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盯着赵昊的侧脸，火光在她瞳孔里跳了跳。
“你是不是……瞒了什么事？”
赵昊睁开一只眼，嘴角一勾：“比如我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厨神？还是说，我觉得你俩今晚特别好看？”
“少来。”她收回目光，但眉头松了些，“刚才你添柴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像是在跟谁说话。”
“那叫文艺青年的灵魂震颤。”他耸耸肩，“你看这火，多像一场即兴live演出？我这是被美感动了。”
洛璃闭着眼，声音懒懒的：“你要是再扯艺术，我就把你刚烤糊的鱼塞回你嘴里。”
“那是焦香风味！”赵昊不服气地拿起半块鱼翻看，“懂不懂什么叫炭火灵魂注入？”
“不懂。”洛璃终于睁眼，瞥他一眼，“只懂你现在话特别多，是不是心虚？”
他咧嘴一笑，没接这话，反而从背包里摸出三瓶饮料，啪啪拧开盖子，递过去两瓶。
“夜谈标配，提神续命。”
小舞接过一看：“脉动？这玩意儿还能喝？”
“这不是普通的脉动。”赵昊煞有其事地说，“这是我用系统……咳，是我特制的灵能补给液，喝了能通宵直播不困。”
“又开始胡扯了。”洛璃小声嘀咕，却还是接了过来。
三人捧着瓶子小口喝着，山风掠过树梢，吹得火堆忽明忽暗。赵昊眼角余光扫到视界角落浮现出一行字：
【亲密互动任务启动】
【目标：提升与同行者情感亲密度至35%】
【进度：15% → 当前需达成自然肢体接触x2 + 情感共鸣事件x1】
【提示：装自然点，别太油腻】
他差点一口喷出来。
“系统爸爸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弹窗？影响发挥啊。”他在心里默默吐槽。
外面却不动声色地把空瓶收好，顺手将洛璃脚边那条快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搭在她肩上。
动作轻得像只是整理物品。
可指尖擦过她肩膀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洛璃没说话，也没躲，只是把头往毛毯里缩了缩。
小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问：“你们小时候，最想变成什么？”
赵昊一愣：“啊？”
“就是……还没长大之前。”她抬头看向星空，“有没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该是现在这样的人？”
火堆噼啪一声，火星飞溅。
赵昊靠回树干，想了想：“有啊。小学五年级，我看了一部修仙剧，当天晚上就蹲在阳台烧纸钱，想召唤师父。”
“结果呢？”洛璃睁大眼。
“我妈把我揍了一顿，说再搞封建迷信就让我去工地搬砖。”
小舞笑出声：“那你后来怎么还信这个？”
“我不是信，我是真遇到了。”他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现在，不就在搞玄学事业？学院都建起来了，导师都是穿越来的。”
他突然正色道，“我最大的遗憾，是小时候许愿太保守。早知道以后能当院长，当年就应该写‘我要统治全宇宙’。”
小舞忍不住笑：“那你现在重新许一个？”
赵昊沉默几秒，忽然低声道：“我想让每一个愿意相信奇迹的人，都能被世界温柔接住。”
笑声戛然而止。
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句不是梗，也不是段子，是他某次直播下播后，在出租屋泡面桶上随手写的签名。
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洛璃望着他，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小舞轻声说：“你以前……真的挺惨的吧？”
“嗐，谁不惨？”他摆摆手，“负债几千万，睡地板啃泡面，前秘书还在朋友圈晒我的欠条当背景图。”
“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老子一定要活得比他们都响。”他笑了下，“现在不就做到了？虽然学院还在搭帐篷，但好歹能请你们吃烤鱼了。”
洛璃忽然伸手，捏了捏他卫衣袖口的破洞。
“这衣服……穿多久了？”
“三个月零七天。”他答得认真。
三人安静下来，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赵昊悄悄瞄了眼系统界面：
【情感亲密度+8%】
【肢体接触完成x1（披毯）】
【建议：增加有效互动，当前距离达标值仍差12%】
他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再来一次接触，行不行给点提示？】
