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都叫我“小白老师”。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地下城来了？”我把陈天音掉在地上的战锤捡起来，递给她。
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发虚：“我想……提升点排名。”
“一个人也太拼了吧。”
“可老师您不也是一个人吗？”
我被她噎了一下，干笑两声：“呵，这下被你戳中痛处了。我也正后悔着呢，自己干了件蠢事。”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张感消散不少：“那咱俩算是彼此彼此了。”
“行吧，今天就当是这样。一起回去？”
我搭了把手，两人开始往地面走。
“老师，原来您除了生活魔法还会别的呀？”
“嗯？我基本只会生活魔法，其他的可不会。”
“那您是怎么打倒魔物的？”
“还能怎么办？”我拍了拍腰间的刀鞘，“就靠生活魔法，还有这把刀咯。”
陈天音疑惑地歪了歪头。从她那清澈的眼神里，我读出了生活魔法在大众心目中的普遍评价，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可是，生活魔法本来就不是用来攻击的吧？”
“看你怎么用了。”我来了兴致，“待会儿到了上层，我给你露两手。”
我们很快回到了第二层。
“小白老师，请小心，这一层的利刃猫速度很快。”陈天音小声提醒。
话音刚落，一只利刃猫就从阴影里窜了出来，直扑向我。
“看好了。”我对陈天音说了一句，让她退后。
就在利刃猫即将扑到我面前的瞬间，我懒洋洋地抬起一只手。
“推力术！”
为了让她看清，我特意喊出了魔法名。一股无形的墙面猛地将利刃猫掀飞，直直撞向天花板。在它下落的过程中，我甚至还有空调整了一下站姿，然后才拔出猎刀，刀光一闪，精准地划开了它的喉咙。
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利刃猫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一颗小小的魔石。
陈天音的嘴巴张成了“o”形。
“您……您刚才用的是‘推力术’？就是那个用来推箱子的‘推力术’？”
“对啊，把它掀到空中，等它掉下来的时候，不就好解决了？”我捡起魔石，说得理所当然。
“难以置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用生活魔法和魔物战斗的人！”
我们回到第一层，果然又撞上了一只血吸蝠。这东西滑不溜丢，出了名的难缠。
“回转术！”
我对着那只灵活飞行的血吸蝠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那只蝙蝠就像个失控的陀螺，在空中疯狂旋转起来，最后“啪嗒”一声，直挺挺地掉在地上，翅膀还在抽搐。
“看，接下来就简单了。”
听我这么一说，陈天音才回过神，慌忙握紧战锤，冲上去狠狠地补了一下。
之后，我又用同样的方式解决了两只狂躁鼠。
“怎么样？生活魔法也挺厉害的吧？”我有些得意。
“嗯……”陈天音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对付这些弱小的魔物确实很有效。但是……在中级甚至高级地下城里遇到的魔物，恐怕就……”
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我心里。
是啊，她说的没错。我自己冷静下来想想，也觉得靠这点小聪明，在中高级地下城里根本不够看。刚刚燃起的一点自得，瞬间被冷水浇灭。
和陈天音在出口分开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屋。将背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上：几块魔石，一些黑砂铁，那副酷炫的护目镜，还有最后那份羊皮纸卷轴。
“魔石又攒了些，明天拿去换钱。好了，现在轮到你了。”
我拿起卷轴，小心地展开。上面用我勉强能认出的魔法文字写着“生活魔法创造”，旁边还绘制着复杂的魔法阵。
“这……莫非是‘贤者系统’？”
贤者系统，一种能创造新魔法的神奇系统。我曾在书上读到过，历史上得到它的人，无一不成为开创一个时代的“大贤者”。
可……生活魔法的贤者系统？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攻击魔法的系统该多好。
念头刚起，我猛地一拍脑袋。
“不对！我记得得到系统后，只能创造出自己魔法等级以下的新魔法。”
我的攻击魔法等级是0，就算拿到攻击魔法的贤者系统，也只是个高级点的装饰品。
“这么一想，能拿到生活魔法的贤者系统，反而是天大的运气？”
我不再犹豫，按照书上记载的方法，握住卷轴，向里面灌注魔力。
轰！
卷轴中的知识和技术，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我的脑海！那不是温和的传承，而是粗暴的灌输。无数陌生的符号、公式、魔法阵在我的意识里横冲直撞，大脑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这股信息洪流填满、撑爆。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前便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时，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点。
我竟然昏了四个多小时。
“真是要了老命……”我晃了晃刺痛的脑袋，“对了！卷轴呢？”
卷轴掉在地上，我捡起来一看，上面的文字和魔法阵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闭上眼，内视自己的精神世界。意识深处，多出了一个类似工作台的虚拟空间。
那些涌入的知识也沉淀下来，让我对生活魔法有了全新的认知。它的本质，就是“操控d粒子”和“使d粒子发生一次变异”。所谓的“推力术”，是形成d粒子板进行移动；而“照明术”，则是诱导d粒子变异为光粒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来了精神，决定立刻试试。
我以“挥击术”为原型，尝试改造。第一步，将d粒子板塑造成刀的形状。
结果，光是凝聚成型就花了好几秒，黄花菜都凉了。
难怪“挥击术”是鞭状的，追求的就是一个快字。
我转变思路，不再追求厚度，而是凝聚成一个极薄的V字形长条板。这个V字板就像木工的凿子，尖角锋利，专为切割而生。
对着一个大萝卜试了试，轻松切开。但换成木柴时，刚砍进去一点，V字板就“啪”地一声崩溃了。
强度不够。
我尝试同时形成两个V字板重叠。这次，能砍断手腕粗的柴火了。
我的生活魔法是5级，意味着最多能同时发动五个魔法。
我深吸一口气，将V字板增加到五个，让它们完美地叠加在一起。
这次的目标，是一根直径十厘米的圆木。
“嗡——！”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眼前的圆木被干脆利落地劈成了两半，切口光滑如镜！多重施法产生了质变，威力远超单纯的叠加！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的木柴。
陈天音的话还在耳边，但那股刺痛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
“就叫你【刃流术】吧。”
我低声自语，嘴角缓缓上扬。
中级地下城是吗？
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