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嗷”地一声跳上冰箱，尾巴毛全炸开。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臂，那些蓝痕在疯狂闪烁，跟警报灯似的。
“你们爷俩怎么回事？”
老妈把行军包往地上一墩，里面的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老爸慢慢从兜里掏出张照片，递到她眼前。
照片上是群穿着橙色考察服的人，背后是座陡峭的雪山。
其中有个人被红笔圈了出来——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着特别眼熟。
“这不是你年轻时候啊？”老妈仔细看过后说。
“李教授。”老爸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去年带队去西藏找频率点。”
他翻过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全员失联”四个字，笔迹都晕开了，像是被水泡过。
蒋烨把汤锅往茶几上一放，金属膜已经凝结成了片状：
“对，我前同事王磊，三个月前去西藏采样也失踪了。”
他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上是条短信：【信号7.23hz有问题 别来】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
老妈忽然抄起汤勺，把浮在汤面的金属膜捞了起来。
那东西在漏勺里扭来扭去，跟活物似的。
小七从冰箱跳下来，凑近闻了闻，突然“哈”地一声后退，爪子在地上抓出几道白印。
“看这个。”
蒋烨从辣条袋里挤了滴红油到水杯里。油滴在水面扩散开来，慢慢变成个猫爪形状。
我鬼使神差地把手指伸进杯子，蓝痕碰到水的瞬间，整杯水变成了淡蓝色。
小七急得直咬我袖口，把我往后拽。
但我还是看清了：变蓝的水里浮着无数细小的tS-7标志，跟虫卵似的。
“好恶心！”我皱皱眉。
窗外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我们跑到阳台一看，酸雨变成了一种金属色，砸在晾衣架上叮叮当当的。
邻居家的绿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叶片蜷缩起来，叶脉组成了清晰的tS-7的字样。
老爸默默走回客厅，开始拆解吸尘器。
他把滤芯抽出来，裹上几层辣条包装袋，又塞了回去。
改装完的机器“嗡嗡”响着，吸进去的脏水吐出来时居然变清了。
“暂时能用。”他擦了擦镜片上的裂纹，“但撑不了多久。”
老妈总算把行军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了，锅碗瓢盆滚了一地。
她捡出高压锅和几包辣条，其他的全踢到一边，说：“轻装上阵。”
“妈，”我拦住她，“我和小七去就行。”
“放屁！”她一勺子敲在我脑门上，“你连煮面条都能糊！上次你去冰岛失联，我和你爸都以为你……”
我看着老妈的眼圈瞬间红了，赶紧闭上嘴。
蒋烨突然插进来：“新新说得对。”他指了指我手臂上的蓝痕，“这东西和小七有反应。”又指了指老爸的瘸腿和照片，“你们俩都有线索要查。”
“新新和小七去，其余人留下来。”我哥接着说，“我也不止是为了照顾你们，我们做好接应，留在原地也有许多正事需要做的。”
老爸相册里的西藏照片就在这时开始褪色，就像有人用橡皮擦在上面涂抹。
只有被红笔圈出的李教授那部分越来越清晰，眼镜片反光处隐约能看到个蓝色光点。
小七跳上相册，爪子按住那个光点，“喵”地叫了一声。
屋外的金属雨停了，天空裂开道缝隙，阳光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个猫爪形的光斑。
老妈盯着那个光斑看了好久，转身走进厨房。
我们听见菜刀剁案板的声音比刚才还响，等她再出来时，手里端着碗红得吓人的汤：“喝了。”
我接过来，辣味冲得眼泪直流。
小七这次表现得很听话，凑过来舔了舔碗边，胡子都染红了。
“两天。”老妈竖起两根手指，“准备物资，然后……”她看了眼老爸，“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
老爸点点头，从工具箱底层摸出个铁盒。
打开来，里面是张泛黄的地图，边缘用辣条油标着七个红点，连起来看，像猫尾巴的形状。
几个人看得正认真，窗外突然“噼啪”一声炸响。
我扭头一看，对面楼的外墙瓷砖在往下剥落，碎片在半空中就化成了金属粉末。
“干活！”
老妈一嗓子把我们都吼回了神。
她扯开零食柜，哗啦啦倒出几十包辣条。
老爸沉默地接过袋子，开始撕锡纸内衬。
他动作很慢，但撕下来的每一片都精准地贴在窗户上，连边角都对得整整齐齐。
镜片上的裂纹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支离破碎的，特别瘆人。
“新新！”蒋烨扔给我一捆铁丝，“把这玩意缠你电磁炉上。”
他把火锅电磁炉拆得七零八落，零件摆了一地。
小七好奇地凑过去闻，被他一把拎开：“别捣乱，等会儿给你做个更帅的。”
老妈在厨房“咣咣”砸着什么，我探头一看，好家伙，她又把文胸钢圈掰直了，正在往上面焊电路板。
见我进来，她头也不抬地指挥道：“把变质汤端来。”
那锅红汤表面已经结了层金属膜，像果冻一样颤巍巍的。
老妈用钢圈蘸了蘸，往窗框上一抹，“滴滴滴”，钢圈突然发出警报声，窗框被抹过的地方开始滋滋冒烟。
“防腐蚀涂料。”她得意地晃了晃钢圈，又皱起眉头，“就是持续时间太短……”
小七不知从哪叼来卷锡纸，“啪”地甩在蒋烨脚边。
蒋烨这会儿忙着给小七缝斗篷，可他个大老粗哪里会这个！针脚歪歪扭扭的像蜈蚣爬。
小七试穿时一个转身，爪子“刺啦”一声就把布料划出三道口子。
“小没良心的！”
蒋烨捏着它后颈皮骂，手上却小心翼翼地避开它肚皮上那道伤。
锡纸贴到第三扇窗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阳光透过锡纸的褶皱，在地板上投出连绵的山脉阴影。
小七忽然间兴奋起来，在光影里打滚，蓝毛掉落在“山峰”的位置，形成七个光点。
“频率坐标！”
老爸突然出声，吓了我们一跳。他指着那些光点，手指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