系统毫无反应。
他只好假装整理背包，起身时故意踉跄了一下，顺势扶了下小舞的手腕。
“小心啊，这地方湿滑。”
小舞怔了怔，手腕处那一瞬的温度让她心跳快了半拍。
“你……”她刚开口，赵昊已经坐回原位，一脸无辜。
“怎么？”
“没事。”她低下头，“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主动。”
“我平时也挺主动的。”他挠头，“只是你们总说我油。”
“你是挺油。”洛璃补刀，“尤其是讲土味情话的时候。”
“那是因为我没找到正确的打开方式。”他一本正经地说，“有些人，得用笨办法才能打动。”
这话像是一阵风，轻轻拂过两人的心。
小舞望着天上星星，忽然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你说，如果能把愿望刻在星星上，会不会有人看到？”
“当然会。”赵昊凑过去一点，“我教你连线——那边那三颗，连起来像不像个箭头？”
他坐到她旁边，手臂虚抬，指尖几乎贴着她的手背，示意方向。
“顺着箭头再往上，那颗最亮的，就是北极星。”
小舞没动，也没抽手。
火光映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赵昊继续说：“我小时候听人说，对着北极星许愿，愿望一定会实现。”
“那你许过吗？”
“许过。”他声音低了些，“我说，希望有一天，我能带着重要的人，一起坐在山顶看星星。”
“现在算不算实现了？”
“差一点点。”他笑了笑，“还缺个山顶。”
洛璃听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挪了位置，靠得离他更近了些，肩膀几乎挨着他。
赵昊感觉到那一侧传来的温热，心跳不自觉加快。
系统界面悄然刷新：
【亲密互动任务进度97%】
【最后一步：触发共同情感记忆或默契共鸣】
【提示：唱歌可能有用】
他差点骂出声。
“你还真当我综艺咖随叫随唱？”
但转念一想，反正都装到这份上了，不如再演到底。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哼起一段旋律。
是首老歌，节奏轻缓，歌词讲的是少年时代错过的夏天。
没有伴奏，只有他的声音在林间轻轻流淌。
洛璃抬起头，静静看着他。
小舞也不自觉跟着轻轻打起了节拍。
唱到一半，赵昊忽然停下。
“完了，忘词了。”
“你根本就不会唱吧？”洛璃憋着笑。
“我会意境。”他厚着脸皮说，“这首歌的核心思想是——有些人，遇见了就不该放手。”
“你这哪是唱歌，是借歌表白。”
“冤枉啊。”他摊手，“我只是觉得，今晚这么安静，不整点氛围太浪费。”
小舞忽然问：“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分开，你会记得今天吗？”
赵昊看着她，认真点头：“哪怕我以后成了仙界首富，也会在年度总结里写一句——某年某月某夜，和两个女孩在山里吃了顿烤糊的鱼。”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洛璃低声说：“你要是敢写进年报，我就把你那些黑历史全曝光。”
“比如？”
“比如你洗澡时唱《孤勇者》跑调的事。”
“那是艺术表达！”
“还有你半夜偷吃辣条被呛哭的事。”
“生理本能反应！”
“还有你说梦话喊‘打赏走一波’的事。”
“那是职业素养！”
三人笑作一团，连带着整个营地都亮了几分。
赵昊拨了拨火堆，火星升腾，像无数微小的愿望飞向夜空。
系统终于弹出最后一行提示：
【亲密互动任务完成】
【情感亲密度累计提升至35%】
【关系稳固度达标】
【下一阶段准备开启】
他松了口气，仰头看向星空。
洛璃不知何时已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小舞抱着膝盖，望着他的侧影，眼神复杂。
“赵昊。”她忽然开口。
“嗯？”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其实比我想象中厉害得多……”她顿了顿，“你会不会骗我？”
他转过头，火光映在他眼里，像一片燃烧的海。
“我可以不完美。”他说，“但我不想对你撒谎。”
小舞怔住。
远处，一只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树冠。
赵昊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动作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小舞没再说话，只是慢慢靠向火堆，闭上了眼睛。
他坐着没动，左手边靠着熟睡的洛璃，右手边是渐渐放松的小舞。
风穿过树林，吹动了他的衣角。
他忽然感觉到袖口下的银纹又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