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任命新太守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刚刚平静些许的南阳水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林羽率军回到宛城时,明显感觉到城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郡丞王敏、蔡和、黄衍等士族代表前来迎接时,笑容中多了几分闪烁和迟疑。显然,刘表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让这些本就摇摆的地头蛇们再次陷入了观望。
郡守府内,气氛凝重。
“蒯祺…蒯异度(蒯越字)之弟…”马澹捻着胡须,面色沉凝,“刘景升此着,甚是毒辣。蒯氏乃荆州豪族,根基深厚,蒯越更是其心腹谋主。派其弟来,既示重视,又借蒯氏之势,欲使我等投鼠忌器。”
周芷补充道:“据‘谛听营’探报,蒯祺此人,年不过三十,虽无其兄之大才,却亦非庸碌之辈,且…颇为自负。其赴任,绝非孤身一人,必带蒯氏私兵及幕僚,恐来者不善。”
张浑怒道:“我等拼死拼活平定南阳,他刘表倒好,直接派人来摘果子!主公!岂能容他!”
周猛更是直接:“主公!干脆半道…”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可胡言!”林羽沉声打断,目光扫过众人,“刘表乃荆州刺史,名义上是我等上官,任命太守乃其分内之权。若公然抗命,乃至加害使者,是授人以柄,自陷不义,必遭天下口诛笔伐,届时刘表便可名正言顺发兵讨伐!”
众人默然。道理他们都懂,只是心中憋屈。
林羽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宛城街景,缓缓道:“刘表此计,阳谋也。他算准我等不敢公然反抗,欲以朝廷法度、大义名分压我。若我等服软,则南阳逐渐地落入其手;若我等反抗,则其便可武力吞并。”
他转过身,眼中闪过锐光:“然,他低估了一点。这南阳,非他刘表之南阳,亦非朝廷一纸任命便可轻易取之的南阳!乃是我等将士用血汗打下,万千百姓赖以存身之南阳!”
“主公之意是…”周芷美眸微亮。
【刘表派遣新太守,触发核心利益抉择!】
【选项一:表面顺从,暗中架空。恭迎蒯祺入城,尊其为主,但通过掌控军权、财权、人事权,使其政令不出府衙,成为傀儡。奖励:维持明面和谐,避免直接冲突,但需高超的政治手腕和长期博弈,存在被反噬风险。】
【选项二:强硬抵制,划界而治。拒绝蒯祺入城,或限制其权力范围(如仅治理宛城),自身控制大部分郡县和军队,形成事实割据。奖励:保住大部分实权,但公然挑战刘表权威,关系彻底恶化,需时刻准备军事冲突。】
【选项三:拖延周旋,借力打力。以“郡内未靖,恐惊太守”或“需筹备迎驾事宜”为由,暂缓蒯祺赴任,同时加紧整合内部,联络周边郡县乃至朝廷(皇甫嵩)寻求支持或转圜。奖励:争取更多时间壮大实力,寻求外部奥援,但需要巧妙理由和运作,变数较多。】
三个选项,分别对应了怀柔、强硬和诡道三种策略。
林羽沉思片刻。直接强硬对抗,目前实力尚不足以完全对抗整个荆州,且失了大义名分,非上策。完全顺从做傀儡,更不可能。
“选项三为主,选项一为辅。”林羽做出决断,“先拖!拖到我有足够底气让他即使来了,也只能按我的规矩办事!”
他看向周芷:“周姑娘,立刻以郡丞府名义,修书致蒯祺及刘表。言南阳新经大战,匪患未清,道路不靖,恐惊贵人,请太守暂缓行程。我等必加紧清剿,待郡内廓清,再以盛礼迎请太守入主。”
又看向马澹:“马先生,联络蔡、黄等家,陈明利害。蒯氏外来,若掌实权,岂有我等本地士族好处?请他们一同上书,陈说南阳现实困难,恳请暂缓。”
再看向周猛、张浑:“加大境内剿匪力度!尤其新野至宛城一线,做出烽火连天、战事激烈的样子!必要时…可‘请’一些俘虏配合演几场戏!”
最后对马岱道:“马岱,你带我的亲笔信和礼物,快马前往长社,面呈皇甫将军,禀明南阳困境,请其…在合适时候,或可向朝廷美言几句,认可我等‘保境安民’之功。”
一条条指令发出,一套组合拳下去,力求将蒯祺挡在南阳之外,至少拖延数月!
众人领命,分头行动。
林羽又单独留下周芷,低声道:“芷儿, ‘谛听营’需密切关注襄阳动向,尤其是蒯越、蒯祺的反应,以及…刘表帐下其他势力(如蔡瑁)的态度。或有可分化利用之处。”
周芷郑重点头:“主公放心,妾身明白。”
策略既定,南阳这台战争机器再次开动起来,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从黄巾变成了自己的上官。
效果立竿见影。
王敏、蔡和、黄衍等人的联名信送至襄阳,言辞恳切,忧心忡忡。
新野至宛城的“匪患”突然变得异常“猖獗”,烽烟四起,官道断绝。
皇甫嵩那边也传来消息,表示会“酌情上奏”,为林羽表功,并“建议”南阳暂维持现状以利平乱。
襄阳州牧府内,刘表看着南阳送来的一堆文书和“噩耗”,脸色阴沉。
蒯越在一旁皱眉道:“主公,林羽此子,分明是拥兵自重,抗命不尊!”
