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七发现一个大问题,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医院病房里,孙农只一眼就看出自己增高了四公分,但是回到北京后,邬总和虞和弦都没看出来,谭笑七倒不是对这事寄予多大希望,就是能从中看出一种区别,那就是相处时间的长短以及相互关心程度的深浅。对于林江亭,他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事。
和林江亭在金海湖的度假村时,谭笑七和林江亭的母亲通了电话。在海市的林母得知老大难的女儿和谭总外出,不禁喜出望外。谭笑七问林母有什么要求,结果林母还端着,于是谭笑七说等自己回到海市时,会派司机去结识林母来22号大楼一起吃饭时再谈,林母愉快第接受了邀请。
眼看着着春节将至,1992年春节是2月4号,谭笑七和邬总在北京崇文门饭店商务套间,以及在海市的魏汝之召开电话会议,谭笑七告诉两位智恒通高层,公司提前到1月27号放假,公司员工2月份工资提前到本月26号发放,每人补贴1000元交通费。
智恒通公司2月13号开始上班,愿意回来上班的,回到公司时每人再补贴1000冤路费。
愿意留在公司过春节的每人直接补贴2000元,春节期间上班双倍加班费。
谭总要求魏汝之尽力留住公司食堂全部人员,春节期间发放三倍加班费,大年三十到初六,四倍加班费,人员万一不够就暂时关掉饺子馆,所有炊事人员集中食堂加班。
谭笑七随后给毛总和裴璟打电话,告诉他们俩春节回家好好休息,公司给他俩每人发放包括路费在内的节日补贴7000元,过了正月十五再回来上班。
虞和弦怯生生走过来问谭笑七,她能不能去海市过年,谭笑七惊诧地问她,难道不回赣州和父母一起过春节?虞和弦说和在海市的虞大侠通过话,决定兄妹不回老家过年了。
谭笑七点头称道很好,他告诉虞和弦说那就赶紧订机票。于是邬总遣走虞和弦,调皮地问谭笑七,她是不是也可以回海市和谭笑七一起过年,谭笑七有点惊愕,问她怎么不回崇明岛,或者和她师父一起欢度春节?
邬总摇摇头,一言难尽,以后再说。她走近谭笑七,悄咪咪耳语道“我一直不敢问你,你是怎么去南美洲一个多月,就长高了几公分?”
于是谭笑七又惊又喜,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你在小汤山怎么不问我?”
“那是我们俩的私人时间,我不想浪费在无关问题上,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当然可以问了,其实我有点不敢问,怕你泄露天机,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谭笑七不由失笑,老实讲,就算堂姐看不出来,他都没所谓,但是邬总若是看不出来,谭笑七会有些失望。他偷窥四下无人,搂住邬嫦桂问“我要是说我见过阎罗王,你信吗?”
邬总坚定地点头,“我信,我在珠峰也见过神迹,咱们过春节的时候好好聊。”
谭笑七微笑地看着去忙碌的邬总,觉得非常满意,在他心里邬总是不同于孙农许林泽的所在,她是自己的知己,也是精神上的伙伴。
谭笑七跑到楼下的崇文门菜市场,这是一个有着巨大顶棚的国营菜场,里边人流川涌,好不热闹。谭笑七购买了绣球和高碎,以及一些稻香村的点心和熟肉,尤其是蒜肠和坛子肉,下酒神器。谭笑七还买了天源干黄酱,六必居韭菜花,酱豆腐,芝麻酱,以及菜场现切羊肉片三十斤,还有香菜等物。以前都是老魏大个子来北京时进行大采购,现在轮到他了。
谭笑七和邬总在便宜坊吃完烤鸭后,由邬总开虎头奔600送他去机场,俩人在机场道别,邬总知道再过几天他俩又能相会,邬总告诉七哥,林江亭到时候会一起回到海市,最后邬总递给七哥一个红包,说是给小小谭的,里边装着一万块钱。
明显的机场路和机场的人流增加了很多,不过去海市的飞机里却比平常要空得多,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海南岛外出打工的人不多。
谭笑七做过一个大概统计,在海市工作的外地人,北京,四川,湖南三个省市的人居多。谭笑七心里笑,像自己一个北京人,临近春节了却是忙不迭的跑回海市,想起自己那个家,父母,还有患了绝症的谭笑九,望着机身下波涛汹涌的琼州海峡,谭笑七不由失笑露出一丝苦笑。
