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喉咙一紧，干咳了一声，又试了一次。声音终于出来了，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但足够响亮。
“所有人，听我指挥！灵力同步，准备反推！”
洛璃立刻反应，三尾虚影在身后燃起赤焰，火焰颜色偏暗，明显是灵力透支的征兆。她没管肩上的伤，往前冲了两步，狐尾横扫，逼退最前面几个敌人。对方手中的能量装置被火焰蹭到，发出滋滋声响，当场冒烟报废。
白浅抬手凝冰，一道厚实的冰墙从地面拔起，挡住敌方远程火力。花千骨趁机将轩辕剑投影插进地缝，金光顺着裂痕扩散，干扰了对方的能量频率。小舞贴着边缘跑动，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专挑充能中的装置下手，一脚踢翻一个，顺手扯断导线。
“第二批人上来了！”小舞喘着气喊，“左边树林还有动静。”
话音刚落，林子里又走出二十来人，统一黑作战服，手里拿着带显示屏的金属匣子，显然是专业装备。领头那人举起右手，所有装置同时嗡鸣，空气中传来低频震动。
唐果脸色一变：“他们在共振！快打断他们！”
她张嘴就要喊，可刚运起灵力，胸口猛地一震，像是被人从内部捶了一拳。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别硬撑！”洛璃回头吼她，“你现在出声就是玩命！”
“我不喊……没人听。”唐果抹掉血迹，双手重新握住麦克风，“再来一次……总得有人顶住。”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声音穿透战场：“三、二、一——反制启动！”
六道灵力再次汇聚，金光巨掌再度升起，迎着敌方刚成型的能量球拍了过去。
轰！
冲击波炸开，前排五名施法者全被掀飞，装置摔成碎片。但这一次，金光掌只撑了不到两秒就崩散了。唐果膝盖一软，跪倒在阵眼中，麦克风差点脱手。
“不行了……”她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再试一次，我可能真的喊不出来了。”
洛璃咬牙，甩出一记狐火，把靠近阵眼的两个敌人逼退。她肩膀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在地上滴出一小片红。
“你歇着。”她说，“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
白浅单膝跪地，袖口结的冰甲碎了一半，指尖冻得发紫。她抬头看了眼花千骨：“还能撑多久？”
“地脉还有一点反应。”花千骨拄着剑站稳，“再拉一次没问题，但得有人帮我争取三秒。”
“我来。”小舞活动了下左腿，旧伤让她动作有点迟缓，“反正我也跑不动了，干脆当诱饵。”
“别死。”白浅看了她一眼。
“死不了。”小舞咧嘴一笑，“我还欠赵昊一顿火锅呢。”
她转身就冲出去，故意踩断一根枯枝，吸引注意力。敌方果然分出三人追击，小舞绕着藏书阁转圈，引着他们远离主战场。
那边，五名新上场的异能者已经开始合掌。能量球比之前更快凝聚，颜色变成深紫带黑，周围空气都扭曲了。
“这次不一样。”花千骨盯着那团东西，“他们加了精神震荡。”
白浅冷笑：“那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物理降温。”
她双手按地，寒气迅速蔓延。地面结出一层薄冰，一直延伸到敌方脚下。就在能量球即将释放的瞬间，她猛然抬头：“现在！”
花千骨一剑插入地面，金光爆闪。地脉微灵被强行牵引，形成短暂干扰。能量球晃了一下，频率错乱。
白浅抓住机会，抬手一挥。
上千根冰刺悬浮空中，尖端全部对准敌方核心小组。
“放下手，或者变成刺猬。”
对方愣了两秒，最终缓缓松开掌心，能量球消散。
洛璃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阵眼。
碧瑶靠在石柱上，脸色白得吓人，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血符的光芒已经变得极淡。她睁着眼，但眼神涣散，显然撑不了多久了。
“阵眼要塌了！”唐果突然喊。
果然，符文开始闪烁，裂痕重新出现。护山大阵的光罩像老旧灯泡一样忽明忽暗。
“不能让碧瑶一个人扛。”洛璃转身就往回跑，“都过来！围住阵眼！”
白浅拖着疲惫的身体跟上，花千骨拔出剑，一瘸一拐地走回来。几名高阶学员也冲了过来，自发围成一圈，背对外围，手拉着手。
“我们站着，就是阵。”一名男学员说。
“赵昊不在，门也不能倒。”另一个女生接话。
唐果跪在阵眼中央，双手扶着麦克风，最后一丝灵力缓缓输出。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只能靠共鸣维持链接。
洛璃站在最前面，尾巴全竖起来，火焰虽弱，却不肯熄灭。
“你们听见没有？”她对着敌阵大喊，“今天这扇门，谁也别想踏进一步！赵昊迟早回来，但我们不会等他来救！”
这句话像火种一样点燃了所有人。
“不退！”
“不降！”
“死也不让！”
吼声连成一片。
敌方队伍明显迟疑了。领头那人看了看手下，又看了看眼前这群伤痕累累却死不退让的人，握紧了拳头。
“再上一批。”他下令，“用Emp装置，直接瘫痪他们的核心。”
很快，新的小队上前，手里拿着黑色匣子，打开后露出一圈金属环。
“那是电磁脉冲发生器。”唐果虚弱地说，“能清空灵力回路……一旦启动，阵眼会立刻失效。”
“那就抢在他们开机前打掉。”洛璃握紧短棍，准备冲锋。
“你去不了。”白浅拦住她，“你现在的状态，冲过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等死吗？”
“我来。”白浅松开袖子，“最后一次冰爆，够他们喝一壶的。”
“你也会废掉！”洛璃瞪眼。
“总得有人拼。”白浅笑了笑，“跟你学的。”
她抬起双手，全身灵力疯狂涌入地面。冰层迅速扩张，一直蔓延到敌方阵前。就在对方按下开关的前一秒，她猛然下压。
轰！
整片冰面炸开，无数冰刃呈扇形射出，直接摧毁了三台装置。剩余两人也被冲击波掀翻，Emp没能启动。
白浅倒在地上，手指僵直，嘴唇发青。
“成了？”花千骨扶着剑走近。
“暂时。”洛璃扶起白浅，“但他们还会再来。”
果然，树林深处又有脚步声逼近。
唐果跪在阵眼中，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靠意念维持链接。她的手紧紧抓着麦克风，指节发白。
洛璃站在残破的光罩前，肩上的血还在流，尾巴只剩一条还在微微晃动。
碧瑶靠在柱子上，眼皮慢慢合上，最后一刻，她看见的是同伴们围成的人墙。
花千骨把剑插进地里，支撑身体。
小舞靠在树下，耳朵不停转动。
敌人的新一波队伍已经列好阵型，手中武器闪烁着冷光。
洛璃舔了下干裂的嘴唇，举起短棍。
对面举起枪械。
唐果的麦克风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