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的使者到了!
这个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在刚刚稍显安定的宛城官场掀起了新的波澜。
郡丞王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渗出细汗。蔡和、黄衍等士族代表也收起了之前的客套,眼神闪烁,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荆州刺史,名义上的最高长官!他的态度,将直接决定南阳未来的格局,也决定他们这些地方势力的站队和利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羽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林羽面色平静,心中却飞速权衡。刘表此时派使者前来,绝非简单的“宣抚”,更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秃鹫,前来摘取胜利果实,或是试探、甚至是威慑!
他缓缓放下密报,目光扫过厅内众人,忽然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刘荆州心系南阳百姓,遣使抚慰,此乃好事。我等扫平逆乱,正需向州牧大人禀明情况,请示方略。”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刘表的上级权威,又暗示“乱已平定”,功劳在手。
王敏等人闻言,神色稍缓。
林羽继续道:“然宛城初定,百废待兴,羽职责在身,不便远离。便请使者移步宛城,我等在此设宴相迎,共商大计,如何?”
他根本不去古堡见使者,反而要对方来宛城见他!此举看似恭敬,实则是在争夺主动权,暗示谁才是南阳地面的实际控制者。
【选择确认:虚与委蛇,表面顺从,实则拖延,加紧整合南阳势力。奖励:争取发展时间,但可能激怒刘表,引发后续制裁。】
“周猛。”
“末将在!”
“持我名帖,带一队精锐骑兵,‘护送’使者前来宛城。务必…确保使者一路安全,莫要让城外乱匪惊扰了贵客。”林羽特意加重了“护送”和“安全”二字。
周猛心领神会,抱拳狞笑:“末将明白!定让使者感受到我军…热情!”
周猛领命而去,马蹄声如雷,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煞气。
厅内众人心中凛然,这位林都尉,看似年轻,手段却老辣得很呐!
林羽又看向王敏、蔡和等人,笑道:“诸位,且随我一同准备,迎接州牧使者吧。南阳未来,还需我等同心协力,共度时艰。”
他这话既是安抚,也是提醒——现在大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王敏等人连忙点头称是。
使者到来的消息,暂时压下了宛城内部的诸多心思,所有人都在观望,等待看清风向。
两日后,在周猛“热情”的“护送”下,刘表的使者团队抵达宛城。
使者名为蒯良,乃是荆州大族蒯氏子弟,刘表的心腹谋士之一。此人年约三旬,面容清瘦,三缕长须,眼神锐利中带着文人特有的矜持与傲气。一路行来,他看到城外军容严整的林军大营,又见宛城秩序已然恢复,眼中不禁闪过惊异之色。
郡守府内,宴席早已备下。林羽居于主位,王敏、蔡和、黄衍等陪坐一侧,周芷作为书记官侍立于林羽身后,周猛、张浑、马岱等将领则按剑立于堂下,军威肃然。
蒯良步入大厅,见到这番阵仗,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这哪里是迎接上官使者,分明是诸侯会盟、展示肌肉的架势!尤其那主位上的年轻将领,目光沉静,不怒自威,竟让他感到一丝压力。
“荆州别驾蒯良,奉刘荆州之命,抚慰南阳,宣示州牧钧旨。”蒯良拱手,语气平淡,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闻南阳变乱,褚府君不幸罹难,刘荆州悲恸不已。特命良前来,一则吊唁褚公,二则查问乱由,三则…重整南阳吏治,以安民心。”
他话语中,直接将林羽等人视为需要被“查问”和“重整”的对象,试图夺回主导权。
王敏等人顿时有些紧张。
林羽却哈哈一笑,起身相迎:“蒯别驾远来辛苦!刘荆州挂念,我等感激不尽!褚公之仇,我等已报!郡尉赵拓勾结黄巾,刺杀上官,图谋不轨,已被我军平定,首级在此!南阳乱局已定,余寇正在清剿,不敢劳州牧大人过分忧心。”
他一开口,就先声夺人,点明乱已平、仇已报,功劳在手!同时一挥手,亲兵端上一个木盒,里面正是赵拓的首级!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蒯良脸色微变,没想到林羽如此直接强硬!他强忍不适,扫了一眼首级,沉声道:“林…将军忠勇,为国除害,刘荆州闻之,必感欣慰。然,南阳乃荆州重郡,不可一日无主。郡守人选,吏治整饬,仍需州牧府定夺。将军虽有功,然毕竟…名位未正,恐难服众啊。”
他开始施压,暗示林羽出身低微,缺乏官方正式任命。
厅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周芷见状,上前一步,柔声道:“蒯别驾所言极是。然,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林将军应王郡丞及宛城士民所请,临危受命,平定叛乱,保境安民,此乃大义所在。如今南阳初定,百废待兴,亟需稳定。若骤然更迭,恐再生波折,反负刘荆州爱民之心。”
她话语柔和,却句句在理,点出林羽是“受请”而出,合乎情理,且暗示稳定高于一切。
蔡和、黄衍等人也纷纷附和:“周书记官所言极是!”“林将军乃众望所归!”“还请蒯别驾回禀刘荆州,体谅南阳实情。”
蒯良眉头紧锁,没想到南阳士族竟如此支持这个林羽!
