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迅速将遮影布展开,盖在两人身上。奇异的能量波动散开,两人的身形、气息瞬间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两团移动的阴影。
就在遮影布盖上的瞬间,山和猫一脸兴奋地从那个通道里钻了出来。猫的怀中抱着一个鼓囊囊的布袋,袋口扎得很紧,但隐约有微弱的挣扎和呜咽声传出。山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狂喜,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山压低声音,激动地对猫说,完全没注意到江念和影的消失。
猫也点头,紧紧抱着布袋:“小心点,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等我们安全离开,想办法驯服或者…”她眼中闪烁着同样贪婪的光芒。
“咦?白和影呢?”
山这时才注意到洞窟中央空空如也,之前盘坐的江念和翻找的影都不见了踪影。
他皱起眉头,环顾四周,“这两个家伙,跑哪去了?该不会发现更好的东西,自己溜了吧?”
“哼,管他们呢!两个不四处探索的家伙,死了也活该!”
猫冷哼一声,对江念两人的“不告而别”很是不满,“正好,少了两个人分,山哥,我们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她话还没说完...
“吼嗷嗷嗷嗷——!!!!!”
那令人灵魂战栗的、饱含无尽悲愤与毁灭意志的龙吼,如同九天惊雷,再次从头顶的苍穹轰然炸响,紧接着,便是张长老那气急败坏的怒吼:“人类!!”
山和猫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如同被冰封一般,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他们猛地抬头,透过崩塌的穹顶,清晰地看到那遮天蔽日的焚炎巨龙身影裹挟着滔天怒火,如同坠落的陨星般朝着巢穴直冲而下。
它巨大的龙瞳燃烧着焚尽一切的仇恨,死死地锁定了洞窟——锁定了猫怀中的那个布袋。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死亡的威压更加狂暴、更加清晰!
“不…不可能…”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
“它…它知道了…它知道了!”
猫抱着布袋的手剧烈颤抖,恐惧让她几乎瘫软。
这一次,没有江念和影作为同伴的缓冲,焚炎巨龙的怒火和注意力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地聚焦在了这两个偷窃它幼崽的窃贼身上。
巨龙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击在巢穴上方本就残破不堪的地壳上。
轰隆隆隆——!!!!
整个地底空间瞬间天翻地覆,灼热的岩浆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入,瞬间填满了视野。
山和猫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从天而降的、裹挟着神境强者交锋余波的巨石和奔涌的岩浆彻底吞噬、湮灭,他们怀中的布袋和里面的幼龙露出。
忽然,两把长剑在巨龙身后袭来,巨龙根本来不及反应,两只幼崽便被钉死在泥土之中。
“桀桀桀,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空中的两人哈哈大笑。
焚炎巨龙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孩子在自己眼前被人类彻底毁灭,那最后的悲鸣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和足以焚毁世界的暴怒!
它将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毁灭欲望,毫无保留地倾泻向了同样落下的张长老和他的心腹。
“你们找死!!”
“哼!是你自找的!”
张长老又惊又怒,巨龙突然发狂,完全不顾自身伤势,两位神境强者与一头彻底疯狂的灾祸级巨龙,在这片刚刚沦为废墟的龙巢上空,爆发了远超之前的、更加惨烈和不顾一切的厮杀,能量风暴席卷天地,将这片区域彻底化作了生命的禁区。
而在坍塌边缘、靠近地下商业街通道口的阴影里,遮影布下的江念和影,将山猫二人瞬间覆灭的惨状和巨龙彻底狂暴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影的身体僵硬如铁,面具下的脸孔恐怕已无半分血色。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惊恐的叫声。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角滑落,浸湿了面具的边缘。
他看着身旁同样沉默、但气息却异常冰冷的江念,心中翻江倒海,充满了后怕与难以言喻的震撼。
刚才,如果不是这个神秘的白当机立断,强行拉他离开…那么此刻,被巨石砸碎、被岩浆吞噬、被巨龙仇恨目光锁定的焦黑残骸中,绝对有他的一份。
这个白,他…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遮影布覆盖着两人,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幽魂,在崩塌与毁灭的边缘,沿着来时的地下通道亡命奔逃。
身后是震耳欲聋的龙吼、神境强者的怒喝、以及岩石被恐怖力量不断撕裂碾碎的轰鸣。狂暴的能量余波如同实质的飓风,即使隔着厚厚的岩层和遮影布,也震得两人气血翻腾,耳膜嗡嗡作响。
江念一言不发,身形在崎岖、布满碎石和断裂钢筋的黑暗通道中快速穿梭,每一次落脚都精准而轻盈,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最安全的路径,避开那些因剧烈震动而摇摇欲坠的结构,稍有迟疑,便是万劫不复。
影紧紧跟在后面,拼尽全力才勉强跟上江念的速度,他心中充满了惊涛骇浪。
山和猫瞬间惨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让他不寒而栗。他偷偷看向前方那个沉默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个神秘人,不仅实力强横,刀法诡异,对危险的感知更是如此强大,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两人在黑暗和震动中不知奔逃了多久,直到身后那毁天灭地的巨响和能量波动渐渐减弱、远去,最终被永恒的寂静所取代。
空气也不再那么灼热呛人,只剩下潮湿的尘土气息。
江念率先冲出出口,影紧随其后,两人几乎同时扯下了遮影布,贪婪地呼吸着外界相对清凉、却依然带着淡淡硫磺味的空气。
噗通...
影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年轻却写满惊悸和后怕的脸,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