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匠的咳嗽声带着慌乱：啥齿轮？我修神像时就没见过......
凌霄推门而入，老木匠的手正往神龛后缩。三叔公，铁牛底座的青铜齿轮，您是不是取走了？凌霄盯着他沾着铜锈的指甲。
老木匠脸色煞白：那...那是文物，我怕赵沉抢走才藏起来的！在...在功德箱夹层！
庙祝突然插话：不对！今早我见你把功德箱搬去柴房了！他指着老木匠的蓝布衫，你袖口的煤油味哪来的？赵沉炸庙用的就是煤油炸药！
老木匠突然跪坐在地：我不是故意的！赵沉拿我孙子要挟我...他说只要偷出齿轮就放了孩子！
这时有人来找到李队长进行汇报：查到了！老木匠孙子三天前被绑架，绑匪账户有赵沉转账记录！
那齿轮呢？二柱急得跺脚。
老木匠哆哆嗦嗦掏出个油布包：在这...我没敢交给赵沉，他说拿到齿轮就炸铁牛...
凌霄打开包，青铜齿轮上刻着水纹图案：这是控制暗渠闸门的核心部件！赵沉炸铁牛是幌子，他想用水淹村逼我们放弃追查！
李队长的特警冲进来：查到赵沉的摩托艇往芦苇荡去了！水警正在围剿。队长，下一步怎么办？
李队长转头看向凌霄，带着询问的眼神。
凌霄举起齿轮对着手机镜头：公开直播！让所有人知道赵沉的阴谋！他转向二柱，你马上去村委会开广播，通知下游村民转移！
那直播谁来弄？二柱挠头。
庙祝突然掏出个手机：我来！今早凌霄教过我开直播！他点开App，镜头对准凌霄，标题就叫河神庙真相
凌霄接过齿轮：再加一句揭露文物走私黑幕。李队，麻烦您让技术科把赵沉的走私账本同步到直播间大屏幕。庙祝大爷，把《捞尸秘录》拿过来，我们现在揭穿的真面目！
特警队员架起便携投影，账本照片立刻显示在墙上。老木匠突然哭起来：我对不起祖宗...要不是我糊涂...
凌霄拍他肩膀：您现在帮我们指认账本里的交易地点，就是立功。他看向镜头，三二一，开播！
凌霄对着镜头举起《捞尸秘录》：今天，我们揭穿的真面目。赵沉利用捞尸名义走私文物，还要炸掉铁牛，淹没下游三个村庄！
庙祝按下开始键，弹幕瞬间刷屏。这不是河神庙的老神仙吗？齿轮是啥？看着像古董！
李队长凑到凌霄耳边：水警来电，芦苇荡发现空摩托艇，赵沉可能弃船上岸了。
凌霄对着镜头举起齿轮：各位网友，这是西周铁牛阵的核心部件，控制着黄河下游的暗渠闸门。赵沉为了走私文物，想炸掉铁牛引发洪水...
二柱突然冲进来说：村委会广播完了！下游三个村都在转移！对了，墨兰姑娘说她哥墨尘有赵沉的交易录音！
让她马上发过来！凌霄点开私信，技术科，把录音连到直播间！
庙祝调整镜头角度：在线人数破三万了！
凌霄接过技术员递来的耳机：墨兰，录音可以播放了。
听筒里传来墨尘的声音：赵哥，这批青铜器走公海...对，下月初交货...
弹幕炸开：真的假的？捞尸队居然走私！报警了报警了！主播注意安全！
李队长的对讲机响了：队长，抓到赵沉的司机了！他说赵沉要去县城电视台自首...
自首？凌霄皱眉，他想混淆视听！
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匿名弹幕：小心墨尘，他是双面间谍。
凌霄的手指突然攥紧，指甲掐进掌心。记忆像被打翻的墨汁，瞬间晕染开往日种种——
那时她还是梳着双丫髻的凌晓，
墨尘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的爱护她照顾她，
五岁那年村头老槐树下，她蹲在青石板上看蚂蚁搬家，红头绳随着晃悠的脑袋扫过地面。邻村的胖小子大柱突然从树后窜出来，一把抢过她举在手里的糖葫芦：
小丫头片子还敢吃糖！
山楂串掉在泥里，凌晓的眼泪立马涌出来。墨尘攥着弹弓从柴火垛后跳出来，槐树叶簌簌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衫上：
大柱你敢抢我妹的糖！
石子擦着胖小子的耳朵钉进树干，吓得他把糖葫芦扔地上就跑。墨尘蹲下来帮她捡签子，山楂滚得满身泥。
还能吃吗？凌晓瘪着嘴抹眼泪。
他突然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颗薄荷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这个比糖葫芦甜，含着就不疼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攒了三天的零花钱买的，本来想给自己治咳嗽，却在衣兜里焐化了半颗。
七岁那年黄河发大水，她跟着奶奶去镇上买米，回来时渡船被冲走。墨尘背着她在齐腰深的水里走了三里地，裤脚灌满泥浆像绑了铅块。
尘哥哥我怕。
她搂着他脖子发抖，河水冰凉刺骨。
别怕，
他声音都在颤，却故意把下巴搁在她头顶，
你看星星都出来了，跟着星星走就到家了。
其实那晚乌云密布根本没有星星，他只是怕她哭。后来他发了三天高烧，梦里还念叨晓丫头抓稳了，凌晓守在灶台边给他熬姜汤，把家里仅有的红糖全倒了进去。
九岁那年她偷学爬树掏鸟窝，踩着枝桠一声摔下来，脚踝肿得像馒头。墨尘背着她去邻村找郎中，路过乱葬岗时磷火忽明忽暗。
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