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北疆战场。
伊利可汗在亲卫的死战下,终于摆脱了唐军的追击,收拢了约八九万溃兵。
然而,还没等他喘过气来,来自后方的噩耗便如同冰水般浇透了他的全身!
“大汗!不好了!王庭急报!那汉将韩信,已突破西部防线,连破我三大部落,兵锋……兵锋已至狼居胥山下了!”信使几乎是哭喊着禀报。
“什么?!狼居胥山!”伊利可汗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去。
王庭被威胁,圣地危在旦夕,这比前线战败更让他感到恐惧和愤怒!
这意味着他的根基正在被动摇,他在草原上的威望将一落千丈!
“韩信!刘邦!”
伊利可汗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本汗与你不共戴天!”
完颜阿骨打此刻也带着残存的女真部队汇合过来,听闻此讯,亦是脸色铁青。
他深知,若突厥崩溃,他女真独木难支,覆灭就在眼前。
“大汗,如今之计,唯有立刻回师,救援王庭,剿灭韩信!”
完颜阿骨打急声道,“那苏定方虽胜,然其军亦疲,短时间内无力追击。只要击退韩信,稳住后方,我等仍有卷土重来之机!”
伊利可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完颜阿骨打说的是唯一的选择。
他恨恨地望了一眼南方唐军的方向,咬牙道:“传令!全军转向,日夜兼程,回师狼居胥!本汗要亲手将那韩信的脑袋,挂在金帐之上!”
近十万联军残部,带着无尽的屈辱和救火的急切,如同滚滚铁流,调转方向,朝着狼居胥山疯狂扑去。
狼居胥山下,汉军大营。
韩信的“却月阵”已然布成。
营寨依托山麓,呈弧形,形似弯月,阵前摆放着大量缴获的牲畜,看似散乱,实则暗合阵法,能极大阻碍骑兵冲锋。
营内弓弩手、长枪兵、刀盾手层次分明,互为依托。
斥候如同流水般将情报传回。
“报!将军,发现突厥大军踪迹,距此不足百里,速度极快!”
“报!敌军先锋已至三十里外,打着伊利可汗的王旗!”
韩信站在阵中高处,面无表情地听着汇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终于来了。”他淡淡开口,
“传令,‘却月阵’变阵,‘锋矢’前置!弓弩手准备,听我号令,专射其马!李左车,你率羌氐骑兵藏于阵后两翼,待敌军主力冲击大阵,阵型散乱之时,听号令从侧翼切入,分割敌军!”
“得令!”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如同沙暴降临。
伊利可汗率领着满腔怒火的突厥骑兵,出现在了汉军视野之中。
他们看到了山下那座严阵以待的汉军营寨,以及营寨外那些原本属于他们的牛羊!
“杀光他们!夺回我们的圣山和财产!”
伊利可汗挥刀怒吼,仇恨彻底淹没了理智,甚至没有做太多休整和侦查,便直接下令全军冲锋!
十万铁骑,如同狂潮般涌向汉军的“却月阵”!
战斗瞬间爆发!
突厥骑兵如同海浪拍击礁石,狠狠撞入了韩信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阵前的牛羊阻碍了他们的冲锋速度,而迎接他们的,是汉军阵中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的箭矢!
这些箭矢并非漫无目的,而是集中射击马匹,一时间,人仰马翻者不计其数,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突厥骑兵试图凭借个人勇武突破阵线,然而汉军的“却月阵”韧性极强,长枪如林,刀盾如墙,配合默契,将突厥人的进攻一次次挡了回去。
阵势如同磨盘,不断消耗着突厥骑兵的生命。
伊利可汗亲自督战,连续斩杀了几名畏缩不前的将领,才勉强稳住攻势,但伤亡极其惨重。
就在双方陷入残酷僵持,突厥骑兵的锐气被逐渐磨尽,阵型也开始因混乱而出现空隙之际——
汉军阵中,代表进攻的赤色旗帜猛然扬起!
“锋矢,突进!”韩信冷冽的声音通过真元传遍全军!
“杀!”
蓄势已久的汉军精锐步卒,如同出鞘的利剑,以严密的“锋矢”阵型,猛地从“却月阵”中突出,反向凿入已然混乱的突厥军阵之中!
几乎同时,李左车率领的羌氐骑兵,如同两把锋利的弯刀,从汉军大阵两翼呼啸而出,狠狠切入了突厥大军的侧肋!
三面夹击!
本就士气受挫、阵型散乱的突厥大军,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崩溃!
兵败如山倒,无数突厥骑兵丢盔弃甲,亡命奔逃,自相践踏而死者,远超战损!
