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老宅的庭院里,晚风吹动银杏树叶,落下细碎的光影。妖妖坐在石凳上,手里攥着那枚刚觉醒记忆的琉璃玉佩,指尖微微发凉——完整记忆解锁后,“骨妖身份”成了她心头唯一的顾虑。她知道傅博晟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她这边,可“骨头精”的过往,仍是她难以说出口的犹豫: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觉得自己和“怪物”一样?
“在想什么?从祠堂出来就一直心不在焉。”傅博晟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将杯子轻轻放在石桌上。他早就察觉妖妖的反常:明明记忆完整觉醒是好事,她却总在独处时发呆,眼神里藏着难以言说的纠结。
妖妖抬头,撞进傅博晟温和的目光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低头盯着杯中的茶叶,声音轻得像晚风:“没什么,就是在想……反灵联盟的事。”
傅博晟却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糖糖,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眼里藏着事,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掌心温暖而坚定,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是关于苏灵月,还是关于你自己,我都不会离开你。你愿意说,我就听;你暂时不想说,我就等。”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妖妖紧绷的情绪。她红着眼眶,终于不再隐瞒,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颤抖:“傅博晟,我不止是苏灵月,也不止是苏糖糖……我还当过骨头精。”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段尘封的过往缓缓道来:“之前意外离世后,我的魂体没去地府,反而附在一堆白骨上成了骨妖,只能躲在废弃工厂里,靠吸收微弱的灵气生存。后来遇到反妖组织的人,他们觉得我是‘不祥之物’,要把我销毁,我拼命逃跑,还是被他们打得魂飞魄散……直到天道让我重生,我才变回苏糖糖,才有机会找回记忆。”
说到最后,妖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不敢看傅博晟的眼睛,怕从他眼里看到哪怕一丝恐惧或排斥。
可预想中的退缩没有到来。傅博晟反而收紧了握住她的手,语气比平时更温柔:“傻瓜,我早就觉得你不普通。你第一次帮我修复傅家古铜器时,灵气里带着一股特别的纯粹;上次在教堂救小妖灵时,哪怕自己灵气耗尽,也没让它们受一点伤——这些都和你是不是骨妖无关,只和你是‘糖糖’有关。”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旧旧的一元硬币,硬币边缘有些磨损,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你还记得这个吗?”傅博晟将硬币放在妖妖手心,“当年我在废弃工厂查线索,被反妖组织的人堵截,是你悄悄用灵气引开他们,还在我口袋里塞了这枚硬币,说‘拿着它,能保平安’。那时候我就觉得,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心里都藏着一股旁人没有的暖意。”
妖妖握着硬币,指尖传来硬币的冰凉和傅博晟掌心的温度,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被彻底理解的安心。她抬头看着傅博晟,眼眶通红却带着笑:“你真的不怕我吗?我曾经是一堆骨头……”
“怕什么?”傅博晟伸手擦掉她的眼泪,眼神认真,“怕你当年救我的时候,骨头硌到我?还是怕你现在用灵气编金属莲花的时候,手不够灵活?”他故意逗她,看到妖妖破涕为笑,才继续说,“不管你是苏灵月、苏糖糖,还是骨头精妖妖,你都是那个会护着我、护着苏家、护着小妖灵的人。这就够了。”
晚风吹过庭院,银杏叶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妖妖终于放下所有顾虑,将头靠在傅博晟肩头——原来最珍贵的不是从未有秘密,而是有人愿意穿过所有身份的标签,只看到最本真的你。而她知道,有了这份理解和支持,不管接下来要面对的反灵联盟有多强大,她都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