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哲,在济南历下区一家It公司做运维。2023年那个闷热的夏夜,当我踏入大明湖公园时,绝不会想到自己将亲耳听见这座城市最古老的禁忌。
事情始于七月十五日中元节前后。作为土生土长的济南人,我从小听着“大明湖的青蛙不会叫”的传说长大。老人说这是乾隆皇帝的御令,但更深层的传言指向湖底某种东西——它以声音为食,尤其憎恶蛙鸣。
那晚十一点,我因为加班错过末班车,决定抄近路穿越大明湖公园。月光下的湖面像块墨色玻璃,反常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就在我走近北极阁时,突然听见某种粘稠的、湿漉漉的刮擦声。
“啪嗒…啪嗒…”
像是有人穿着浸水的棉鞋在石板路上行走。
我举着手机转身,光源扫过之处空无一人。但当我继续往前走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更近、更急。恐惧让我狂奔起来,却在铁公祠附近被什么东西绊倒。手机脱手飞进树丛,光源熄灭的刹那,我清晰地听到耳边传来带着水腥味的低语:
“听见了…终于听见了…”
第二天我在长椅上醒来,以为做了场噩梦。直到发现裤脚沾着墨绿色、带着恶臭的黏液。
从那天起,怪事接踵而至。
先是深夜卫生间里出现湿脚印,接着总在凌晨三点听见厕所下水道传来咕噜咕噜的冒泡声。最可怕的是那个雨夜,我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突然感觉有冰冷的手指在抚摸我的脚踝。惊醒后赫然看见被子留下数个湿手印,空气中弥漫着大明湖特有的水腥味。
我试过求助。公园管理处的老张听完脸色骤变,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你招惹它了?那个‘窃语者’?”他颤抖着指向湖心方向,“从民国起就有记载,那东西每隔几十年就要上岸找‘听众’…听过它声音的人,最后都消失了。”
“怎么摆脱?”
“除非找到另一个替死鬼。”老张浑浊的眼睛盯着我,“或者,在月圆之夜把它引回湖底的巢穴。”
真正的恐怖在七月十五月圆之夜达到顶峰。
我带着准备好的祭祀品——这是从古籍里找到的镇压方法——再赴大明湖。子时的湖面泛起诡异绿光,成千上万只青蛙静默地蹲在岸边,如同参加一场集体葬礼。
就在我将祭品投入湖心的瞬间,所有青蛙突然齐声鸣叫!那震耳欲聋的蛙鸣只持续了三秒,随即被某种从湖底升起的巨大吸力吞噬。湖水向中心塌陷,形成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里缓缓浮出个扭曲的身影。
它像是由无数溺水者肢体拼凑而成,浑身覆盖着墨绿苔藓。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个不断开合的洞口,里面密密麻麻布满类似青蛙卵的透明囊泡。每个囊泡里,都封存着扭曲的人形——那是历代的“听众”。
“新的…声音…”它发出千百个声音重叠的呓语。
我转身狂奔,却在铁公祠前被黏液滑倒。怪物蠕动着逼近,那张可怕的嘴越张越大…
求生本能让我抓起背包里的强光手电,对准它脸上的囊泡照去。在光线照射下,囊泡里那些“听众”突然剧烈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迅速退回了湖中。
我以为逃过一劫。
直到今天凌晨,我起床喝水时无意间看向走廊镜子。镜中的我露出诡异的笑容,张开嘴——喉咙深处,有个墨绿色的囊泡正在缓缓形成。
而此刻我正坐在电脑前写下这些,突然听见厨房下水道传来熟悉的刮擦声。妻子在浴室哼着歌,完全没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管道缓缓爬上来…
冰箱门突然自己打开了。里面那些昨天刚从大明湖捞起的鲜鱼,眼睛全都变成墨绿色,正直勾勾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