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灿不但是两广军务总督、广东巡抚。
还是在沿海与海盗打了十多年交道的老狐狸。
进入西乡人民军军营后。
熊文灿发现这西乡人民军军士精气神与纪律，远比他两广卫所兵强。
这特么还被朝廷称之为山匪？
这西乡人民军可是比边军还要精锐。
论鸟铳配给率，福建、两广的卫所战兵，可比边军、京营配给率都高。
由于长年在海上作战，又有红毛鬼售卖。
沿海卫所战兵鸟铳配给率，能达到两三成。
可这西乡人民军，人人都配备鸟铳。
熊文灿随便打眼一瞄，发现这些鸟铳，还是无需点火的碎发鸟铳。
这种碎发鸟铳黄毛鬼售价四五十两一支。
一般只有海盗头领，才舍得购买装备。
几年前熊文灿还是福建巡抚时。
就向朝廷上书过，建议打造无需点火的碎发鸟铳。
可惜！
朝廷因为工艺与打造成本，没了下文。
作战室门外。
晏水生学着晏羽的模样，露出夸张的笑容。
躬身作揖道：“西乡人民军二营长晏水生，欢迎天使大人，前来指导我西乡人民军攻打岳州城。”
额…
先不说这指导攻打岳州城这句话。
就晏水生那麻溜的作揖动作，都让熊文灿看得特别别扭。
一旁的肖铁库嘴角微微张起，又强下了下去。
反而是熊文灿，似乎见怪不怪。
客客气气回礼道：“大明招安天使、右佥都御史、两广军务总督、广东巡抚熊文灿，见过将军。”
啥官职来着？
怎么这么长？
不管了，叫他招安天使准没错。
晏水生后退一步，一个标准的向右转。
伸出右手指往作战室方向。
“天使大人请。”
“将军先请。”
晏水生拉高了语调，再次说道：“还是天使大人先请。”
熊文灿哈哈笑道：“一同，我们一同走。”
对于熊文灿的第一印象，晏水生还是比较满意。
不但懂文人的礼数，也有武将的干净利落。
进去作战室。
熊文灿没有东张西望。
而是笔直坐在板凳之上，向晏水生问道：“将军也姓晏，莫非是晏羽将军族弟？”
晏水生贱笑道：“我是校长他叔公。”
啊这…
久经沙场的熊文灿，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熊文灿又岔开话题问道：“看晏将军豪爽，参军前不像农夫。”
“还是天使大人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来了，虽说参军前家里也有几亩田，但农闲时多干些杀猪屠狗的活计。”
“将军性格豪爽，让我想起了三国名将张飞张翼德。”
“张飞？张飞实际上是个白面书生，校长说我像樊哙。”
张飞是匡扶汉室，樊哙是跟着刘邦造反。
这两人的历史地位大有不同。
不管眼前这将军像谁，从他熊文灿的口中，绝不能说像樊哙。
熊文灿又是一脸眯笑道：“樊哙满脸络腮胡，邋里邋遢，粗鄙莽夫一个，哪像晏将军这么一表人才。”
“嗯！天使大人说得不错，有几个混蛋战友天天说我是粗鄙莽夫，可陌生人见我，都说我长得是一表人才。”
“不要光听他人之言，晏将军照照镜子，也可看出自己一表人才的外貌。”
“天使大人咱们聊得投缘，我这就吩咐营房弄些酒菜，咱们一醉方休。”
“甚好，甚好！只是军营内饮酒，不会坏了贵军军纪吧！”
“唉…不碍事，反正我军围住岳州城，也不打算攻城，就是吓唬吓唬姜继会，让朝廷把心思都放到岳州城。”
此话一出。
站在晏水生身后的肖铁库，眼睛都快眨秃了皮。
奈何晏水生正聊得兴起，压根没回头看肖铁库。
若是真让熊文灿与晏水生在酒桌上闲聊。
估计西乡人民军的底子，都得被晏水生抖干净。
肖铁库后退几步，在一个亲卫耳边细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