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会议厅里，檀香的余韵还未散尽，雪儿站在主位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将最后一项边境布防调整方案敲定。她今天穿了件银灰色的劲装，领口绣着细小的龙纹，衬得那张十五岁的脸庞既有少年人的锐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以上就是全部内容，各位还有异议吗？”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将领，声音清亮。
底下一片安静，众人纷纷摇头。我坐在右侧首座，看着女儿从容不迫的模样，心里那点骄傲几乎要溢出来——这就是我的雪儿，青木弘雪，龙海的雪元帅，十二生肖的老大，天生就该站在这样的位置上。
就在她准备宣布散会的前几秒，忽然朝空军上将平安扬了扬下巴，嘴角噙着笑意：“平安，恭喜。”
平安一愣，黝黑的脸上满是茫然：“元帅，恭喜什么？”
“军医营刚发私信来，”雪儿忍着笑，“你夫人云绢生了，是个闺女，母女平安。开完会赶紧去看看吧。”
“啥？！”平安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随即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欢呼，“我有闺女了！我平安也有闺女了！”他激动得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冲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大笑，“青木！你听见没！我有闺女了！以后再也不用吃你和雪儿撒的狗粮了！”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笑骂道：“你小子，有了闺女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云绢刚生产完，还不赶紧过去伺候着，在这儿得瑟什么？”
平安捂着脑壳，嘿嘿直笑，眼里的喜悦却藏不住：“这就去！这就去！”
会议厅里的将领们都被他逗乐了，纷纷送上祝福——
“恭喜平安将军喜得千金！”
“可得好好疼闺女，以后就是女儿奴啦！”
“什么时候摆酒？我们可要喝喜酒的！”
雪儿笑着摆摆手：“行了，散会吧。平安，快去军医营。”
“哎！谢元帅！”平安乐得找不着北，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连军帽掉了都没捡。
看着他的背影，满厅的人都笑了起来，连平日里最严肃的老将军都捋着胡子直乐。我看向雪儿，她正弯腰捡起平安的军帽，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很——这丫头，看似冷硬，心里比谁都软。
下午的阳光正好，元帅府的演武场被晒得暖洋洋的。雪儿坐在高台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天海龙骑枪的枪穗，看着底下十二生肖的小家伙们训练。虎威和耀天又在拌嘴，一个说对方出拳太慢，一个骂对方躲闪像只偷油的耗子，眼看又要动手，被雪儿一个眼刀扫过去，立马蔫了。
忽然，虎威梗着脖子走到高台下，仰头看着雪儿，瓮声瓮气地说：“老大，我要切磋。”
雪儿挑眉：“跟我？”
“不，”虎威的脸有点红，大概是上次被虐得太惨，有点怵，“我要跟五大器灵和四大护法各挑一个切磋。”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乐了——这小子，打不过老大，就想找器灵和护法找回场子？也不想想，雪儿身边的人，哪一个是好惹的？五大器灵跟随雪儿多年，早就默契无间；四大护法虽年轻，却都是一族之长，实力不容小觑。
雪儿显然也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想挑谁？”
她本想给这愣小子留点面子，慢悠悠地说：“黑九龙和幽雨最近正好闲着，让他们陪你玩玩？”
黑九龙是崆峒印所化，力量厚重但不张扬；幽雨擅长灵媒之术，出手灵动，两人都不是那种会下死手的性子。这分明是给虎威台阶下。
没想到虎威偏要给自己挖坑，脖子梗得更直了：“不用！我选天海和鸦祖！”
这话一出，底下的十二生肖都倒吸一口凉气。天海是五大器灵之首，天海龙骑枪的器灵，力量刚猛霸道，跟雪儿最是契合；鸦祖是四大护法之首，寒鸦一族的族长，速度快得离谱，还擅长隐匿偷袭。这俩加起来，别说虎威，就是换了耀天，也得脱层皮。
雪儿坐在高台上，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确定？”
“当然！”虎威拍着胸脯，“老大你别啰嗦，赶紧开始！”
雪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台下的天海和鸦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分明在说——这小子自己找死，下手轻点，别真打残了。
