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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七,刑部大牢的铁锁在暮色中铿然落下,那声音如同钝刀割在沈云裳的心头。她裹着单薄的囚衣蜷缩在草席上,冻僵的指尖抵着青砖缝隙里渗出的冰霜。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碎玉似的落在铁栏上,顷刻凝成冰棱,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沈云裳望着铁窗外那方狭小的天空,思绪飘回去年今日。贾府暖阁里银炭烧得正旺,贾世清亲手为她簪上赤金点翠步摇,那金丝缠绕的蝶翼上镶着十二颗东海珍珠,在她鬓间轻轻颤动。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云裳,有我在,定不叫你受半分委屈。”如今那步摇约莫已戴在新宠陈月柔鬓间,在暖阁香风中摇曳生姿。

“咳咳——”一阵刺骨的寒风从铁窗缝隙钻入,打断她的回忆。她将身子缩得更紧,单薄的囚衣根本抵挡不住这牢狱之寒。墙角结着厚厚的白霜,草席早已被湿气浸透,散发着一股霉味。这是关押重犯的刑部天牢,与她先前待的府衙牢狱天差地别。这里的墙壁上挂满了刑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

她因父亲沈槐安的案子受到牵连,被冠上“同谋贪墨”的罪名。一月前,她还是人人艳羡的贾府贵妾;一月后,她已是阶下囚,连最低等的狱卒都可对她呼来喝去。

夜深了,雪越下越大。沈云裳又冷又饿,嘴唇干裂,浑身发抖。她想起入狱前母亲偷偷塞给她的银票,早已被狱卒搜刮一空。如今她身无长物,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沈云裳,有人探视!”狱卒粗哑的嗓音在牢房外响起。

她心中一动,莫不是贾世清派人来了?她勉强支撑着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向牢门。

来的却是贾府的老管家赵福。他站在牢门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手里捧着一些日常用品。

“赵管家...”沈云裳声音沙哑,眼中却燃起一丝希望。

赵福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示意狱卒开门。他走进牢房,四下打量,眉头紧皱,显然对这里的肮脏环境十分嫌弃。

“老爷让我给姨娘送些东西。”赵福说着,让身后的小厮放下一个包袱,“这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吃食。”

沈云裳心中一暖,世清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抛弃她。

然而赵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沉入谷底:“老爷还说,如今沈家倒台,朝中多人盯着贾府,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帮您。让您...好自为之。”

沈云裳愣在原地,好自为之?这就是那个曾对她山盟海誓的男人如今给她的交代?

赵福又补充道:“对了,陈姨娘特地吩咐,说您如今是戴罪之身,不宜用太好的东西,所以只准备了些粗布衣物和普通吃食,还望姨娘莫要嫌弃。”

沈云裳看着那包袱,苦笑道:“陈月柔...她如今可得意了罢?”

赵福不置可否,只是微微躬身:“老奴还要回去复命,姨娘保重。”说罢,他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沈云裳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件半旧的粗布衣裙和几个干硬的馒头,与她在贾府时的锦衣玉食天差地别。她拿起一个馒头,艰难地咬了一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一夜,她蜷缩在草席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久久无法入眠。

翌日清晨,狱卒泼醒她时扔进半碗馊粥:“沈家倒得彻底,昨日连祖宅都贴了封条!”

沈云裳勉强支起身子,从怀中摸出唯一藏住的银簪——那是她及笄那年母亲所赠,一直贴身收藏:“劳烦大哥...打探家父消息...”

狱卒掂着银簪嗤笑:“您还做梦呢?兵部尚书李府昨日放出话,说与罪臣之女从无瓜葛!”

沈云裳如遭雷击,李公子...那个曾在海棠花下对她信誓旦旦的李慕言,那个说即使她为妾也不在乎,定会护她一生的李慕言,如今竟这般急着撇清关系?

话音未落,隔壁囚室传来嘶哑哭嚎——竟是昔日巴结沈家的绸缎商张掌柜。他扒着铁栏哀告:“沈小姐行行好,让李公子救我出去!当初他可是当众说过非卿不娶...”

