意，不然我真的没有办法……”
“含香。你不会怪我们吧？”
“我怎么会怪你们呢？”含香帮小燕子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你和紫薇永远都是真神阿拉送给我的礼物，上一世我们都太过冲动了，这一次大家都要好好的活着。”
小燕子郑重地点点头。
含香继续讲述她和蒙丹的经历，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又在异国他乡，身上的盘缠很快用尽。
就连携带的香料也被卖空，蒙丹脾气暴躁，常与人发生冲突。
含香不得不抛头露面帮人缝补度日。
直到蒙丹的部下找来，含香才知回疆大乱，亲人死伤惨重。
她想要回去，蒙丹不肯放她走，含香绝望之下，饮下毒药。
“再醒来，就回到了两年前。”含香说，“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蒙丹断绝关系，让他死心。”
说到这儿，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语气里透着决然。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紫薇忍不住感慨，“那么美好的感情，却终究抵不过现实……”
“小燕子，那你呢？你和五阿哥到底怎么回事？”含香轻声问。
小燕子唇角泛起苦涩:“一样败给了现实。”
她将逃亡路上的惊心动魄、死里逃生，到回宫后成亲的物是人非一一诉说。
从格格到福晋，宫中的长辈对她日渐冷淡，她甚至接受永琪娶别人。
“可笑吧，还是我求着他娶的。”小燕子笑了笑，语气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直到提到尔泰，她的眼中才重新焕发光彩。
“尔泰？是尔康的弟弟吗？”含香追问，“那你现在幸福吗？快乐吗？”
小燕子用力点头:“这一世，可是他赌上性命换来的，我怎么会让他输？”
“多么好的尔泰，多么好的小燕子。”紫薇听得感动不已。
“小燕子，你对五阿哥还有恨吗？”含香问得小心翼翼。
小燕子摇头，“都过去了，大家都没错，只是不合适的两个人，硬凑到一起，早晚会受伤。”
“你呢，你对蒙丹……”
含香微微一笑，眼神坚定:“我的族人就是我的一切。”
紫薇轻声开口:“冒昧地问一句，你对皇阿玛……”
“皇上待我很好，跟上一世一样，包容我的任性，接受我的全部，最主要的是，他给了我们民族和平！”
“如今回疆已经没有了战争，百姓终于可以安稳度日，这就够了。”
含香语气温和却充满了力量，紫薇瞬间觉得，跟她比起来，自己实在渺小。
“我得提醒你们，我被人监视了，今晚我冒险来找你们，特意让吉娜引开了眼线，可我还是不确定，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含香担心地看向小燕子:“五阿哥之事，真的不会有事吗？”
“你放心，我们不怕麻烦。”小燕子笑了笑，眼神清明，“五阿哥有足够的胸襟，是个正人君子！”
“至于其他人！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含香，不要总是这样胆小，你还不明白吗？在这宫里，只靠躲着，不会换来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