天海化作一道银光落在场中，枪身斜指地面，声音沉稳：“虎威将军，请。”
鸦祖则展开黑翅，悬浮在半空，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属下陪将军练练。”
虎威深吸一口气，身后浮现出白虎虚影，虎啸一声就冲了上去。起初他还能凭借猛虎之力硬抗几招，可天海的枪法密不透风，枪尖带着龙威，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手臂发麻；鸦祖则像道黑影，时不时从刁钻的角度偷袭，逼得他左支右绌。
不到三个小时，虎威就被天海一枪挑飞了武器，又被鸦祖的翅膀扫中后背，“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他抹了把脸上的灰，喘着粗气吼道：“我认输！”
雪儿让医疗兵过去给他处理伤口，自己则继续坐在高台上晒太阳，偶尔跟我聊几句平安家闺女的小名该叫什么。
没承想，到了晚上，演武场的灯刚亮起，虎威又一瘸一拐地走到高台下，脸上还有块淤青，眼神却依旧倔强：“老大，再来！”
雪儿挑眉：“还来？”
“再来！”虎威梗着脖子，“这次你再从五大器灵和四大护法里各挑一个！我就不信赢不了！”
雪儿大概是被他这股不服输的劲头逗乐了，想了想说：“行啊。黑九龙，幽雨，你们来。”
这次换了崆峒印的黑九龙和灵媒族的幽雨。黑九龙的力量偏向防御和压制，幽雨的笛声能扰乱心神。虎威这次学乖了，不再硬拼，而是想靠速度突破，可黑九龙一展开印法，就像给他罩了个无形的笼子，任他怎么冲撞都没用；幽雨坐在旁边吹笛，调子悠扬，却让虎威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连拳头都握不稳了。
四个小时后，虎威瘫在地上，像条脱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高台上的雪儿，语气里满是崩溃：“老大……你实力变态也就算了……怎么连你的器灵和护法都这么变态！”
雪儿被他逗笑了，从高台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踢了踢他的胳膊：“怎么？服了？”
“不服！”虎威嘴硬，却没力气再站起来，“就是……就是他们太犯规了！”
“犯规？”雪儿挑眉，弯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调侃，“虎威，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当老二的？十二生肖里，老二就得有老二的样子，连我的器灵和护法都打不过，以后怎么跟我守龙海？”
她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你的猛虎之力确实厉害，但光有蛮力没用。天海的枪法里有我教的巧劲，鸦祖的速度里有雪怜的影子，黑九龙的防御借鉴了耘毅的本事，幽雨的笛声融合了芷莘的安抚术——他们不是单独在跟你打，是带着整个十二生肖的默契在跟你打。”
虎威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雪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训练，别总跟耀天拌嘴打架。等你啥时候能接得住他们三招，再来找我挑战老大的位置。”
虎威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跑出了演武场，没一会儿就没了踪影。估计是被说中了心事，有点不好意思。
雪儿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走回高台，在我身边坐下。夜色渐浓，演武场的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靠在我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着天，说米俊杰新练的遁地术差点把将军府的地基挖穿，说良辰的预警能力越来越准，连明天会下小雨都算出来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渐渐平稳。我低头一看，这丫头已经在我怀里睡沉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她下意识地搂住我的脖子，往我怀里蹭了蹭。抱着她回将军府的路上，晚风带着点凉意，我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回到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我躺在她身边，她立刻像只小猫一样滚进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发顶，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心里一片安宁。