张掌柜的话音在看到她腕间镣铐时戛然而止,他愣了片刻,终化作一声长叹蜷回暗处,再不看她一眼。

沈云裳苦笑,原来人情冷暖,竟是这般现实。

午后,雪稍小了些,细碎的阳光从铁窗缝隙中透进来,在牢房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云裳靠墙坐着,望着那缕阳光出神。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抬眼望去,竟是昔日与她交好的几位官家小姐。她们身着华丽的貂裘,手捧暖炉,在狱卒的引领下向她走来。

“云裳!”为首的王尚书之女王若兰轻唤她的名字,眼中满是怜悯。

沈云裳怔住,随即心中一暖,原来还是有人记得她的。

然而她们在离牢房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再上前。王若兰轻声道:“云裳,我们听说你在这里受苦,特地来看看你。”

一旁的李侍郎之女李玉茹接话:“是啊,我们还带了些吃食和用品,已经打点过狱卒,他们会交给你的。”

沈云裳看着她们站在干净处,不愿再靠近这肮脏的牢房一步,心中的暖意渐渐冷却。她们不是来救她,只是来满足自己的怜悯之心,好在茶余饭后说一句“我们已经仁至义尽”。

“多谢各位姐姐挂念。”沈云裳垂下眼帘,轻声道。

王若兰又道:“云裳,你可知道外面的事情?你父亲的案子已经定了,流放三千里,家产全部抄没...你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听说被发卖为奴...”

沈云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痛苦。她虽知父亲难逃一劫,却没想到家人也会遭此厄运。

“怎么会...女眷不是应该...”她声音颤抖,说不下去。

李玉茹叹道:“本来是的,但皇上震怒,特旨严惩...我们也是爱莫能助啊。”

几位小姐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留下一些物品,便匆匆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玷污她们的衣裙。

沈云裳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终于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

傍晚时分,狱卒送来一个食盒,说是贾府送来的。沈云裳打开一看,竟是些剩菜剩饭,油水凝固在上面,看着就令人作呕。

她想起在贾府时,每餐都是山珍海味,贾世清常亲自为她布菜,说她太瘦,要多吃些。如今,他却连一顿像样的饭食都不愿给她。

她将食盒推到一边,毫无食欲。

夜幕再次降临,牢房里越发寒冷。沈云裳裹紧那件粗布外衣,仍然冻得瑟瑟发抖。她想起小时候,家里虽不富裕,但冬天总有暖炉,母亲总会为她准备好厚厚的棉被。如今,那些温暖的记忆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

三更时分,风雪卷着残叶扑进牢房。沈云裳借着雪光,咬破手指,在囚衣内衬写下血书。鲜红的血在粗布上晕开,如同她心中滴血的伤口。

“罪女沈云裳,泣血陈情:家父沈槐安蒙冤入狱,实遭权贵构陷...云裳愿以性命担保,家父清白...”她一字一句地写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忽然,甬道再次传来脚步声,她急切抬头,却见贾府另一个管家周贵抱着狐裘立在牢外:“老爷说冬日严寒,特赐旧衣御寒。”

她正要伸手,那管家却将狐裘直接掷在泥水里:“陈姨娘吩咐了,这等罪物不配入库。”

沈云裳看着那件雪白的狐裘落在肮脏的地面上,心如同被刀割一般。那是贾世清去年冬天特地命人为她制的,用的是上等的雪狐皮毛,价值不菲。他曾亲手为她披上,说这世上唯有她配得上这般纯净的颜色。

如今,这纯净之物落在泥泞中,正如她跌落尘埃的命运。

周贵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沈云裳呆立良久,终于缓缓蹲下身,拾起那件狐裘。白色的皮毛上沾满了污泥,但她还是珍重地抱在怀里,这是她如今唯一的温暖了。

这一夜,她抱着狐裘,倚着冰冷的墙壁,半睡半醒。梦中,她回到了少女时代,与妹妹们在花园中扑蝶,母亲在亭中笑着看她们...忽然场景一变,她看到父亲被押上囚车,母亲和弟妹们被官差拖走,她拼命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

“不要!”她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已是泪流满面。

五更梆响时,沈云裳已冻得唇色青紫。忽然有温暖大氅裹住她身子,她抬头,看见宋青书提着食盒蹲在牢门外,发间落满雪花,仿佛已在雪中站立多时。

他默然取出煨在怀里的姜汤,递到她手中,又展开还带着体温的棉被盖在她身上:“今早我去求了都察院同窗,虽不能免罪,至少能换个向阳的囚室。”

沈云裳捧着那碗温热的姜汤,感受着久违的暖意,哽咽难言。

宋青书是她幼时的玩伴,宋家与沈家是世交,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后来宋家败落,宋青书苦读科举,如今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与权倾朝野的贾家和李家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见她怔怔望着血书,宋青书忽然解下腰间玉佩押给狱卒:“去兑些纸墨来。”那玉佩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他平日视若珍宝。

