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真在武祯离开后,提着那盏精致的花灯,缓缓走向一座古朴的亭子。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优雅。
走进亭中,柳太真微微抬头,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无人后,她轻声施法,将花灯中的影妖唤了出来。
“现身吧!”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一丝神秘的力量。
刹那间,整个亭子被阴风笼罩,连四周的帷幕也随风轻轻飘荡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
紧接着,一缕墨绿色的气流从花灯中缓缓飞出,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在柳太真的面前凝聚成一个人形。
“小猫叫你托付与我,今日本大人便帮你一遭。”
柳太真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见她不急不缓地绕过桌子,步伐优雅而从容,每一步都踏在夜色的韵律之中。
柳太真的身影在微弱的花灯光芒下显得格外柔和,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郎君~”
只见那身影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嚎叫。
“别急,我这就带他来见你!”
柳太真一边安慰着,一边轻轻抬起手,开始施法。
她的手指在空中轻轻舞动。
随着柳太真的动作,一道淡淡的光芒从她的指尖散发出来,缓缓地将那个身影包裹其中。
那身影在光芒的笼罩下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化作一道墨绿色流光重新飞入了琉璃花灯之中
过了不久,谢娄伯也走进了亭子里。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步伐稳健而从容。
当他看到柳太真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谢郎君。”
柳太真看着走来的谢娄伯,微笑的问了声好。
“蒙柳娘子垂青,再次相见时,实是万分荣幸。”
谢娄伯一边说,一边垂手给柳太真行了个礼,举止间透着一股文雅与谦逊。
“我亦感荣幸,先前郎君送的诗集,我看了很是喜欢,字里行间真是其心可鉴,其情可叹。”
柳太真对着谢娄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柳娘子过奖了!”
谢娄伯听到柳太真如此夸奖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微微挺直了腰板,显得有些洋洋自得。
然而,柳太真的笑容在这一刻微微收敛,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冷峻,语气也变得冷淡了几分:“只不过,我听说他并非出自你的手笔。”
“娘子真会说笑,如此谣言是谁说的?”
谢娄伯听到柳太真的话,脸上的得意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急切,他急忙辩解道,试图澄清这突如其来的谣言。
“是我。”
一阵阴森的声音传入了谢娄伯的耳中,这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他就看见一位身袭青衣,头戴红花的女子出现在了柳太真身边。
那女子面容姣好,却透着一股不属于人间的诡异气息,她的眼睛深邃而幽冷,仿佛能看透谢娄伯的灵魂。
而谢娄伯再看到那名女子后,顿时大惊失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口中不停地喊着:“鬼呀!鬼呀!”
谢娄伯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物
“你好好看看,不认识了。”
柳太真双目顿时化为竖瞳,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冽与威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是?你想干什么?你在耍什么把戏?”
谢娄伯的语气顿时变得紧张而警惕,他手指着柳太真,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谢郎君,是你把云倚送来的呀。”
柳太真缓缓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什么云倚,我不认识!”
谢娄伯一边说,一边缓缓转过了头,试图躲避柳太真的目光,但他的动作却显得更加慌乱。
“大约三四年前,云倚在长安伎馆以才情闻名,你是他的恩客,这盏琉璃花灯是云倚最爱之物,这灯上的人影便是云倚的倩影。”
柳太真的声音平静而清晰,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利箭,直刺谢娄伯的心。
柳太真缓缓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每一步都显得从容。
但她的目光始终锁定着谢娄伯。
“只不过你拿走了这盏花灯,修修补补,又将它转送给了我。”
柳太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揭露一个早已被看穿的谎言。
“柳娘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谢娄伯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他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慌乱。
“郎君!”
云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和愤怒,她一步一步地向谢娄伯逼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然而,云倚每走一步,谢娄伯便后退一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谢娄伯的脚步有些踉跄,但仍然试图保持镇定,可内心的惊慌却无法掩饰。
“郎君!”
云倚再次轻唤,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只见她对着谢娄伯轻轻一挥,谢娄伯的身体便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对面的露台上。
露台上的石栏被砸得碎石四溅,发出一声巨响。
但很快,谢娄伯便被一道墨绿色的气流紧紧抓住,悬浮在了半空中。
这股气流像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将谢娄伯牢牢地束缚住,让他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云倚也飞到了半空中,与谢娄伯面对面站着。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眼神中透着一股愤怒。
“郎君,让我替你回忆一下,你是如何欺世盗名,成就你的才子之名的?”
云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后的痛苦和愤怒。
她的语气越来越重,到最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谢娄伯奋力地在空中挣扎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恐惧。
可他的身体被墨绿色的气流紧紧束缚,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倚。
“当年我身处伎馆,你从楼下骑马经过。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我以为自己终遇良人,你那一望,竟让我交付了真心。”
云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眼泪缓缓滑落,滴在半空中,每一滴泪都承载着无尽的委屈和痛苦。
“此前我酷爱作诗,只因居于烟花之地,从不出门,却不肯把诗作当成抬高身价,招徕客人的工具。
遇见你之后,我就将银钱和诗作交付于你,请你帮忙付辞。
诗作交予你后,便沓无音讯,我每每问起,你便说诗作稚嫩平庸,无人喜欢。”
云倚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带着一丝悲愤。
随着她的话语,云倚身边的墨绿色浓雾也开始弥漫开来,仿佛是她心中的怨气在不断积聚。
这股浓雾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将她和谢娄伯都笼罩其中。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册诗集。”
云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和愤怒,她反手一招,那册谢娄伯的诗集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诗集缓缓张开,露出了那些谢娄伯从云倚那里得到的诗篇。
每一行字迹都清晰可见,那些熟悉的诗句诉说着云倚的才华和被背叛的痛苦。
云倚右手一挥,那诗篇便合在了一起,然后狠狠地撞在了谢娄伯的脸上。
诗集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云倚的愤怒和怨气,狠狠地砸在了谢娄伯的脸上。
谢娄伯连连惨叫,他的脸上被诗集砸得红肿一片,鲜血从嘴角流出。
“一页页翻来,其中俱是我的作品,署的却是你的名字。你将我的诗作据为己有,被称作才子之时,可曾有过片刻心虚?”
云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愤怒,她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怨恨,仿佛要将谢娄伯的灵魂都看穿。
谢娄伯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他试图辩解,但声音却变得微弱而颤抖:“我……我不知道,这一定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