这丫头，白天是说一不二的雪元帅，晚上还是那个会在我怀里撒娇的小棉袄。
第二天一早，群里的消息又热闹起来，不用问也知道，虎威被虐的事肯定被传得沸沸扬扬。
【灵珑】：（发了个“捧腹笑”的表情包，配文“虎威太好笑了！居然敢挑战天海和鸦祖！被虐得哭唧唧还不服气，晚上又找黑九龙和幽雨切磋，结果更惨！哈哈哈！主人说得对，他就是蛮力有余，脑子不足！”）
【天海】：（发了个“持枪”的表情包，配文“虎威将军的猛虎之力确有长进，只是欠缺技巧。属下与鸦祖切磋时，已留手三分。望其能领会主人的教诲，勤加练习。”）
【雪剑】：（发了个“冰闪”的表情包，配文“冰蓝剑感应到虎威将军两次被虐后的不甘，以及主人点拨时的豁然。假以时日，若能沉下心性，实力定能更上一层楼。”）
【黑九龙】：（发了个“印转”的表情包，配文“崆峒印压制虎威将军时，感受到其体内的力量暴动。幽雨的笛声恰好能安抚，可见团队配合之重要。主人的点拨一针见血。”）
【苏阳】：（发了个“剑鸣”的表情包，配文“苍穹之剑记录下两次切磋的全过程，虎威将军的破绽如出一辙——过于依赖力量，防御空虚。若能借鉴耘毅的防御技巧，或能有所改善。”）
【鸦祖】：（发了个“翅振”的表情包，配文“寒鸦一族已将虎威将军的闪避轨迹记录在册，供族人学习如何破解。他被属下翅膀扫中的时候，像只被拍晕的山鸡，有点可爱。”）
【血瞳】：（发了个“血笑”的表情包，配文“血族的速度虽不及鸦祖，但若换了属下，虎威将军撑不过两个时辰。他那点蛮力，在真正的技巧面前，不值一提。”）
【霜烬】：（发了个“火燎”的表情包，配文“属下昨晚去演武场看热闹，虎威被幽雨的笛声吹得东倒西歪，像只喝醉的老虎！哈哈哈！早知道我也去凑个热闹，让他尝尝幽冥火的厉害！”）
【幽雨】：（发了个“笛音”的表情包，配文“昨晚的笛曲特意放缓了节奏，未用扰乱心神的技法，已是手下留情。虎威将军的根基不错，只是性子太急，需磨一磨。”）
【米俊杰】：（发了个“遁地”的表情包，配文“虎威就是太倔了！我早跟他说过，天海和鸦祖不好惹，他偏不听！下次他要是再挑战，我就把他的训练场挖个坑，让他摔个狗吃屎！”）
【雪怜】：（发了个“兔跳”的表情包，配文“虎威哥哥好可怜哦，被打得那么惨。不过他确实太冲动了，要是能学耀天哥哥沉稳点就好了。老大说得对，他该好好训练了。”）
【耀天】：（发了个“龙啸”的表情包，配文“虎威那蠢货，早就跟他说过别去找不痛快，他偏不听！被虐了吧？活该！下次再敢跟我拌嘴，我就让他尝尝龙息的厉害！”）
【平安】：（发了个“抱娃”的表情包，配文“让你们吵！老子现在有闺女了！云绢说闺女长得像我，以后也是个美人胚子！等她长大了，让她跟雪儿学本事，肯定比虎威这蠢货强！”）
【亲兵小赵】：（发了个“鼓掌”的表情包，配文“雪元帅说得太对了！虎威就是太冲动了！不过他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还是挺让人佩服的！希望他能好好训练，下次别再被虐得那么惨了！”）
【张将军】：（发了个“捋须”的表情包，配文“虎威这小子，有股子蛮劲，是个好苗子，就是缺管教！雪儿丫头点拨得好！年轻人就得受点挫折，才能长记性！平安有了闺女，可得好好教，别像虎威这么莽撞！”）
【阿福】：（发了张画，画着虎威被天海用枪指着的狼狈，被鸦祖翅膀拍中的懵圈，被黑九龙压制的憋屈，最后是雪儿摸着他脑袋点拨的画面，配文“切磋场的狼狈，是成长的勋章；老大的点拨，是前行的方向；少年的倔强，终会酿成力量。”）愿虎威能懂深意，沉心向学；愿雪元帅的智慧，照亮龙海的前路；愿这群少年，在磕磕绊绊里，长成能独当一面的模样。
我放下手机，看着身边正在给平安家闺女想小名的雪儿，她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纸笔，写了又划，划了又写，眉头皱得紧紧的。
“想什么呢？”我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想给平安的闺女起个好听的小名，”她抬头看我，眼里闪着光，“叫‘安安’怎么样？平安的安，平平安安的安。”
“好啊，”我笑着点头，“就叫安安，挺好的。”
她立刻拿起笔写下来，笑得眉眼弯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暖洋洋的。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琢磨着——等虎威那小子知道自己被群嘲了，估计又得来演武场找虐，到时候可得让雪儿再好好“点拨”点拨他。
这群十五岁的少年少女，吵吵闹闹，磕磕绊绊，却在彼此的陪伴里，一点点长成龙海最坚实的屏障。而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他们，守护他们，就像守护这片土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