此时在北京龙潭北里,谭爸谭妈还有脸色枯黄的谭笑九共同打了提一个大喷嚏。谭妈不由得想起谭笑七和临近的春节,再看看没了人样的小九,心里不由浮现出一点悔意。
但是小九的样子反过来刺激了谭妈,她决心为了亲爱的小九,要和谭笑七战斗到底,既然谭二叔不接他们的电话,谭妈决定过几天亲自拎着东西去厂桥走亲戚。
谭笑七走下飞机时才发现魏汝之和吴德瑞一起过来机场迎接自己,两个高大的身影中间是吴尊风瘦小枯干的身体,多日不见,感觉老家伙的目光锐利很多。
大个子和老魏开着两辆奔驰500来机场的,他俩抢着搬谭笑七繁多的行李,谭笑七赶去老魏把大多数行李先送去谭家大院,然后大家再22号大楼食堂一起喝酒吃晚饭。
拉着吴尊风走进智恒通食堂,谭笑七发现多了好几个大冰柜和冰箱。后厨带头总厨上来迎接谭总,告诉他说因为临近春节,菜场的还有绝大多数供应商都准备回家过节,所以在魏总的指导下,从家电部采购了大冰柜和大冰箱储存大量食材,这样才能够欢度新春佳节。
谭笑七告诉总厨,想办法多搞些冰棍冰淇淋,这么大个冰柜不能浪费空间。谭笑七告诉吴尊风宽坐,他要去办公室打电话,嗯,给孙农和许林泽打国际长途。此时是海市傍晚,遥远的梅里达和布宜诺斯艾利斯即将旭日东升。
按照时区计算,谭笑七先给许林泽打电话,他对着给自己端来一杯高碎的虞大侠点点头。
如今的前跳水世界冠军是最应该被关注的人物,再过三个月即将临盆,谭笑七只祈祷钱景尧之流到时候千万别兴风作浪,否则自己就会直接杀去杨江,灭了钱景尧的小情人和小儿子。
每天清晨,许林泽醒来时都会和养女聊会天,越来越大的肚子给她造成一些不便,尤其是生活习惯。在运动队长大到许林泽,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近来她却是喜欢赖床。
七哥即使去了布宜诺斯艾利斯,也保持着至少两天给她打一个电话的惯性,七哥告诉许林泽说,布市比起梅里达来,是一座巨大的城市,美食如云。七哥还告诉许林泽顺,他长高了四公分!
听到这个消息的许林泽要不是怀有身孕,肯定会惊得一蹦三尺高,七哥,长高四公分,不是开玩笑吧,咱家七哥马上就二十八岁了,还长个?你逗我!
许林泽忧心忡忡地追问谭笑七的骨头关节有没有不舒服,她觉得一个人发生这种坏事未必是好事,她劝七哥去阿根廷最好的骨科医院拍个片子,看看身体什么地方发生了异常。
于是谭笑七好说歹说,才压下来了许林泽的疑虑和担忧,但是后来每次打电话,她都会追问七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令谭笑七非常感动。儿时和少年时期的许林泽,根本就不会关心别人。
躺在床上的许林泽接到谭笑七电话,得知七哥已经回到22号大楼,告诉七哥问老魏好,问吴德瑞好,问吴尊风老大好。谭笑七发现怀孕能让一个小女人迅速长大。
谭笑七随后给许林泽打电话,告诉她马上住进许林泽的房子方便照顾,他每个月会增加小姨的生活费,如果有需要就多雇人,还有产科医院那边要联系好,不能大意。
在七哥离开阿根廷后,孙农的生活节奏随着小小谭而动。说起来孩子很省心,哭倒是该哭就哭,但是不闹,吃饭和排泄都很规律,最近布市的阳光好,每天保姆都带着娃儿去院子里晒太阳。孙农打量这个一英亩的院子,觉得应该抽空挖个标准泳池,七哥喜欢游泳,,她记得小时候七哥带她测深水合格证的情景。很奇怪,孙农觉得自己每当对生活和现实有所感悟的时候,思绪中都有着七哥的历史背影。
孙农笑呵呵的听七哥说回海市了,她告诉七哥说少喝点,另外给谭二叔二婶和堂姐带好。儿时的堂姐看不惯也看不起孙农,不过孙农无所谓,七哥喜欢我就好。
其实岁月让每个人都成长,都长大,变得善解人意,心存善念。
谭笑七戏谑孙农一定要养好身体,下次再见时就要见真章,孙农说,好嘞。
于是谭笑七拉着虞大侠走下楼,他准备春节过后,安排大侠去潘帕斯给孙农帮忙。
不过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吃一顿饭,把酒黑喝舒服了。离开国内一个多月,谭笑七觉得还是国内待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