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代儒?让道门深入每个百姓心中!?”玄元子心中颤抖,如果真能成功的话,自己岂不是能成为名垂青史,开山立派成宗做祖的人物?
道门深入每一个百姓的人心,自己岂不是成就了大功德!?
目光看向苏文:这苏文目光好远大!
他的眼界,已经看到了信仰,对百姓的作用,对整个族群的作用。
黄文彦被他拿下了,海家被他拿下了。这两个人估计以为苏文只有惩治恶人的能力,殊不知苏文的格局,已经在着手重塑信仰。
重塑信仰这个眼界,打死他们他们也没有。
儒,统治了千年,道,又何尝没有千年根基?
这片土地的思想被儒占领了千年,只有道才有机会取而代之。
他们以为苏文只是一座小山,殊不知他已经深入云端。
然而,玄元子依旧低估了苏文。
这片土地,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信仰!苏文心说,儒,只是思想而非信仰。百姓有的膜拜龙王,有的膜拜山神娘娘,总之非常混乱。
一旦他们膜拜的某个神灵不显灵,他们便会给另外的神灵上香。
他们的信奉带有很大的功利性质。
功利性的信奉不是信仰。
所以我是建立信仰,而非重塑。
建立信仰就是在建立精神的顶梁柱,思想的定海神针。
“施主的建议……惊世骇俗!”玄元子声音颤抖,“施主并未改变道门之本意,而是让道门入世了。”
“让道门从云端,走进了贩夫走卒、市井之中。”
“贫道愿意配合施主,在翼州实现以道代儒这个旷世大业。”
“施主的做法,旷古绝今!”
我这是在挖掉儒在民间的根基!苏文神情冷冽,儒经过魔改之后已经沦为皇帝、贵族的工具,成为锁住百姓灵魂的枷锁。
要将这个工具、枷锁彻底碾碎。
釜底抽薪!
没有了这个枷锁,百姓才能摆脱心魔,回归真我。
而那些皇帝贵族,也会失去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想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并不是给点钱粮那么简单,要让他们走出精神上的绞刑架。
从生活上改善他们。
从精神上,释放他们。
如果百姓不能从精神上的枷锁中走出来,即使翼州将来的经济再发达,也会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富一点的奴隶帝国。
“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策略。”苏文道,“从明日起,你就带着你的弟子们,去宣扬这个更入世、更接地气的道门经义。”
“而本官,也会配合你。”
“比如你们说坚持真、善、美就能得到神灵的赐福,这个时候我就会宣布,给百姓分田地,让你们的话真正实现。”
“施主高明!”玄元子由衷道,“贫道遵命。”
“那你去吧。”
“贫道告辞!”
玄元子离开的脚步都有些飘。
如果按照苏文的计划,道门很快就会在翼州大兴。
到时候我就有大功德。
道爷我成了!
……
玄元子刚走不久,一身是血的张安澜就走进门来拜见。
“主公,和主公说的一样,海大彪和海大犳二人果然自己走进了死牢,真是神奇啊!”张安澜眼中闪出惊奇的光芒,“属下对主公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以后拍马屁的时候要多换花样,老是说同一句话,听多了会腻。”
“是,主公。”张安澜脸上含着笑意,“还有,按照主公的吩咐,他们带来的家丁全部被杀,只留下了一个回去报信的。”
“你做的很好!”苏文点点头,“用不了多久,海家就会带人来向衙门要人。”
“他们会毫无顾忌态度嚣张,毕竟他们之前就是翼州的地头蛇,就连黄文彦都得给他们面子。如今黄文彦抓了他们的家主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便会冲击衙门。”
“皇权不下县,在这个偏远的翼州府,他们绝对敢干这样的事情。”
“他们自信自己手眼通天,能够瞒天过海。”
“这个时候不要手下留情,以谋反污之,然后将其全部斩杀。”
“诺!”张安澜恭敬领命。
“海家是翼州府最大的家族,他们豢养的家丁恐怕有一两百人!”苏文神情严肃,“所以接下来的一仗,将是一场硬仗!”
“大人请放心,那三十名道兵很强!”张安澜信心十足。
“将他们引入衙门里面,聚而歼之!”
“遵命!”
“行了,你下去准备吧。”
吩咐完之后,苏文思忖起来:先将海家家主抓起来,再引诱海家家丁攻打府衙,不但可以污蔑海家谋反,还有引蛇出洞的作用。
如果直接攻打海家的话,难度将会非常大。
苏文见识过冯府的防御,里面几百甚至上千间房屋,房屋之间道路复杂,攻进去就是在打格勒保卫战,会时不时的被旁边的冷箭射杀。
再加上机关陷阱、和他们圈养的大量家丁,一千官兵都不一定能攻下来。
海府必然也和冯府一样,易守难攻。
海家地处偏远的翼州招募的家丁只会比冯家更多,因为上面几乎没人管。
而且如果海家有两位家主坐镇,即使勉强攻下来,他们也会从暗道逃跑,逃到分家卷土从来。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只有一条路,都留有逃生密道狡兔三窟。
甚至,他们还有时间将府上的财产大量转移。
所以强攻一个家族,是很愚蠢的。
而现在苏文将两个家主抓起来了,没有家主坐镇,海家将会群龙无首,甚至犯下一些低级错误。
再将大量家丁引出来围杀,海家将会彻底被击溃。
……
海府。
受伤的家丁跌跌撞撞的跑到府门口,看门的见状吃了一惊,立刻通知家里的主母。
两个家主不在,做主的就只能是他们的正妻。
“刘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被人群抬进来的家丁,主母连忙询问。
“两位家主被黄文彦扣押了,而我们这些跟去的家丁也全部被他剿杀,只有小人一个逃了出来。”刘全虚弱的禀报。
家主被扣押?家丁被全部杀了?从未遇到过这种大事的主母脸色大变,如遭雷击,一下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