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健壮的小牛犊,也干不了太多的活,耕地翻田最终还是靠爷爷和爹爹来做。
这一次,不管我和哥哥如何说,爷爷都不同意再花钱租一头牛回来犁田了。
哥哥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说:“爷爷,咱们地里这么多活儿,就这一头小牛犊哪够啊,租头牛能省不少力,也能早点把地弄好。”
爷爷却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咱家现在手头紧,租牛又得花一笔钱,能省则省吧。”
爹爹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爹说得也在理,咱们多花点时间,慢慢干也能行。等忙完了这阵子,秧苗栽下去就好了。”
爷爷和爹爹的顾虑也有道理,家里已经没钱了,哪里还租得起牛?哥哥叹气,也扛起来锄头去了田里,我则晋升为放牛娃。
每日晨起,我就背着小竹筐,牵着小牛犊出了门,找最新鲜还带着露水的水草来吃。小牛犊吃草的时候,我就拿起镰刀再割上满满一竹筐,等下带回去给它吃。
爷爷总说,牛这种东西,吃得快就长得快。我期盼着小牛犊快快长大,所以就一直带着它出去吃草,早晚都要去。
“小牛啊小牛,你要快点长大,帮我们干活,这样爷爷和爹爹都能轻松许多!”小牛犊仿佛听懂了一样,哞哞两声,继续埋头苦吃。
我带着我的小牛犊走遍了附近的每一处荒地,它吃草我割草。甚至越走越远,就快到山脚下了。
其他放牛的小伙伴不懂我为什么每天都要走那么远,明明村口的斜坡上就有一大片草地。而我基本不去那里,那边放牛的人多,牛都开始啃草皮了,哪里像我的小牛犊,可以吃最新鲜的带露水的水草。
有时沿着河边放牛,它吃完了草,还能去河里打个滚,松快松快。
我的小牛犊长得很快,已经比刚来的时候长大了一圈不止。我时常边割草边跟它说话,我总觉得它能听得懂,因为他总是在关键时候“哞哞”回应我两声。
如果竹筐装满了,小牛犊还没有吃好,我便坐在草地上,看它吃草,给它讲老黄牛报恩的故事。
“从前啊,有一只老黄牛,它小时候也是只小黄牛,跟你长得差不多。”
“哞哞!”
“它的主人是个放牛郎,叫牛郎,算起来跟我差不多,只是性别不一样!”
“哞哞!”
“后来呀,天庭的织女,也就是很漂亮很漂亮的仙女下凡来办事,路过一个漂亮的碧玉湖就下去洗了个澡。老黄牛就跟牛郎说,你去把她的衣服拿走,她就会给你做媳妇……”
“哞哞!”
“算了,不讲了,你还小,不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咱们换一个!”我摆摆手,示意它安静。
“哞哞!”
“从前啊,有一头牛,修炼成了精,叫牛魔王,他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铁扇公主,还生了一个孩子叫红孩儿。说起红孩儿,就不得不提他的好兄弟孙悟空。说起孙悟空,就不得不说一说西天取经……”
“哞哞!”
正讲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好像是有人在争吵。我好奇地站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是几个外村人在和村里的一个大叔起了冲突。
我牵着小牛犊慢慢靠近,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外村人想抢占村里这片河边的草地用来放牛,大叔自然不肯,双方就吵了起来。外村人仗着人多,开始推搡大叔。
我心里一紧,也顾不上害怕,大声喊道:“这是我们村的地界,你们不能欺负人!我去喊人了啊!”那几个外村人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吃草的小牛犊突然冲了过去,对着那几个外村人“哞哞”大叫,还做出要顶人的架势。
外村人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轻举妄动。村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赶了过来,外村人见势不妙,灰溜溜地走了。
大叔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多亏了我和小牛犊。
经过这件事,我越发觉得我的小牛犊不一般,于是我便经常趁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问它:“小牛啊小牛,你认不认识系统007?”
“小牛啊小牛,你是不是系统派来保护我的?”
“小牛啊小牛,现在没人,你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会说话?”
“小牛啊小牛,你知道哪里能挣到钱吗?很多很多钱那种!”
“小牛啊小牛,你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变成人,然后带领我走向一个隐蔽的山洞,告诉我里面藏着一份宝藏,全是报答我的割草之恩?”
…….
然后回应我的时候熟悉的“哞哞”声和咀嚼青草的声音,再无其他。我不禁有些失望,它可能就是一头普通的小黄牛罢了!
回去的路上,我又安慰自己,我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的放牛娃罢了,它怎么就不能是个普通的小牛犊呢?
日子一天一天过,我的小牛也渐渐长大了。这天,我正带着小牛犊在河边吃草,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
我赶紧循声跑去,发现是同村的小孩掉进水里了。我不会游泳,正着急时,小牛犊竟挣脱了缰绳,“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用脑袋把小伙伴顶到了岸边。
我赶忙把小伙伴拉了上来,他呛了几口水,缓过神来后对我和小牛犊千恩万谢。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爷爷和爹爹,爷爷摸着小牛犊的头,满脸惊喜地说:“没想到这小牛犊还这么有灵性,看来咱们没白养它。”爹爹也笑着说:“是啊,说不定这小牛犊以后会成为咱们家的大帮手。”
从那以后,爷爷也不再提省钱的事儿,反而对小牛犊越发上心,精心照料着,还跟隔壁村的兽医学了不少的养牛技术。哥哥也不再抱怨牛小不能干活,他自己干活更起劲了。
我呢,依旧每天带着小牛犊去吃草,看着它一天天长大,期待着它能帮家里承担更多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