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闸被拉了，借着应急灯的微光，我看见小七正在抓挠卧室地板。
蹲下一看，有几块木板的颜色明显更新。
我用水果刀撬开，露出个金属暗格。
里面是台军用无线电，我戴上耳机按下开关，静电杂音中突然传出断断续续的摩斯电码。
“哒……哒哒……”
哥哥教过我简单的，但在紧张的气氛中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没等我破译，大门就被撞得一震。
林妍的声音近在咫尺：“物业查燃气！再不开门我们强制进入了！”
我抓起无线电塞进背包，摸到暗格底部还有张字条：“7号出口在衣柜后，密码是妈妈生日。”
衣柜里挂着几件我的旧衣服，甚至还有大学时的卫衣。
推开衣架，后面是扇伪装成墙面的金属门。我颤抖着输入妈妈的生日，门锁发出“滴”的一声。
“新新！你以为不出声我就找不到你吗？”林妍的尖叫从客厅传来。
我抱着小七钻进暗门，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书架上那本《凤临九州》——被撕掉的那页正静静躺在无线电旁边。
暗门在身后无声的关闭，紧接着我听见客厅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林妍的咒骂声隐约响起：“把书页找出来！”
我站在黑暗的通道里，手指摸到凸起的墙壁。
小七的尾巴扫过我的脸，猫眼里反射着微弱的绿光。
通道很窄，只能匍匐前进，膝盖下的金属板随着移动发出细微的震动。
爬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个岔路口。左边通道尽头透着光，右边黑漆漆的不知通向哪里。
我正犹豫着，小七突然咬住我的袖口往右拽。
“嘶——”
右转后通道下斜，我差点滑下去。手掌在粗糙的墙面上擦出血痕，掌心那个结痂的“7”字又开始隐隐作痛。
通道尽头是间不足五平米的小屋，墙上挂着手摇式应急灯。
我喘着气拧亮灯，发现面前是台老式电脑显示器，屏幕亮着，显示一行字：
【请输入验证问题：你养的第一只猫叫什么？】
我愣住了。
这是哥哥设置的安保问题，答案是小七的全名“tS-7号实验体”。关于这一点，也是后来萧烬告诉我的。
千万要写对，直觉告诉我不能写“小七”。
我吐出一口气，输入，屏幕跳转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的老张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左手的绷带渗着血。背景是我那晚看到的诊所药柜，但玻璃已经碎了。
“新新，我是老张。”
他说话时不停往门口张望。
“你哥让我保护你。别相信林妍，她是tS-7特别行动组的。”
视频卡顿，老张的脸在雪花屏中扭曲：“病毒在冷冻层休眠，极寒是人为的……记住，11:15…..”
我把耳朵几乎贴了上去也没听到后面的话，倒是注意到小七也竖起了耳朵。
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墙角堆着几个标有“tS-7医疗物资”的纸箱，最上面那个敞开着，露出几支蓝色药剂，就和之前在诊所看到的“糖丸”颜色一样。
“原来真的是疫苗！”
我拿起一支对着光看，玻璃管底部刻着微型北斗七星图案。
箱子里还有本工作日志，翻开第一页就看见哥哥和老张的合照，下面写着“极地观测组”。
突然，头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灰簌簌地从天花板缝隙落下。
我赶紧关掉显示器，听见通风管道里传来人声：
“这下面肯定有通道！等等，这有个数字7的标记。”
我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
转头一看，小七已经钻进墙角的通风口，尾巴尖焦急地摆动着。
我抓起两支蓝色药剂塞进口袋，同时发现了显示器背面贴着的一张便签：
【7号出口直通地下车库，白色面包车钥匙在左前胎下面。——老张】
刚扯下便签，头顶突然传来电钻的轰鸣声。
混凝土碎块砸在我肩膀上，通风管道的盖板被掀开一截，手电筒的光柱扫了下来。
“在下面！”
我跑向角落的金属盖板，用尽全力掀开。
下方是垂直的维修通道，生锈的梯子通向黑暗深处。
小七已经跳了下去，我紧随其后，头顶传来林妍歇斯底里的喊叫：
“把通风口炸开！”
下到梯子底部时，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整个通道都在摇晃。
我跌跌撞撞往前跑，跟着小七拐过几个弯后终于看见标着“7号出口”的铁门。
门外是地下车库，停着辆落满灰尘的白色面包车。
我跪在左前胎边摸索，果然摸到用胶带粘着的车钥匙。
“喵！”
小七厉声尖叫。三个穿防护服的人从消防通道冲了出来。
我哆嗦着插进钥匙，发动机发出老牛般的喘息声。
就在车子发动瞬间，车库入口忽然出现个佝偻的身影。定睛一看，是缠着绷带的老张！他手里举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按下按钮后，整个车库的卷帘门开始下落。
“去码头！”
老张的喊声淹没在卷帘门的轰鸣中。
“找北斗号……”
最后一刻，我从即将闭合的门缝里冲了出去。
后视镜中，老张转身面对追兵，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着蓝光。
面包车冲上滨江路时，后视镜里已经能看到滚滚黑烟。
我死死攥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
小七趴在副驾驶座上，前爪搭着车窗，尾巴尖不停抖动，不清楚它是害怕还是兴奋。
“北斗号，去找北斗号……”
我喃喃重复着老张的话，没有留意油表指针已经见底。
车子发出“咔咔”的异响，在码头入口处彻底熄火。
“靠！”
暴雨毫无征兆地砸下来。我抓起背包，小七立刻钻进我卫衣帽子里。
下了车，码头空荡荡的，只有几艘破旧的渔船在浪里摇晃。
锈蚀的指示牌上，“7号泊位”的箭头指向最远的那个栈桥。
刚跑出十几米，背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我并没回头，闪身躲到集装箱后面，从缝隙中看见三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面包车旁边。
林妍下了车。
“分头找！”她踹了一脚我的面包车，“重点检查7号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