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冷冷的扯了扯唇角，声音又轻又缓，“你害怕了？”
李灵柩嘴硬了一下，“不是。”
不对。
心碎了一下。
“那就是伤心了？”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灵柩用干燥的、带着薄薄一层茧的双手贴着白叶白皙柔软的脸，委委屈屈，“杀了我，你也会很难过吧。”
白叶用脸蹭了蹭李灵柩宽大的掌心，像一只懒洋洋的猫，视线却压迫感十足，“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李灵柩才意识到，现在白叶心理年龄要比他大很多……
等等。
李灵柩咬牙切齿：“你杀了我多少次？”
白叶吸了吸鼻子，漂亮的眼睛转了转，一只手覆上李灵柩的手背，“太多了，记不清。”
李灵柩不可置信：“你真的谋杀亲夫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啊？！”白叶坐起来，实际上是坐在李灵柩身上，看着李灵柩有点裂开的表情，有点好笑。
李灵柩赌气般要去堵住白叶微微上扬的唇角，那一瞬间，皑皑白雪化成一滩温和的春水，像石头开了花，银器发了芽，难得遇见。
在白叶唇上重重咬了一口之后，“那我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那你得问问你的队友们了。”
“什么队友？”
白叶一张嘴，又止住了，从李灵柩身上伸手敏捷地翻身下来，坐到床的一边，回头，一张灵动的脸，“你别想套我话。”
李灵柩被拆穿了也不心虚，换了个套话的方法，“那你讲讲我们的过去吧。”
白叶将他拒之千里，“没什么好讲的。”
“以前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李灵柩从白叶身后搂住他，下巴暧昧的埋在颈侧，鼻息拂过白叶的耳垂，“老婆，再宠我一次？”要宠N次。
“你也意识到了，我和之前不一样了……”
李灵柩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天翻地转，他被制止在床上，白叶双膝分开跪在他腰腹两侧，虎口紧紧扣在他的脖子。
李灵柩举起双手做投降姿态，明明被压制在地下，笑得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除了耳朵有点红，其他地方皮很厚实了。
白叶拍拍他的脸，“正经点。”
“收到。”
就着这个姿势，李灵柩还真正色起来，“你还记得之前在万箭穿心大楼出现的那段记忆吗？所以我猜测，我的记忆应该保存在某种地方，在触发某种机制的情况下，就可以恢复记忆。你知道我的记忆藏在哪儿吗？”
“你很想恢复记忆吗？”
“想。”
“你之前明明都不想的。”白叶小声嘟囔，有点不满。
李灵柩想问，他什么时候说过，又止住了嘴，没有开口，再一次感觉到了奇怪，和那时候廖小雅给他的感觉一样，一样无厘头的话语。
“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恢复记忆吗？”
“我知道。”
李灵柩没有轻举妄动，白叶既然知道，但是没有主动提起，想必是不想让他恢复记忆，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第一次为自己的过去感到如此好奇。
白叶拉住他的手，慢慢是，在李灵柩疑惑的目光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的记忆藏在我的心脏里，只有心脏停止跳动，你才能恢复记忆。”
胸腔有力的震动拍打着李灵柩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应激，李灵柩猛的收回手，“怎…怎么回事？”说话也有点不利索了。
“因为我不想让你恢复记忆。除非杀了我。”
“为什么不想我恢复记忆？”
“过去不好。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可是你要杀我。”
一针见血，白叶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解释。
李灵柩无法理解的是，他爱我，为什么杀我？
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他已经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就算过去再不好，他全盘接受，他想分担白叶的痛苦，难过，现在僵持在他始料未及的节点，架在了半空中。
“不想让我恢复记忆。”李灵柩不太理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他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白叶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正正证实了李灵柩猜测。
李灵柩眼皮一跳。
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猜测，不会是出轨被他发现了吧？
老婆出轨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李灵柩吞了吞口水，虽然他们现在很相爱，但不代表他们一开始就是相爱的，仅有的记忆里，他似乎还有点强迫加尔……
“你做了哪方面对不起我的事情？比如说，你伤害过我对你感情吗？”
白叶犹豫了，“具体指什么？”
他！犹！豫！了！
犹豫就是做了！
李灵柩试探性抛出一个问题，“你做过我不喜欢你做的事情吗？”
白叶点头，“我现在就在做。”
“……”不算。
“你做过我不会原谅你的事情？”
白叶点头。
李灵柩脑海中涌现曾经看过的“对象出轨试探提问”他以为他永远也不会用到。
“你对我的做的事，你有没有感到愧疚？”
“会。但是我不后悔。”
“你认为你值得被原谅吗？”
“不值得。但是我不后悔。”
李灵柩要炸毛了，“你出轨了？！”
白叶一愣，“没有。”
李灵柩松了一口气。
白叶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确定关系。”
李灵柩天塌了。
白叶忽然凑近亲他，“你别生气了，逗你玩的。”
李灵柩压住他的后脑勺，化悲愤为亲嘴，之前白叶不怎么会迎合，现在白叶的吻技简直炉火纯青。
他都有点招架不住，白叶一边亲，一边单手解他的衣服。
不行。
李灵柩推开他，衣冠不整，反手擦了一下嘴，“你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和别人上床！”
“你不是别人啊。”
“我也不行！我们还没确认关系呢！”
“好吧。”白叶意味不明，“那你等会儿别找我。”
“不过，”李灵柩扯了一下白叶的衣角，“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白叶脸又白又红的，扫了一眼监控，冲李灵柩招手，两人靠的很近很近，白叶柔软的嘴唇隐隐约约碰到了他的耳垂，白叶颤抖的吐出了两个字，李灵柩脸色铁青，汗毛炸立。
白叶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脸色变了变，难以消化的样子，准备下床。
李灵柩眼疾手快揪住白叶的衣角，等白叶回头，一开口先是激动的咳了好几下，才艰难的说：“下…下次，不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