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被寇准说动,却也提了条件:“要我回去可以,我身边这些人,也得官复原职。”
寇准笑道:“这你放心,早在皇上那里给你办妥了,就等你点头呢。”
包公却又道:“还有一事——庞文、黄文炳在我离京时曾羞辱我,说什么‘虎走山还在’,我当时回了‘山寨虎还来’。他们还说,我若能回京,黄文炳便爬着来接,庞文为我牵马坠镫。如今我要回去,这话得作数。”
寇准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较这劲?为这一句话再耽误个把月,你耗得起,呼延庆的六十万大军耗不起啊!”
见包公不为所动,寇准只得退让:“这样吧,你先随我去京城,到了城门口,先去呼家大营与呼延庆聊聊,我和王大人进宫禀报。等安排妥了,再请你进城,这总行了吧?”
包公这才点头:“也罢,便依你。”
天光大亮,包夫人见包公终究还是要走,叹道:“闹了这一大圈,还是得跟着走,图个啥哟?”
包公嘿嘿一笑:“我也没料到寇准这老狐狸会追来嘛。”
包公换上官服,身边的人也一一穿戴整齐,扛着那口象征公正的铡刀,坐上轿子启程。小包村的村民们闻讯赶来,哭着挽留,一路送到几十里外才依依不舍地返回。
半个多月后,一行人终于抵达长安城外。呼家大营中,呼延庆带着弟兄们,连火葫芦王与萧赛红都亲自出营迎接。一番寒暄后,众人进了大帐。
寇准与王大人先行入城禀报,包公则留在营中,看向呼延守信与呼延守用:“你们便是守信、守用吧?”
二人上前见礼:“正是晚辈。”
“你们手中可有庞文的罪证?”包公问道。
呼延守信点头,取出一叠图纸与书信:“这是庞文私建宫殿的图纸,还有他给西凉王侯牟的密信,都是当年庞兴、庞翠兄妹送来的。”
包公仔细看过,连连点头:“如此说来,西凉攻打大宋,恐怕也与庞文脱不了干系。”
呼延庆一惊:“西凉也动兵了?”
“你还不知道?”穆桂英在一旁接口,“你三闹京城后,我们杨家送你出城,虽没让庞文发现你的踪迹,却也被他记恨。没过多久,西凉便起兵犯境,杨文广他们都被皇上派去征讨了——说是皇上的旨意,实则是庞文在背后撺掇。”
“这……”呼延庆满心自责,“都怪我,连累了这么多人。”
“事已至此,自责无用。”包公劝道,“咱们先拿下庞文,再设法应对西凉不迟。”
另一边,寇准与王大人入宫,将包公的条件禀明皇上。皇上一听脸都黑了,暗自嘀咕:庞文、黄文炳怎么偏要夸这种海口?可不让他们去,包公拒不进城;让他们去,庞文是自己的老丈人,黄文炳是大舅子,颜面何在?
犹豫半晌,皇上终是咬牙道:“罢了,便依包公所言,让他们去城门口迎接。只是你们得保证,呼延庆不会趁机攻城。”
寇准道:“我以全家性命担保,呼延庆绝非背信弃义之人!”
王大人也道:“我也愿以家人作保!皇上若不放心,可先将我们的家人暂押大牢。”
皇上见二人言辞恳切,便答应了。
消息传到呼家大营,呼延庆亲自将包公送到离城门口三十里外,以示无攻城之意。“包大人放心,我绝不会辜负寇爷爷与王大人的信任。”
包公点头:“好孩子,我信你。”
城门大开,文武百官都已等候在那里。包公刚到城门口,黄文炳便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却难掩尴尬,依言双手着地,作势要爬:“包大人,晚辈来接您了。”
包公见好就收,翻身下马,扶起他:“黄大人请起,这‘山寨虎’,不就回来了么?”
庞文则走上前,接过包公手中的马缰绳,强笑道:“包大人,老夫来为您牵马。”
“有劳庞太师了。”包公将缰绳递给他,语气平淡。
一番周折后,众人簇拥着包公,朝皇宫走去。金銮殿上,皇上见包公果然归来,虽有几分不自在,却也不得不装出欣喜之色:“包爱卿能回朝,实乃大宋之幸啊!”
包公跪地行礼:“臣叩见皇上。此次回京,只为查清呼家旧案,铲除奸佞,还天下一个公道。”
皇上干咳两声:“准奏!一切便交由包爱卿处置。”
站在殿外的呼延庆,虽未入宫,却仿佛已听到了正义的号角。他知道,接下来的审判,将为呼家三十年的冤屈画上句点。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也终将在包公的铡刀下,无所遁形。长安城的风,似乎都带上了几分清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