待笔墨送至,他竟盘坐在牢门外,就着昏暗的光线,一字一句地誊写血书。冻裂的手指渗出血珠,染红宣纸,他却浑然不觉。

天光渐亮时,二十份血书抄本整整齐齐叠在草席上,他抬头微笑,眼中满是血丝:“我已托驿卒分送各地学宫,纵使京城无人敢言,天下读书人总要说话。”

沈云裳望着这个连暖手炉都当掉换药的书生,忽然想起李慕言当年在画舫上说的“愿为卿散尽千金”,而今千金尚在,人心早寒。

宋青书看了看她单薄的衣物,又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她:“我明日再来看你。”

沈云裳摇头:“你不该来的,我会连累你。”

宋青书却笑了:“小时候我掉进冰窟,是你不顾性命跳下去救我。如今你落难,我岂能坐视不管?”

他起身离去,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坚定。

接下来的日子,宋青书每天都来探望沈云裳,每次都带来一些简单的食物和用品。有时是一个热馒头,有时是一壶热水,虽然简陋,却都是他省吃俭用换来的。

沈云裳从狱卒口中得知,宋青书为了帮她打点,已经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连祖传的砚台都当了。他在朝中也因多次为她求情而遭到排挤,原本光明的前途蒙上阴影。

“宋大人真是痴心啊,”一个年老的狱卒叹道,“这年头,能这般不离不弃的,实在少见。”

沈云裳听后,心中五味杂陈。她与宋青书自幼相识,感情深厚,但自从她成为贾世清的妾室后,两人便疏远了。她从未想过,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竟是这个被她辜负的故人伸出援手。

一日,宋青书带来一个消息:他找到了沈云裳妹妹的下落。

“真的?”沈云裳激动地抓住铁栏,“她在哪里?可安好?”

宋青书神色复杂:“她被卖到城南的李家为婢,我托人打点过,暂时不会受苦。”

沈云裳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那我母亲和其他弟妹呢?”

宋青书沉默片刻,轻声道:“还在打听,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找到他们。”

沈云裳看着他消瘦的面容和疲惫的双眼,心中充满感激与愧疚:“青书,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宋青书摇头:“云裳,我不要报答,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就在这时,狱卒引来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沈云裳昔日的贴身丫鬟紫玉。她衣衫褴褛,面色憔悴,一见沈云裳就跪地痛哭:“小姐,紫玉对不起您!”

原来紫玉在沈家出事后也被发卖,如今在城西一户商人家为奴。她省吃俭用,攒下几个铜钱,特地来探望旧主。

“小姐,您瘦了好多...”紫玉泣不成声,“奴婢无能,不能救您出苦海...”

沈云裳隔着铁栏握住她的手,泪如雨下:“好紫玉,难得你还记得我...”

主仆二人相拥而泣,诉说着别后种种。紫玉告诉沈云裳,贾世清在她入狱后不久就新纳了两房美妾,整日饮酒作乐,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李慕言则即将与一位公主成亲,更是早就忘了她这个“罪臣之女”。

“还有陈月柔那个贱人!”紫玉愤愤道,“她如今在贾府作威作福,还把小姐您以前的东西都扔了烧了,说是去晦气!”

沈云裳静静听着,心中已无波澜。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紫玉临走时,偷偷塞给沈云裳一个小布包:“小姐,这是奴婢攒下的一点银钱,您拿着打点狱卒,好歹过得好些。”

沈云裳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她看着紫玉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温暖又酸楚。昔日她得势时,巴结奉承者数不胜数;如今落难,却只有一个丫鬟和一个穷书生对她不离不弃。

冬至那日,狱卒突然搬来炭盆。沈云裳从炭火品质认出是郡主手笔——安阳郡主是她幼时的闺中密友,出嫁后联系渐少,没想到此时还会暗中相助。

她正疑惑间,看见宋青书在院中亲自砸碎冰棱烧水,双手冻得通红。狱卒悄声告诉她,宋青书连日跪雪求告,终说动郡主暗中周旋。

沈云裳望着这个连暖手炉都当掉换药的书生,想起李慕言当年在画舫上信誓旦旦地说“愿为卿散尽千金”,而今千金尚在,人心早寒。

炭火噼啪作响,牢房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沈云裳裹着宋青书给她的棉被,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心中五味杂陈。

傍晚,宋青书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饺子:“今日冬至,吃些饺子暖暖身子。”

沈云裳接过碗,眼中泪光闪烁:“青书,你为我做的一切,我...”