“完了…全完了……”
伊利可汗看着眼前这炼狱般的景象,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他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败局已定。
混乱中,完颜阿骨打率领残存的女真部队,拼死杀到伊利可汗身边,一把拉住他的马缰:“大汗!事不可为,快走!留得青山在!”
伊利可汗猛地回过神,看着忠心耿耿的完颜阿骨打,又望了一眼远处帅旗下那个如同神魔般的身影——韩信,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知道,突厥经此一役,元气大伤,草原霸主的地位,已然摇摇欲坠。
在完颜阿骨打和少数亲卫的死命保护下,伊利可汗带着无尽的屈辱和败亡的苦涩,向着草原更深处,那片更加荒凉、更加未知的北方逃去。
韩信并未下令穷追,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溃逃的突厥残部。
他策马缓缓来到狼居胥山脚下,望着这座圣山,沉默片刻。
他并未上山,也未竖碑刻石。
“封狼居胥,其意在心,不在形。”
他淡淡说了一句,随即下令,“清点战果,救治伤员,三日后,班师。”
然而,就在汉军开始打扫战场,沉浸在巨大胜利的喜悦中时,一名斥候带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将军,我军在追击残敌时,于东北方向百余里外,发现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踪迹,看其装束旗号…似乎是来自更北方,一个名为‘铁勒’的部落联盟。他们似乎在观望。”
韩信目光骤然一凝,望向东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突然出现的铁勒人,是敌是友?还是想趁火打劫?
刚刚平静下来的草原,似乎又潜藏着新的风波。
......
云南,点苍山,霸王寨。
此处已非当初项羽随手占据的黑齿部旧地,而是他新选定的核心根基。
寨堡依托险峻山势而建,以巨木垒墙,巨石为基,风格粗犷霸烈,与其主人气质相合。
站在寨墙之上,可俯瞰周边群山万壑,云雾缭绕其间,仿佛整个南疆皆在脚下。
数月时间,凭借绝对武力与“青帝种子”带来的生机滋养、治愈伤病的能力。
他先后以雷霆手段,或征服,或折服,整合了周边七八个大型蛮族部落,其势力范围已覆盖小半个云南,麾下可控之兵已逾三万,且皆是熟悉山林、悍不畏死的蛮勇之士。
这一日,霸王寨议事厅内,气氛肃杀。
项羽高踞首座,依旧是那身兽皮与金属拼接的甲胄,黑发披散,气息比之从前更加深沉内敛,周身那淡青色的生机光晕与霸烈的杀戮之气融合得愈发圆融,形成独特的威压。
其眉心处,一点极淡的青色印记若隐若现,那是“青帝种子”进一步炼化的表征。
厅下,分立着数道气息彪悍的身影,正是他新近收服的几员得力干将。
左手边首位,是一名身高九尺、肌肤黝黑如铁、双臂纹满诡异毒虫图案的巨汉。
他名为“乌屠”,原是“黑巫部”大祭司,不仅力大无穷,拳可开碑,更精通驱使毒虫、布设瘴气巫术,性情凶戾,却被项羽三拳两脚打断巫杖、捏碎其最厉害的“噬心蛊”后,心悦诚服地归顺。
“大王,”乌屠声音沙哑如同砂石摩擦,
“东面三百里的‘白夷部’,仗着人多势众,占据几处肥沃坝子,屡次拒绝我等招揽,还伤了我们派去的使者。请大王下令,乌屠愿为前锋,踏平白夷,取其酋长头颅为大王斟酒!”
右手边首位,则是一名身形精悍、眼神锐利如鹰、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爪痕的中年男子。
他叫“木鹿”,曾是这一带最出色的猎手和驯兽师,能通兽语,擅驭虎豹。
因部落被仇敌所灭,被项羽所救,遂誓死效忠。
木鹿沉稳开口:“大王,白夷部确是一块肥肉,但其寨墙高厚,强攻损失必大。属下可驱使山中狼群、毒蛇,日夜袭扰其寨,断其水源,乱其心神,不出一月,其内部必生变乱,届时再攻,可事半功倍。”
厅中还有数人,如擅长在山林间如履平地的“飞猿”头领,能打造淬毒兵刃的“鬼匠”等,皆非庸碌之辈。
项羽安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以整块青石雕成的扶手。
他并未立刻决断,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直静立角落、一名穿着相对整洁、像是中原落魄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身上。
此人名为“范旭”,自称是避祸南迁的士人,通晓文墨,熟知律令,主动来投,目前负责协助处理一些文书与内政琐事。
“范先生,你以为如何?”项羽开口,声音沉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