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收集关于第三层海洋的情报。
地下城里的海，水深不成问题，情报显示最深处也不过十来米。先前被发现的宝箱位于水下八米，据说是一位冒险者靠自由潜水捞上来的。
八米，这深度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道天堑，看来那位冒险者是个潜水好手。
更何况，就算能潜下去，在水下打开宝箱，再将其带回水面，没有船只接应根本是天方夜谭。而且水中的宝箱无法直接收入魔法袋，这就断绝了取巧的可能。
我本来就有购船的打算，只是“飞翼”的开发让我暂时搁置了计划，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从冒险者公会出来，我搭上电车，前往一座约二十分钟车程的沿海城镇。这里有家小型造船厂，专为冒险者打造船只，名气不小。
船照是早就考好了的，当时花了几天时间，本以为地下城里用不上，没想到买船却需要这个。
那家造船厂也做二手船的生意，我今天的目标就是这个。船厂旁开辟了一块展示场，一艘艘船被拖拽到陆地上，静静地陈列着。
我找到一位像员工的男人，直接说明了来意。
“冒险者用的船？这边有两艘。”他领着我过去。
一艘全长九米，能载八人，像一头钢铁小兽。另一艘则小巧精悍，长约六米，限载六人。两艘船都通体黝黑，充满了结实耐用的气息。
“这是钢铁制的？”
“是的，都是全钢结构。”
我问了价格，大的要一千二百万，小的八百万。冒险者用的船，价格几乎是同尺寸普通船只的一倍。
我登上小船，仔细检查了船舱和甲板的细节，当即拍板。
“就要这艘小的。”
办手续，付款，一气呵成。这艘冒险者用小型船正式归我所有。虽然我更想要一艘黑铁特制的船，但从零开始打造太耗时间，眼下只能将就。
在销售员工面前，我伸出左手，手环微光一闪，那艘六米长的钢铁小船凭空消失。
那员工的嘴巴张成了“o”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空荡荡的地面，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买完船，我沿着海岸线朝车站走去，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巨型鲨鱼魔物袭击过来，您打算怎么办？’梅蒂斯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桩枪射击”或者“寒冰射击”应该能行吧，就是不知道威力会衰减多少。’
‘“桩枪射击”的穿透力如果在水中也能保持，那自然没问题。要不要先实地测试一下？’
“有道理，但在哪儿试？”我犯了难。
‘地下城的湖海里到处是魔物，太危险了。’
我脑中灵光一闪，记起千叶县有那种付费的水下靶场，专门给冒险者测试水中攻击效果。
既然决定了，我便和梅蒂斯讨论起另一个关键问题。
“首先得找到宝箱，你觉得该怎么搜索？”
‘小白先生是单独行动，自己潜入水中搜索太过危险。一旦被魔物从视野死角偷袭，在水里可就太被动了。’
确实，团队行动时，总有人能在船上负责警戒。单打独斗，就得分神应对四面八方的威胁。
“是啊，要是有个会游泳的暗影傀儡就好了……”
‘那样的话，正好有合适的魔物。’梅蒂斯立刻给出了方案，‘暗影蛙。’
‘那东西也是暗影种？’
‘是的，它会掉落暗影种的黑色魔石和暗影黏土。’
据梅蒂斯所说，暗影蛙栖息在雷神地下城的第六层。说起雷神地下城，我当初就是在那儿参加的d级升级考试。
目标明确，我立刻动身前往千叶。
在收费练习场，我租下了一个带水底靶子的独立场地。场地中央是个七米深的水池，池底沉着巨大的混凝土块作为靶子。
‘先试哪个？’
‘“桩枪射击”吧，五重的。’
我站在池边，右手对准池底的混凝土块。五重桩枪射击发动，d粒子构成的桩枪瞬间形成，一头扎进水中。
水面炸开一圈不大的浪花，一道白色轨迹撕裂池水，笔直射向目标。
“砰！”
一声闷响从水下传来，混凝土块被击中的地方碎石飞溅，留下一个拳头大的坑洞。
‘没有穿透，威力衰减了一半不止。’梅蒂斯精准地分析道。
我又试了七重桩枪射击和七重寒冰射击，结果大同小异，在这个深度下，威力都打了对折。
将手臂伸入水中尝试在水下直接生成桩枪，结果发现粒子构筑过程变得异常缓慢，射出去的初速也慢得可怜。
至于“刃流”和“高级刃流”，更是成了笑话。魔力灌入水中，除了让整个池子像个失控的按摩浴缸一样疯狂冒泡，几乎产生不了任何有效杀伤。
测试了一圈，反倒是“雷击箭”给了我一个惊喜。
当蓝白色的电光之箭射入水中，整座水池瞬间被狂暴的电流网络覆盖，发出“噼啪”的爆响。水，成了它最好的媒介。
确认了水中战力，我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直奔雷神地下城。
在地下城小屋更换装备时，我注意到了一伙引人注目的冒险者。他们人手一杆猎枪，装备精良，看起来像是某个佣兵团。
“请‘地下城猎人’的各位合作前进到第五层，并打倒考核目标铠甲熊。行动请务必谨慎。”
负责监考的，居然还是老熟人，c级冒险者刘岩。
在国内，枪械冒险者是稀有物种。毕竟连攻击魔法的基础“弹丸”都有着不俗的威力，还不消耗子弹，大部分人自然会选择魔法。不过，总有人看重枪械不消耗魔力的优点，将其作为一种战术选择。
看着那队考生进入地下城，我也跟了进去。
“嗯？你是那个生活魔法使的……”刘岩看见我，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
他一时想不起我的名字。
我报上名号后，他恍然大悟。
“啊，是叫小白对吧。等等，你这是……已经升到c级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讶异。
“是的，前不久刚在浅川市通过了升级考试。”
“哦？浅川市的话，那就是分会长推荐，讨伐了大家伙才拿到资格的吧。”刘岩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说说看，你干掉了什么？”
“火翼龙。”我平静地回答。
刘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从最初的随意，变成了审视与惊异。
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确实……是个大家伙。”
我告诉他自己要去第六层，他沉吟片刻，主动提议道：“我们正好要去第五层，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走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