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江的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水汽,拂过临海别墅的窗棂。林峰立于窗前,眺望着墨色翻涌的海面,远处港岛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他身后的茶几上,散落着关于港岛近况的情报。“洪义” 在东莞仔的操持下,借着猜霸的新型毒品,势力在湾仔急速膨胀,昔日洪安的地盘大多改换门庭。警方的高压让东英、联合等社暂时蛰伏,却也使得东莞仔的毒品生意少了许多阻碍,一时间风头无两。
“峰哥。”骆天虹无声地走近。他伤势恢复得更快,昔日冰冷的眼眸中,锐气已尽数内敛,整个人仿佛一柄收入古朴剑鞘的利刃,静默,却隐含着更为极致的锋锐。他顺着林峰的目光望去,淡淡道:“东莞仔,得意忘形了。”
林峰微微颔首。他清楚,东莞仔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毒品生意利润惊人,却也最为敏感,一旦失控,必将引来灭顶之灾。警方绝不会坐视新型毒品泛滥,猜霸集团更是毫无信义可言的豺狼。东莞仔看似风光,实则已坐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让他再跳一会儿。”林峰的声音平静无波,“跳得越高,摔得越重。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他的身体虽未完全恢复至巅峰,但体内的暗伤已在顶尖医疗和自身顽强意志的双重作用下好了七七八八。更重要的是,与叶问天那场生死之战,让他对自身武学有了脱胎换骨般的领悟。系统赋予的宗师境界,此刻才真正开始与他自身的意志、经验融会贯通。洪拳的刚猛,不再仅仅是力道的宣泄,更开始孕育出绵里藏针的韧性与后劲。
水房赖端着茶杯踱步过来,脸上带着生意人精明的笑容:“林生,港岛那边,现在可是‘洪义’一家独大哦。东莞仔那小子,靠着猜霸的‘糖’,数钱数到手软。连东英的骆驼,最近似乎都安静了不少。”
林峰接过茶杯,指尖感受着瓷壁传来的温热:“赖爷,表面的平静罢了。骆驼和本叔是老狐狸,不会甘心一直被警方压着,更不会坐视‘洪义’坐大。他们只是在等,等一个时机,或者……在寻找新的盟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港岛的方向:“猜霸的货能这么顺利进来,仅靠东莞仔恐怕还不够。我怀疑,东英乃至联合社内部,未必没有人暗中分一杯羹。警方的高压,反而可能促使他们在地下形成更隐秘的联盟。”
水房赖若有所思:“这么说,港岛这潭水,底下更浑了?”
“浑水才好摸鱼。”林峰呷了口茶,“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等。等警方的高压政策出现疲态,等‘洪义’的急速扩张引来反噬,等东英和猜霸之间因为利益分配产生龃龉……或者,等一个足够分量的‘意外’,来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他看向骆天虹:“天虹,上次赖爷说了,这边有几个不开眼的,需要你帮忙‘劝诫’一下。手脚干净点,别用剑。”
骆天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是要让他在实战中,进一步磨砺恢复的身手,并尝试运用新的领悟,同时避免暴露身份。他微微颔首:“明白。”
数日后,濠江几个试图挑战水房赖赌厅生意、并与湾湾方面过从甚密的小社团头目,接连遭遇“意外”。有的在街头被不明人士瞬间放倒,筋断骨折;有的旗下场子被莫名势力冲击,损失惨重却又查不出源头。出手之人力量控制得妙到毫巅,既给予了足够的惩戒,又恰好避开致命要害,展现出对力量精准得可怕的控制力。消息传回,水房赖对林峰和骆天虹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与此同时,港岛的情报如雪片般传来。正如林峰所料,“洪义”的扩张并非一帆风顺。新型毒品的泛滥终于引起了警方扫毒组的重点关注,数次突击检查让东莞仔损失不小。东英社的本叔,果然暗中与猜霸的新代表沙立有所接触,虽然合作细节未明,但无疑给东莞仔埋下了隐患。更让林峰注意的是,大桥头的麦蔻和他那支雇佣兵小队,似乎并未离开港岛,反而像幽灵般潜伏下来,偶尔有一些关于洪安旧部被清除的消息隐约传出,手法专业而冷酷,而林峰的亲信,曾经的洪安白纸扇刀仔明却还在医院处于昏迷中。
“麦蔻……还是贼心不死。”林峰看着情报,眼神冰冷。这个断了一手的太子爷,戾气比以往更盛,像条毒蛇潜伏在暗处。
“需要我去处理吗?”骆天虹问道。经过在濠江的几次暗中出手,他感觉自身状态已调整至一个新的临界点,剑术隐隐有突破之势。
“不急。”林峰摆手,“现在动他,会立刻打破目前的僵局,过早暴露我们的存在。让敌人继续以为我们已经不足为虑,此刻躲在暗处,反而更能扰乱视线。”
他走到别墅地下室改建的简易训练场,缓缓活动着手脚。虽然没有进行剧烈运动,但每一式洪拳起手,都带着一种圆融自然的韵味,空气随之发出低沉的嗡鸣。“我们的敌人,不止一个。Ko桑的野心,猜霸的毒网,麦蔻的怨恨,东英联盟的贪婪,还有警方……所有这些,都需要一个彻底清算的机会。”
他望向窗外,港岛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
“快了。”林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等他们自己把绞索套上脖子,等这港岛的乱局发展到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才是我们回去,收拾旧山河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