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人以变异土豆秧苗成功配制出化解疯魔草毒素的解药,这消息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咸阳城的希望。
那些原本被恐慌笼罩、对土豆避之不及的百姓,此刻看向田地里绿油油的土豆秧苗,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切与感激。
灵研署并未将解药配方秘而不宣,反而在嬴昭的授意下,由秦越人亲自公开了基础配方和制备方法。告示张贴在咸阳各处的市集、里坊,医家弟子和官府指派的吏员现场讲解、示范。
诸位乡亲请看仔细了!一位医家弟子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手持一束翠绿的土豆秧苗,声音洪亮,取这土豆植株顶端三寸的嫩芽,用石臼捣出汁水,配上甘草三钱、茯苓五钱……按此比例文火慢煎,每日一剂,连服三日,便能清心解毒!
台下围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人人伸长脖子,生怕漏掉一个字。
起初,人群中还不时传出疑虑的低语。
这土豆秧子真能解毒?别是糊弄咱们的吧……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小声嘀咕,手里紧紧攥着衣角。
王婆婆,您就放心吧!我亲眼看见隔壁李二狗他爹,前几天还疯疯癫癫的,喝了这药,今早都能下地走路了!旁边一个年轻媳妇立刻接过话头,语气笃定。
我家娃儿这两天总说头晕,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这就去地里掐秧苗!一个粗壮的汉子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朝自家田地飞奔而去。
很快,一幕前所未有的奇景在咸阳城郊乃至周边乡野上演。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小心翼翼地走进自家的土豆田,按照告示所说,精心采摘那最鲜嫩的顶端秧苗。没有人再舍得糟蹋一棵,都是如同对待珍宝般,轻手轻脚地只取所需。
夜幕降临,往日沉寂的村落,如今却飘荡起浓浓的、带着清新草木气息的药香。一盏盏油灯在农舍窗内亮起,映照出家人围坐、给精神萎靡的亲人喂药的温馨场景。
阿爹,喝了药就不难受了。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药汤喂给眼神还有些恍惚的父亲。
嗯……甜……那汉子咂了咂嘴,脸上竟露出了一丝久违的、舒坦的笑容,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女儿的头发。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服用了解药,效果得到了广泛的验证。不仅中毒者的症状迅速缓解、康复,就连一些只是受了惊吓、心神不宁的百姓,喝了这安神汤后,也觉得浑身舒泰,睡眠安稳。
神了!真是神了!一个完全康复的壮汉激动地跑到里正家,手里还拎着两只扑腾的老母鸡,里正大人,这土豆……不,这神薯!简直是救命仙草啊!秧苗都能解毒!我以前真是猪油蒙了心,还信那些鬼话!
民心,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彻底扭转,并且比以前更加坚固。土豆不再是单纯的,而是真正与他们的生命健康紧密相连的守护之神。
而就在全民试药、欢庆新生之际,灵研署内,农家的弟子们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一名负责处理那些被收缴回来的、已经失去活性的疯魔草残渣的弟子,无意中将一些残渣倒进了一小块用于试验的变异土豆田边。几天后,他例行巡查时,惊讶地发现,靠近残渣的那几株土豆,长势竟比其他地方的更加旺盛!叶片肥厚翠绿,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拨开泥土一看,地下的块茎也比旁边的硕大一圈!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一发现上报给了曲辕长老和嬴昭。
竟有此事?曲辕长老闻言,亲自来到试验田边仔细查看。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土壤放在鼻尖嗅闻,又仔细观察了那几株异常茁壮的土豆。取些疯魔草残渣来!他吩咐道。
弟子很快取来残渣。曲辕长老小心地将其埋在一株长势普通的变异土豆根部周围,并做好标记。果然,不过两三日,那株土豆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起来,茎秆更加粗壮,叶片舒展,植株内蕴含的灵气波动也明显变得更加活跃。
殿下!曲辕长老难掩兴奋,匆匆找到正在查阅典籍的嬴昭,奇事!天大的奇事!那疯魔草虽对人体神魂有害,但其本身蕴含的极阴能量,对于这变异土豆而言,竟成了极佳的养料!它们非但不受其害,反而能够吸收转化这种异种能量,反哺自身,促进生长!
嬴昭随他来到试验田,看着那几株在疯魔草下格外精神的土豆,眼中闪过明悟的光芒。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玄妙无穷。歹毒无比的疯魔草,遇到了能够转化异力的变异土豆,竟从害人的毒药,戏剧性地变成了促生壮苗的肥料!这无疑是给那些暗中下毒者一记响亮的耳光!
将这个消息也公布出去。嬴昭当即下令,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邪祟终将被正气所克,阴毒亦能化为滋养嘉禾的肥力!此乃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消息一经传出,百姓更是拍手称快,直呼老天有眼,善恶有报。茶馆酒肆间,人们津津乐道:
嘿!听说了吗?那害人的毒草,到了咱们神薯地里,反倒成了肥料!这就叫恶有恶报!
可不是嘛!这就好比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再怎么蹦跶,也见不得光!最终只会变成滋养咱们庄稼的粪土!
一场原本足以引发巨大动荡、动摇国本的投毒危机,在嬴昭的冷静应对、秦越人的医道精研以及土豆自身展现的神奇作用下,非但没有造成毁灭性打击,反而阴差阳错地进一步巩固了土豆的地位,加深了百姓对嬴昭的拥戴,甚至为土豆的优化培育意外地找到了新的可能和方向。
可以想见,那些隐藏在暗处、精心策划了这一切的敌人,此刻面对着这般戏剧性的、完全背离他们初衷的结果,必定已是气急败坏,徒呼奈何。他们的毒计,终究化为了映照嬴昭与土豆光辉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