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荷看着账本上的数字,以及酿酒房里那一坛又一坛的白酒,满意的点点头。
“夫君,等今年夏收油菜籽收上来回,下半年我们继续红高粱,你看如何?”
“怎么,你还想酿酒?家里的酒还不够吗?”宋书宴皱皱眉头说道。
因为酿酒的味道很大,会影响到养蚕,因此后面这几个月,他们都把酿酒发酵的作坊搬到山上来了,离山上的酒窖都不远了。
“嗯,我突然想到,这酒还真是挺值钱的,我们要是酿酒贩卖肯定比直接卖粮食值钱。
你看,这样一来同样是五百亩地,但是赚到的钱却完全不一样。”
“酿酒贩卖会不会太出风头了?”
宋书宴皱了皱眉头说道,这酒跟别的东西还不一样,是属于朝廷管制的比较严格的一种商品,是不允许随便贩卖的。
它的地位一定上是跟糖一样的,也就只比盐铁这些东西低一等。
完全不是茶叶丝绸布料这些东西可比的,酒是一个很关键的东西,那就是粮食加暴利,
怎么说呢?那些新晋的勋贵以及官员家中,其实很多都是有酒这个生意的。
他们要是也卖酒,而且一卖还是这种十分难寻的美酒,是非常容易出事的。
如果说,他们就跟镇上的那些酒铺一样,只是少量的卖点自家酿的小酒,挣一点辛苦钱,这倒也没什么,上面无人注意。
但是看他家娘子的这大手笔,一次酿酒就是六万斤,怎么也不像是小数目吧?
这么多的酒要一个府城的人才能被消耗,一个府城几十万人,这般大的一笔交易,卖的还是酒,能不引起别的都注意吗?
酒跟茶叶可不一样,茶叶他们家就算是能种十万亩,地位也无法跟酒比。
因为种植茶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多山上不能种庄稼,那么就只能种茶。
顾青荷家中今年春天采集的绿茶,经过陆师傅炒制后,卖到商会去后连一个水花都没有被掀起,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完了。
今年春天她家采摘下来的茶叶可不少,一亩地能产一百斤的菜叶,这还是炒制后的干茶,一千亩地的小叶茶种,后面炒制了一万斤菜叶。
普通春茶的价格普遍不高,八文一两,一百二十文一斤,一万斤茶叶获利一千两百贯,看似获利不多,实则暴利。
平均每亩茶叶的收益已经达到了十二贯钱,这是种粮食远远比不上的数目。
而且顾青荷她们家目前也只卖了春茶,后面的红茶都还在采摘发酵当中呢!
红茶的价格跟春茶差不多,但产量略高一点,因为采摘的时间较为靠后。再加上中叶茶夏叶片也要大一些,产量自然更高。
当然茶叶的税相对粮食来说也是比较高的,一亩茶叶要收五斤茶叶,是炒制后的干茶。桑蚕税,棉花税,茶税基本上都是收实物。
但也有一些地方是收银钱,这个朝廷没有明确的规定,全看当地官府的操作,顾青荷他们家既上交过实物,也上交过银钱。
对于这一点不是朝廷不统一,而是没法做到统一,因为各地的实际情况不一样。
比如有些地方茶叶滞销卖出去,你让人家交钱不就是为难吗?有些地方种的茶叶品种好,茶叶卖的好,价格高。
老百姓当然不愿意直接给茶叶,而是愿意给钱,因为钱是固定的每亩六百文。
如果新朝刚立不久,各地官府的官员心都不算黑,还是很愿意做些事实的。
因此他们在收税的时候,都会选择对老百姓有利的方式来,而不是一味的索取。
不过酒确实是不一样的,影响太大了,不过顾青荷也没打算现在就往外面卖啊?
“我的意思是现在先将酒酿造出来,然后放在酒窖里存着。等过几年,咱们家石头考中进士有了身份地位后,咱们再找机会售卖。”
顾青荷解释道,“如今咱们先低调发展,本来这白酒就是放得越久,品质越好,到时候拿出去,说不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宋书宴听了,思索片刻,觉得娘子说得也有道理,只是酿酒又不卖也没什么的。
毕竟除了村里人谁知道他们家在酿酒啊,又有谁知道他们家酒窖储存了多少酒?
这东西又不是盐铁见不得光,酒这东西本来也没那么严重,只要不大量往外卖,跟一些权贵抢生意即可,
一个乡下的小地主谁会注意啊?
“行,那就依你,回头我就种高粱。”
顾青荷见此也不由一笑说道:“夫君,你放心,我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咱们就先闷声酿酒,等时机成熟再说。”
”还有就是今年的春茶卖的不错,虽然是第一年大规模采摘炒制,但还是相当成功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多种一些茶树了。”
种茶的收益看上去不如种桑养蚕,但种桑养蚕第一步的种可不是关键,第二步的养蚕才是关键,而养蚕是需要技术的风险高。
可种茶树置办茶园能有多高的风险,只要讲茶树种活了,每年都有一笔几乎是固定的收入,这笔稳稳的收入拿着不爽吗?
“莲花村那边的地我去统计一下,但凡是适合种茶树的我都买下来,这几年家里都攒了十多万两现银了,都还没用出去呢!”
“这一次用一笔,将茶园给好好的弄一弄,然后就是种地的下人我还想购置一些?”
宋书宴想了想说道,顾青荷听到他还想买下人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现在可不是灾年,可没有那么多的灾民卖身给咱们家,想要买下人哪有那么容易啊啊?”反正对此,顾青荷是不太看好的。
之前,没有天灾的时候,她家找寻了那么久,也没买到合适的下人,就签了一些长工,镇上连人都没几个,不过现在倒是多了起来。
毕竟从大梁朝新立到现在为止也有十几年了,当年的那一批孩子也都长大成人了。
她家的石头是新朝成立后,相亲所生下的第一批孩子,如今都已经十三四岁了。
“嘿嘿。娘子,这你就不知道了。朝廷刚刚在北边打了胜仗,弄了一批人回来。”
“要不是我还有几个兄弟在军中,得到的消息较快,估计也不知道这事。”
宋书宴神秘一笑,但却把顾青荷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朝廷在北边打胜仗,打的谁?那些草原的戎狄吗?他们也会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