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框架的原木,林野就扛着石斧往山坳走。今天要把西侧和北侧的框架搭完,特意带了捆韧性好的青藤,准备缠在榫卯接口处加固。可刚走到山坳口,就听见一阵“呜呜”的低吼,顺着声音望去——七八只野狗正围着昨天搭好的框架打转,棕黄色的皮毛沾满尘土,獠牙露在外面,涎水滴在地基的碎石上,腥气顺着风飘过来,冲得人发晕。
“糟了!”林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握紧石斧,往后退了两步。之前只遇到过单只野狗,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狗群,领头的那只体型比其他野狗大一圈,耳朵耷拉着,眼睛泛着绿光,正盯着他的方向,喉咙里的低吼像闷雷,爪子在地上刨得尘土飞扬。
框架旁的原木被野狗啃得全是牙印,一根斜撑木已经被撞歪,榫卯接口处的藤蔓被扯得稀烂。林野心疼得直咬牙——昨天搭了一天的框架,差点被这群野狗毁了。他举起石斧,朝着野狗群狠狠砸了下地面,“嘭”的一声,碎石子溅起来,“滚开!”
领头的野狗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可其他野狗却往前凑了凑,形成个半圈,把林野和框架隔开。林野心里发紧——狗群这是要围攻他!他慢慢往后退,后背贴上山坳的土坡,这样不用防备身后,能集中精力应对前面的野狗。
突然,领头野狗猛地扑了过来,爪子带着风,直扑他的肩膀。林野赶紧往旁边闪,石斧顺势往下劈,“嘭”的一声砍在地上,溅起的碎石砸中野狗的腿,野狗疼得“嗷”叫一声,退了回去。可这一退,其他野狗像疯了一样,从左右两边同时扑过来,涎水甩得满脸都是。
林野左躲右闪,石斧抡得“呼呼”响,却顾得了左边顾不上右边。一只野狗趁机扑到他的腿边,张嘴就咬,裤腿被撕开个口子,尖牙擦着皮肉划过,火辣辣地疼。“妈的!”林野抬脚狠狠踹过去,正好踹在野狗的肚子上,野狗惨叫着滚出去,撞在框架的竖木上,晕了过去。
可麻烦还没完,剩下的野狗更凶了,围着他“呜呜”叫着,时不时往前扑一下,试探他的破绽。林野的胳膊被野狗的爪子划了道血痕,汗水混着血水往下流,糊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他靠在土坡上,喘着粗气,心里飞快盘算:硬拼肯定不行,得想办法吓退它们。
突然,他想起昨天留在山坳的那捆青藤,还有框架旁堆着的干树枝——火!野狗怕火!林野眼睛一亮,趁着野狗没扑过来的间隙,猛地冲向框架旁的干树枝,抓起几根,又拽过青藤捆成一束,掏出火折子(之前用树皮纤维和硫磺做的),“哧”的一声点燃。
火苗“噼啪”跳起来,青藤烧得“滋滋”响,浓烟顺着风飘向野狗群。领头野狗被烟呛得直打喷嚏,往后退了好几步,其他野狗也慌了,围着浓烟打转,不敢再往前。林野举着燃烧的藤束,一步步往前逼,“滚!再不走就烧了你们!”
藤束的火越烧越旺,火星溅在地上,烧得干草“哗啦”响。野狗群终于怕了,领头野狗低吼一声,转身就往桉树林跑,其他野狗跟着逃窜,连之前被踹晕的那只也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林野松了口气,手里的藤束烧得只剩半截,烫得他赶紧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他瘫坐在土坡下,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胳膊上的划痕火辣辣地疼,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石斧站起来,走到框架旁——斜撑木歪了,几根竖木的榫卯接口被撞松,原木上的牙印深得能看见木头纹理,心疼得他直咧嘴。
他先从急救包里掏出晒干的蒲公英,嚼烂了敷在腿和胳膊的伤口上,用树皮纤维布缠紧,又喝了半罐淡水,才开始收拾框架。歪掉的斜撑木得重新凿榫卯,松动的接口要用青藤缠紧,被啃坏的原木虽然不影响承重,却得用木屑填一下缺口,免得以后漏风。
太阳升到头顶时,框架终于修好了。林野坐在碎石上,啃着烤兔干,心里却没踏实——这次野狗群被吓退了,说不定还会再来,而且它们敢围攻人,说明已经把这里当成了猎物地盘。他摸了摸腰间的石斧,又看了看山坳口,心里默默盘算:得在山坳外搭道临时的刺墙,再准备些燃烧的藤束,万一野狗群再来,也好有个防备。
下午,林野没继续搭框架,而是去桉树林砍了些带刺的黄荆条,像之前窝棚的栅栏那样,在山坳口插了道半人高的临时刺墙,顶端缠上易燃的干草和青藤,又在刺墙旁堆了几捆干树枝,准备好火折子——只要野狗群靠近,点燃干草藤,刺墙加火障,总能挡一阵。
夕阳西下时,临时刺墙终于搭完了。林野站在刺墙后,望着远处的桉树林,心里还是有些发慌。野狗群的围攻让他明白,山坳虽然背风安全,却也可能引来兽群,以后干活时,得时时刻刻握着石斧,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放松警惕。
往回走的路上,林野特意绕到泉眼边,打了罐水,又捡了些海蓬子。路过桉树林时,他仔细听了听,没听到野狗的叫声,才敢加快脚步。回到窝棚,他坐在火塘边,烤了条海鱼,一边吃一边揉着受伤的腿——今天虽然惊险,却捡回一条命,还学会了用火障防兽群,也算没白受这伤。
夜里,林野躺在铺上,手里攥着石斧,很久才睡着。梦里,他又被野狗群围攻,可这次他点燃了刺墙的干草藤,火障烧得通红,野狗群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呜呜”低吼。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他摸了摸腿上的伤口,起身拿起石斧——新的一天,不仅要搭完框架,还得把防备做得更足,绝不能再让野狗群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