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雄那理直气壮的话语，像刺耳的噪音般钻进沈铭和楚玉嫣的耳朵，二人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
沈家宽敞华丽的客厅里，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可此刻的氛围却如寒冬般冰冷。林正雄大喇喇地跷着二郎腿，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与这讲究体面的豪门环境格格不入。在场的人心中都暗自鄙夷，像他这样在豪门圈子里缠人的主儿，实在是少见。
坐在林正雄身边的陆曼琳，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轻轻搭腔道：“沈太太，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着，他也是清欢的丈夫、婉晴的父亲，怎么算都是自家人嘛。就算清欢不在了，这层关系哪能说断就断呢？”说着，她的指尖缓缓摩挲着腕间那翠绿欲滴的翡翠镯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咱们圈子里就有现成的例子，周家大少前妻是苏家的，前妻走后续弦了李小姐，人家这位续弦和苏家处得亲如一家。周大少继承家业后，对继母那叫一个孝顺。”
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清楚陆曼琳指的是谁。可那是因为继母真心把继子当成亲骨肉疼爱，才换来前妻娘家的认可，这和林正雄的情况能相提并论吗？要是林正雄对婉晴有半分真心，沈家又怎会这般冷脸相待？
楚玉嫣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曼琳，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你和雨桐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陆曼琳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依旧坐在那里，语气轻慢道：“不急不急，你们接着聊。”
楚玉嫣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后悔极了，恨不得把方才打给楚明深的电话撤回。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看向林正雄：“林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林正雄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贪婪。他用力将茶盏“砰”地搁在檀木茶几上，茶水溅出了些许。“也简单。要是把我们当自家人，就多照拂我们些；要是不当，那咱们就把账算清楚。”
沈铭一怔，眉头紧皱：“算什么账？”
林正雄猛地站起身，双手厚脸皮地撑在沙发扶手上，唾沫星子乱飞：“当然是无忧丸的利润！清欢研发的无忧丸，谁人不知？她是我老婆、婉晴的妈，人没了，遗产第一顺位该是配偶和子女，轮不到妈、沈铭你们这些人吧？”他越说越得意，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动起来。“要是当自家人，我们也不是不能免费提供配方，都是亲戚帮衬嘛。要是不当，那我和婉晴平分配方。你们用配方投资，怎么着也该七三分成吧？配方占大头，七成都算少的。这么着，我至少该拿35%的股份。”
其实，林正雄来之前就打听过，沈家最近全靠沈清欢留下的无忧丸才起死回生，现在现金流紧张得很，量产回本至少得三个月。他觉得自己拿捏住了沈家的软肋，心中暗自得意。
林婉晴坐在角落的贵妃榻上，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只有她知道，她妈留下的配方根本没法量产，当初砸了几十万药材才炼出五颗。现在市面上卖的，全是她熬夜改良过的版本。
沈铭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觉得林正雄简直是在做白日梦。楚玉嫣也皱起了眉，心里暗自思索，林正雄这话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沈清欢没留遗嘱，遗产确实该归配偶子女。
见沈家众人脸色变了，林正雄更加嚣张起来，双手叉腰，大声嚷道：“沈家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欺负我们外地来的吧？”
陆曼琳连忙笑着接话：“那哪儿能呢？沈家可是云城有名的医药世家，最讲究诚信了。”
“那就好。”林正雄搓了搓手，眼神贪婪地盯着沈铭，“沈铭，什么时候让我看看账目？这季度的分红该结了吧？”
旁边的苏慧兰也在一旁帮腔：“就是！要是当亲戚，哪能这么生分？既然不认这门亲，那就按规矩来。哎——”她斜眼看向林婉晴，阴阳怪气道，“婉晴，你倒好，拿了配方也不跟家里商量？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东西，咱们连价钱都没谈呢。”
林婉晴眼尾一冷，将手机倒扣在腿上，心中厌烦至极。
林正雄见自己占了上风，语气稍微软了软，但眼神里的贪婪依旧不减：“其实我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生分。沈铭，我也不急着要钱。要不你帮我个小忙？这些事咱们回头再聊。”
沈铭一愣，警惕地问道：“什么忙？”
林正雄往前凑了凑，脸上堆满了假笑：“我二女儿今年考上云城医科大研究生，可现在的导师太年轻没经验。你帮我运作运作，换个好导师？沈家在医药圈分量重，别的学校不好说，你是医科大校友，校领导大多是你老同学。”
沈铭皱着的眉松了松，犹豫了一下道：“可以试试。想换哪个导师？”
“olivia教授。”林正雄脱口而出，眼中满是期待。
沈铭当场就懵了，瞪大了眼睛：“谁？olivia？”那可是国际级的大拿！他赶紧摆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办不到！我们连olivia教授本人都不认识，更别说联系了！”
林正雄却不依不饶地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挑衅：“怎么会？你能帮我侄女换导师，就不能帮我二女儿？”
沈铭更懵了，一脸茫然地问道：“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啧。”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林婉晴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冷眼旁观，就想看林正雄这次能狮子大开口到什么地步。谁知道除了股份，居然还盯上了导师？她慢悠悠地坐直身体，打了个哈欠，眼中满是嘲讽：“林正雄，你该庆幸没生在古代。”
林正雄一脸疑惑：“？”
“不然啊，”林婉晴勾了勾唇，眼尾微挑，语气轻蔑，“你的脸皮能当城墙，保一方平安。”
林正雄气得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猪肝，他直跳脚，手指着林婉晴，大声嚷嚷：“你个没良心的小杂种！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私自拿你妈无忧丸的配方，当我不存在？现在倒敢来骂我？”可他知道这闺女不好惹，只敢在原地嚷嚷，不敢上前一步。
林婉晴抿了抿唇，困意上涌。她心里想着，得赶紧把这俩打发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