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你。”李灵柩皱了皱眉,刚刚背对着没看清,现在走近了,他才发现对方脖子和脸上爬满了符文,有些可怖,“我怎么…称呼你,你的身份是什么。”
他记得刚进死亡公交车的时候,做的一个梦,梦里的阮七身上也有这种符文。
“你可以叫我杂种。”
李灵柩握住对方乱蹭的手,“别闹,认真点。”
“我真的是,我是天使和恶魔杂交出来的到东西,是不被接受的产物,一辈子只能被缩在暗无天日的城堡里,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小软。”
少年在他的掌心挠了挠。
“什么阮?”
“糖果呀。”
李灵柩惊讶的发现,对方身上竟然有那股“冥府之路”的味道。
“那你怎么会认识我?”
“就知道,你不记得我了,你每一次回来都不记得我。”语气上是埋怨的,但是看表情他并没有生气。
“什么?”
“你抱抱我吧,我有点疼。”对方缠着他的手,“地上的石子也把我的尾巴磨得很痛。”
少年下半身是蛇形,李灵柩半俯身,让对方的臀部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单手将人抱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李灵柩现在要仰头看少年,对方环住他的脖子,苍白的手臂上也爬满了黑色符文。
少年耍赖了,什么也不说,只是将脸埋在李灵柩的脖子里。
冷冰冰的。
“你身上的符文是怎么回事?”
“是诅咒。天使与恶魔结交的诅咒。”黑暗中,少年动了一下。
“哪里疼?很疼吗?”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有符文的地方,见到你就很疼。”
李灵柩感觉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蛇尾已经在自己腿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了。
尾尖那一部分还从自己裤管里伸进去,轻轻的扫着自己的脚脖子。
李灵柩:“………”
“困了,你陪我睡觉吧。”少年打了个哈欠。
李灵柩与他对视,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一股散不掉的忧郁。
很强烈。
李灵柩把烛台放在窗台上,空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臀部,“尾巴松开点,不然我怎么走路。”
“哦。”
尾巴松是松开,怎么又缠上他的腰。
李灵柩往后走,那是一张大床,帷幔散落着。
他将帷幔拉开,将少年放在床上,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怎么有种要入洞房的感觉。
少年像是看穿他的心事一样,轻轻的笑了笑。
翅膀收起来了。
细白的腿从开叉的长衫伸出,连胯骨都露出来了,明明是丑陋的符文却变得性感起来。
怎么天使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不对,是这个世界的人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李灵柩低头给少年扯了扯衣服。
对方顺势伸双腿勾着他的腰,伸出一只手扯着李灵柩的衣领,“你不陪我睡吗?”
“我不走。”李灵柩将圈着自己腰的腿拿开,“你先睡好。”
“哈?”少年迟钝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理解。
然后他的双腿就被李灵柩刚好了。
还体贴的盖上了被子。
然后才上床躺在少年旁边。
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少年:“???”
“就…就睡觉了?”
“不然呢。你不是困了吗?”
“你不抱着我睡吗?”
李灵柩叹了一口气,伸手从被子外面搂着少年,还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睡吧。”
“你不问点什么吗?”
“如果你想告诉我,我随时都可以听。”
“那我不想说呢。”
“我自己会查清楚。”
“………”
少年挣开李灵柩的怀抱,然后将被子拉开。
李灵柩不知道少年要干什么,任由着对方摆弄,过了好一会儿,自己被一个温凉的被窝裹住了。
他伸手抱住少年,“身上怎么这么凉,不像是正常人的体温。”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少年嘟囔着,“你怎么每次回来都不一样,不太正常。”
“有什么不一样?”李灵柩饶有兴趣问:“那怎么样的我才算正常?”
李灵柩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应该丢失了一些记忆,或者目前自己的身份也是假的。
他们之间的羁绊比想象中还要深。
“如果是正常的你…”少年翻身坐在他身上,两腿分开坐在他腰胯上,恶劣的笑了一下,一直摁在他胸口,“我们之间的姿势应该是这样。”
床震动发出了一点吱呀声,少年极短的叫了一声,位置颠倒了,李灵柩双腿分开跪在少年身上单手摁在少年锁骨处,“我怎么觉得是这样?”
两个人贴得很紧。
“禽兽……”
听见被骂,李灵柩也不生气,也学对方摆出恶劣的笑,“宝贝说说我以前是什么身份?”
少年的双手被单手握住举过头顶,眼睛不甘示弱的往李灵柩身上扫。
李灵柩用另一只手捂住少年的眼睛,“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少年静了静,没有反抗,只是用蛇尾一圈一圈的缠着他,尾尖在他身上四处点火,终于停下来了。
“大天使。”少年低声说,“上帝最宠爱的孩子。
他在回答上一句话。
“什么鬼?”
上帝和天使不是外国人吗?
他可是根正苗红的中国人。
“啊?”
对方也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算了。
李灵柩耐着性子问:“那后来呢?”
“后来……”少年很努力的回忆,“后来不记得了,你和我在一起被上帝发现了,你遭受了神罚,我每次要等好久好久,久到我不记得多少年才能见你一面,你还……”
黑暗中,少年不说话了。
他知道少年要说什么。
他会杀了他。
李灵柩现在恨透了操控这个世界、操控这些事情的人。
难道这就是什么所谓的神罚吗?
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杀死他的爱人,并且利用他的爱人吗?
“不要舍不得呀。”
李灵柩没有说话。
“我并不是完整的我,你杀了我,可以拯救更多的我。”少年苍白的笑了一下,“这样想会不会好一点。”
“不好。”李灵柩将头抵在对方胸前,声音闷闷的,“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