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雪惊得呆住了，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啊！”
她的手一抖，针管掉在了病床上。嘴唇哆嗦着，颤声问道：“默……林默，你……你这是做什么？”
林默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反问道：“该问这话的人是我——你在做什么？”
林若雪咬着唇，眼神闪烁：“我……我担心爸爸，所以来看看他。”
“是吗？”林默垂眸，目光落在床上的针管上，“这是什么？”
林若雪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维……维生素。”
“啧，我怎么不知道维生素是这模样？”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林若雪猛地扭头，只见林婉晴端着医疗盘走了过来。
林婉晴捡起针管，放在鼻尖轻嗅，又仔细观察片刻，冷冷道：“这是氰化钾。只要注射0.1克，三十秒内就能致命。”
林若雪脸色煞白，连连摇头：“不……这不是！你别血口喷人！”
“是吗？”林婉晴将针管递到她面前，“里面还有残留。要是维生素，你喝了我就信你。”
林若雪瞳孔骤缩，手指颤抖地接过针管。她怎会不知里面是何物？那是足以让人无痛死去的剧毒！她猛地将针管扔在地上，尖叫道：“我凭什么喝？你这是污蔑！我根本没想害爸爸！”
她突然话锋一转，指着林婉晴怒斥：“我明白了！你根本没治好爸爸，故意说他明天能醒，就是想逼我动手，好掩盖你医术不精的事实！林婉晴，你好阴险！”
林婉晴闻言，猛地掀开林守正手臂上的薄毯——那瓶声称维持生命的点滴，针头根本没扎进皮肤里！
林若雪瞬间傻眼了。
林婉晴勾了勾唇角：“没错，他明天醒不了。你以为脑溢血这么严重的病，术后能立刻清醒？至少要休养一周。但我，等不了一周。”
等不了什么？
林若雪正发愣，林默冷声道：“你指使罗姨毒害老周的事，就算罗姨全招了，只要你不认，我们没证据定你的罪。所以只能设这个局。”
林婉晴刚出手术室，林若雪就追问林守正何时能醒。林默给她递了个眼色，她便故意说“明天就能醒”——这不过是逼林若雪铤而走险的圈套。
“卑鄙！你们太卑鄙了！”林若雪后退一步，气得浑身发抖，“居然联手算计我！”
林默垂下眼帘：“圈套是现成的，但没人逼你往里跳。今晚之前，我还想着，若你能收手，念在你是林家大小姐，便给你一份丰厚嫁妆，寻户好人家嫁了。看来，是我心软了。”
林若雪尖声笑起来：“心软？你林默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我哄得动其他哥哥，唯独对你百般讨好，你却从不正眼瞧我！你根本没把我当妹妹！”
林默抬眸看她。她说得没错。他本性凉薄，在乎的人屈指可数：林守正算一个，林小芸算一个，多年前的柳婉清也算一个。林家旁支他都能数清，唯独林若雪，从未走进他心里。
他不再废话，朝门外扬声道：“进来。”
保镖鱼贯而入。林默指着林若雪：“把她带走，明天送警局。”
“警局”二字让林若雪如遭雷击。她扑上前抓住林默的胳膊，尖叫道：“你要送我去警局？林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这要是传出去，全云城都会知道我们家出了丑闻！”
林默淡淡点头：“你说得对。谋杀未遂，最多判无期徒刑。在里面安分点，日子不会太难过。”
“无期徒刑”像淬毒的针，扎得林若雪浑身一颤。她突然转向林婉晴，哀求道：“林婉晴，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们好歹……”
“林默，”林婉晴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你说，该怎么办？”
林若雪心一沉——林默这是要把处置权交给林婉晴？她肯定恨死自己了！
“哥！我们是亲兄妹啊！”林若雪扑通跪下，眼泪直流，“你给我条活路，我什么都听你的！”
林默垂眸：“活路不是没有。我帮你压下这事，但你得听我的安排——嫁人。”
“我嫁！”林若雪想都没想就答应，“不管嫁给谁，我都听你的！”
林婉晴却冷笑一声：“送她去警局。”
林默愣住：“你……”
“林婉晴你疯了！”林若雪嘶吼，“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林婉晴没理她，只看着林默。林若雪茫然转向林默：“哥，你说的‘活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默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本来打算把你嫁给赵虎。”
赵虎……
林若雪如坠冰窟。那个蝉联两届“云城十大暴力人物”的男人，前三任妻子都被他家暴致死，只因赵家有钱有势，才压下了所有丑闻。嫁给他，等于跳进活棺材！
她腿一软，瘫坐在地，看着林默那张永远挂着温和笑意的脸，突然明白了——这才是他最狠的地方。
“伪君子！你们林家都是伪君子！”林若雪歇斯底里地哭喊，“林守正收养我，却从没给过我一天父爱！你林默更是把我当眼中钉！我错了吗？我没错！在这家里，不耍手段，根本活不下去！”
她的哭喊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林默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波澜。林婉晴上前一步，对保镖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