宋青书轻轻摇头:“云裳,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每到冬至,你总会偷偷从家里带饺子给我。那时宋家败落,连一顿像样的冬至饭都吃不上。若不是你,我不知要挨多少饿。”

沈云裳低头拭泪:“那些小事,你还记得。”

“你待我的好,我一件都不敢忘。”宋青书认真地说,“如今你有难,我若袖手旁观,岂非猪狗不如?”

沈云裳望着他,忽然发现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不知何时已变得如此坚毅可靠。

接下来的日子,在宋青书的打点下,沈云裳的处境稍有好转。她换到了向阳的囚室,每日有热水可用,饭菜也不再是馊的。但牢狱之灾依然艰难,尤其在这寒冬腊月,冷风如刀,每天都是煎熬。

一天夜里,沈云裳被噩梦惊醒,听到隔壁囚室传来痛苦的呻吟。她扒着铁栏望去,见一个老囚犯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她犹豫片刻,将宋青书给她的棉被撕下一半,递给那个老囚犯:“老人家,盖上吧,暖和些。”

老囚犯惊讶地看着她,颤巍巍地接过棉被:“姑娘...多谢...”

沈云裳微微一笑,退回自己的角落。她虽身处困境,但见到比自己更苦的人,仍忍不住伸出援手。

这件事很快在囚犯中传开,大家对这位曾经的贵妇刮目相看。渐渐地,有人开始与她交谈,分享有限的食物,甚至帮她留意外面的消息。

通过这些囚犯,沈云裳了解到更多朝中动向。原来她父亲的案子牵涉到皇子间的党争,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贾世清和李慕言之所以急于撇清关系,是怕被归为某一派的党羽。

“沈姑娘,你父亲的案子,怕是难翻了。”一个因言获罪的老翰林叹道,“如今三皇子得势,你父亲是太子一派,注定是这个下场。”

沈云裳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这场政治风暴中的一粒尘埃,命运早已不由自己掌控。

腊月二十八,眼看就要过年,牢狱中的气氛越发压抑。不少囚犯思念家人,夜半时常有抽泣声传来。沈云裳也想起往昔过年时沈家的热闹景象,那时父母俱在,弟妹绕膝,何等幸福。

如今家破人亡,自己身陷囹圄,不知何日才能重见天日。

正当她黯然神伤时,宋青书冒着大雪前来,还带来一个好消息:他已经找到沈云裳母亲和幼弟的下落!

“他们在哪里?”沈云裳急切地问。

“在城郊的一处农庄为奴,虽然清苦,但性命无忧。”宋青书压低声音,“我打点过庄头,他们会稍加关照。”

沈云裳喜极而泣,连日来的阴霾终于透进一丝阳光:“青书,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宋青书从怀中取出一个平安符:“这是我从寺里求来的,你带着,保佑平安。”

沈云裳接过平安符,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抓住了唯一的希望。

除夕夜,京城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不绝于耳。牢狱中却冷冷清清,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烟火,提醒着人们今夕是何夕。

宋青书提着食盒再来时,见沈云裳正对墙吟诵《增广贤文》:“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他静静接了下句:“但看青松幽壑里,岁寒方知雪中情。”

沈云裳回头,见他站在牢门外,手中食盒冒着热气,肩头落满雪花。

“今日除夕,我带了年饭来。”宋青书笑着打开食盒,虽只是几样简单小菜,却样样精致,显然费了不少心思。

两人隔着牢门,一个在内,一个在外,静静地吃着这顿特别的年夜饭。

窗外忽然传来百姓祭祖的爆竹声,纷飞纸屑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恍若一场无声的雪葬。

“青书,若有来日...”沈云裳轻声开口,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宋青书握住她冰凉的手:“云裳,不管你将来如何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

这一刻,沈云裳忽然明白,世间真情,不在锦衣玉食时的甜言蜜语,而在患难之中的不离不弃。铁窗寒夜,她看尽世态炎凉,也识得真心一颗。

雪还在下,覆盖了京城的朱门绣户,也覆盖了这阴暗牢狱。但在那冰冷的铁窗内,却有一簇微弱的火苗,在寒夜中顽强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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