林羽趁势道:“蒯别驾放心,羽虽不才,亦知尊卑法度。南阳一切事务,自当禀明刘荆州裁决。羽暂代都尉一职,只为平乱安民,待州牧大人新任郡守到位,自当交卸兵权,退守本职。”
他这话以退为进,看似顺从,实则绵里藏针——你派郡守来可以,但我有兵权在手,这南阳谁说了算,还未可知!
蒯良是聪明人,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他深深看了林羽一眼,又扫过其身后虎视眈眈的将领和态度暧昧的士族,心知今日难以用强。
他忽然展颜一笑,语气缓和下来:“林将军深明大义,实乃南阳之福。既如此,良便如实回禀刘荆州。想来州牧大人亦会体谅将军苦心。至于郡守人选及善后事宜,还需从长计议。”
他话锋一转:“此外,刘荆州听闻将军麾下人才济济,尤其是…马澹先生竟也在将军麾下,颇感惊喜。马澹先生乃海内名士,刘荆州素来敬重,或可请先生往襄阳一叙?”
图穷匕见!他竟想将马澹调离林羽身边!
马澹面色不变,微微一笑:“劳刘荆州挂念,澹愧不敢当。然南阳新定,澹受林将军厚恩,委以重任,实难分身。待诸事安定,必亲往襄阳,拜谢刘荆州。”
委婉拒绝!
蒯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
宴席在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继续进行。双方唇枪舌剑,互相试探,最终达成一个脆弱的默契:林羽暂时维持南阳现状,刘表承认其“平乱之功”,但郡守任命等核心权力,暂未松口。
宴后,林羽安排蒯良在驿馆住下。
是夜,书房内。
林羽、周芷、马澹三人密议。
“刘表遣蒯良来,试探之意多于实际干预。”马澹分析道,“其新得荆州,南有张羡未附,北有袁术窥伺,内部宗贼未平,实则无力北顾南阳。此番前来,恐是怕主公坐大,成为心腹之患,故先行敲打、拉拢。”
周芷点头:“然其提及先生,恐非好意。或是调虎离山,或是欲以先生为质,牵制主公。”
林羽冷笑:“他想得倒美。南阳既入我手,断无轻易让出之理。当务之急,是趁其无力干预,迅速整合南阳资源,扩军备战!”
【成功应对刘表使者,争取到宝贵发展时间。获得声望+100。宛城士族凝聚力小幅提升。当前声望:1685。】
【触发后续发展抉择:如何快速整合南阳?】
【选项一:武力吞并。以剿匪为名,迅速扫平南阳境内不听号令的各县豪强、坞堡,强行整合。奖励:快速统一政令,获得大量人口资源,但手段酷烈,易失人心,树敌过多。】
【选项二:怀柔拉拢。通过分利、联姻、授予官职等方式,笼络各县豪强、士族,形成利益共同体。奖励:整合过程平稳,阻力较小,利于长期统治,但耗时较长,且易受士族掣肘。】
【选项三:重点打击。集中力量打击少数顽固敌对势力,以此立威,同时拉拢大多数中间派。奖励:兼具效率与稳定,但需要精准的情报和分寸拿捏。】
“选项三。”林羽决断,“马澹先生,联络士族、草拟安民告示、厘定赋税等事,便拜托您了。周芷姑娘,情报收集、甄别各县势力态度、以及…新军械粮草筹备,由你负责。”
“周猛、张浑、马岱!”
“末将在!”
“以剿匪之名,率军巡行各县,展示军威!对配合者,秋毫无犯;对阳奉阴违者,警告;对公然抗命、且民怨极大者…雷霆剿灭,以儆效尤!”
“得令!”
一系列命令发出,整个南阳郡的机器,开始围绕着林羽的意志高速运转起来。
然而,就在林羽全力整合南阳之际,周芷麾下新组建的“谛听”营(情报组织)送来了一份来自北方的加密急报!
急报只有简短一句话:“钜鹿张角,称‘天公将军’,传檄天下,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号令信徒,头缠黄巾,起兵反汉!中原八州,烽烟遍地!”
黄巾起义,终于爆发了!
比林羽预想的,稍稍早了一些!
大时代的巨浪,以更加汹涌的姿态,扑面而来!
林羽握着急报,深吸一口气,眼中却燃烧起熊熊火焰。
乱世,已彻底拉开大幕!
他的舞台,不再局限于这南阳一隅!
“传令!全军集结!升帐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