蔡瑁(代表襄阳蔡氏,与南阳蔡氏同宗却不同支)却淡淡道:“异度兄言重了。南阳匪患未清,亦是事实。蒯祺贤弟年少,若此时赴任,确有风险。不若稍待时日,待林羽扫清余孽,再行赴任,更为稳妥。”他显然不愿看到蒯氏势力过快扩张。
刘表揉着额头,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北有袁术,南有张羡,内部派系纷争,他确实无力立刻对南阳用强。最终,他只得悻悻下令,让蒯祺“暂驻襄阳,待南阳稍安后再行赴任”。
南阳这边,成功拖延了时间,林羽却并未放松。
他深知这只是权宜之计,刘表绝不会轻易放弃南阳。必须利用这宝贵的时间,更快地壮大实力!
【成功拖延蒯祺赴任,获得发展时间。声望+50。南阳士族凝聚力小幅提升。当前声望:2985。】
“扩军!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军队扩充至万人规模!”林羽下定决心。
然而,扩军需要海量的钱粮、军械。虽然此前缴获颇丰,但支撑大规模扩军依然捉襟见肘。
“主公,或可再次加大与宛城刘氏的书坊交易。”周芷建议,“新纸供不应求,若能扩大生产,利润可观。”
林羽摇头:“杯水车薪。且造纸工坊规模已近极限,再扩易引人注目。”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锐光:“看来,需行非常之法了。”
【触发财政危机与扩军需求,触发特殊发展抉择!】
【选项一:加征赋税。提高南阳境内田赋、商税,快速筹集资金。奖励:来钱最快,但竭泽而渔,易失民心,动摇统治根基。】
【选项二:以战养战。主动出击,清剿南阳周边郡县的小股黄巾或不服号令的豪强坞堡,夺取其积蓄。奖励:获得实利,锻炼军队,但树敌较多,需控制节奏。】
【选项三:技术暴利。加速研发并推出另一种高利润“商品”(如高度酒、改良盐铁、水泥等),通过商业手段快速敛财。奖励:可持续,隐患小,但研发投产需要时间,且需保密,风险未知。】
“选项三!”林羽毫不犹豫。乱世之中,拥有独家暴利商品,才是长久之道。
“系统,兑换【初级酿酒术(高度蒸馏酒)】!”
【兑换成功。消耗声望300点。获得《初级蒸馏酒酿造指南》及简易设备图纸。当前声望:2685。】
他将图纸交给周芷:“芷儿,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选址、工匠务必绝对可靠!此物之利,或更胜纸张!”
周芷接过图纸,只看几眼,美眸便亮了起来:“主公从何处得来此等神术?若真能酿出此等烈酒,必受军中、豪族追捧,其利无穷!”
“此事机密,重于一切!”林羽郑重道。
就在林羽全力筹备扩军、敛财,以应对未来危机之际,一日,周芷面色古怪地带来一个消息。
“主公, ‘谛听营’在伏牛山清剿张曼成残部时,发现一伙形迹可疑之人,并非黄巾,其首领声称…欲求见主公,有‘大礼’奉上。其人自称…来自邺城。”
“邺城?”林羽一怔。那是冀州魏郡治所,大将军何进的老家,也是袁绍等士人活跃之地。距离南阳千里之遥。
“所为何事?”
“其人不肯明言,只说…欲与主公做一笔交易,关乎…洛阳宫闱秘闻,及主公…未来前程。”周芷压低声音,“妾身疑其与…十常侍或何进有关。”
洛阳宫闱?十常侍?何进?
林羽的心猛地一跳。东汉王朝最高层的斗争漩涡,竟然以这种方式,将触角伸到了他这南阳之地?
是机遇,还是陷阱?
【神秘势力接触,触发高风险高回报抉择!】
【选项一:断然拒绝。不卷入洛阳高层斗争,专注南阳发展。奖励:避免未知风险,但可能错失重要情报或盟友。】
【选项二:谨慎接触。秘密接见使者,听其来意,再做决定。奖励:可能获得珍贵情报或支持,但需承担泄露自身情况的风险。】
【选项三:扣押审讯。直接拿下使者,严刑拷问其目的和背后主使。奖励:可能快速获得情报,但手段酷烈,易彻底得罪其背后势力。】
洛阳的风,终于吹到了南阳。
林羽感到,一个更大的舞台,正在向他缓缓揭开帷幕。
“选项二。”他深吸一口气,“带他来见我。我倒要看看,这洛阳来的‘贵人’,究竟要送我怎样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