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去村长那里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衙差们审问无果,已经将班主放了出来,只留下那两个夜话的人还在狱中。
另外,那两个人承认了事情是他们做的,与班主无关。
我听了爹爹带回来的消息,心中满是疑惑。那两人为何如此爽快就承认了,背后会不会另有隐情?我把想法跟爹爹一说,爹爹也觉得此事蹊跷。
班主回来后,行商们驻扎的地方便开始收拾行囊,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我和爹爹决定去行商们那里探探口风。到了之后,发现他们神色匆匆,我拉住一个行商询问离开的原因。
行商说,班主回来后就让他们赶紧走,说是此地不宜久留。
我又问起那两个承认罪行的人,行商却支支吾吾不肯多说。
这时,班主看到了我,他眼神闪躲,匆匆走过来让行商们加快速度。
我心中更加怀疑,故意大声说:“这案子说不定还有隐情,就这么走了,不怕真凶逍遥法外?”
班主脸色一变,强装镇定道:“既然人都认了罪,还有什么隐情。”说罢便催促着行商们赶快收拾东西。
爹爹看着班主的神色,低声问道:“班主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隐情?”
班主眼神慌乱,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能有什么隐情,我就是怕耽误大家的行程。”
可他那紧张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我和爹爹对视一眼,心中的疑虑更重了。
就在这时,一个行商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箱子,里面滚落出一些奇怪的物件。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件带血的衣服。
班主脸色瞬间煞白,他急忙上前想要收拾那些东西。
我大声喊道:“爹爹,快叫衙差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班主一听,慌了神,随即他又拉住了爹爹。“这并不是什么杀人的血衣,只是我的一件旧物罢了。”
说着,班主叹了一口气,“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告诉你们也无妨!”
“我原本是在一家扎作行里面学艺,虽然天分不高,但也算得上勤奋刻苦。可行里的学徒众多,勤奋刻苦的人便很难被师傅们看见。”
“后来,扎作行里接了一单生意,要的很急,师傅们便让我们这些学徒都参与其中。我一心想出人头地,便日夜赶工,可还是比不过那些有天赋的人。我心急如焚,偶然间听到师傅们说,只要能做出最出色的作品,就能留在扎作行里。我知道自己的手艺水平,没日没夜的研究我负责的那一块,只想做的更好一些。”
“谁知道交货那一日,我负责的那一块却出了纰漏,我被扎作行打了一顿赶了出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弄坏我的手艺陷害我的就是李大的叔叔。”
“我离开扎作行之后,辗转了很多地方。大多地方嫌我年纪大做不了学徒,做师傅又不够格,只能打短工。直到我凭借这手艺在皮影戏班子留了下来。”
“那件血衣,是我被打之后留下的,根本没有什么人命官司,那上面是我的血。我留着它,只不过是想提醒自己不要盲目相信他人罢了!这么多年,我又遇到了当年陷害我的人,我怎么能不恨?”
班主点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对!事情是我做的!我不过是想小小的报复他一下,也不可以吗?”
我和爹爹听了,心中十分震惊。
可我还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便问道:“那这和那两个承认罪行的人有什么关系?”
班主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道:“他们是我的同乡,知道我的过往。我救过他们,他们也愿意替我顶罪!只要我带行商们一走,便没人会深究此事了。”
“那那个货郎呢?”
班主露出不解的神色,“货郎?”
我解释道:“帮你做事的根本不是那两个行商,而是那个货郎,对吧?他为什么要帮你?”
班主嘿嘿一笑,“被你发现了?你个小丫头,年纪不大,眼神这么毒?”
我循循善诱,“班主都要走了,不如给我们父女俩解个惑吧?”
班主看向收拾的看不多的行商们,转头朝我们说道:“我要走了!走之前,就告诉你们吧!那个货郎啊,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他可怜我的遭遇,顺手帮我一把罢了。后来知道我入了狱,想打听打听我的下落罢了!倒是没想过到,你观察的如此仔细,这都被你发现了!”
班主赞赏地看着我,问道:“小丫头,你的心思如此细腻,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学做皮影和唱戏啊?”
我连连后退几步,摆摆手说没兴趣,拉着爹爹就回去了。
回到家后,爹爹还是有些担忧,“这案子虽说班主承认了,但总觉得还有些地方不对劲。”
我点点头,“是啊,那货郎帮班主的原因,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又劝诫爹爹,“可这事到底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班主走了,事情了了,这不好吗?”
爹爹点头称是,“咱们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