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的院落。
夜色深沉,月凉如水。柯南桡和柯南希兄弟二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烈酒。气氛有些沉闷。
柯南桡看着自家弟弟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眉头紧锁。
他这个弟弟,年轻时是京城有名的风流才子,游戏花丛,洒脱不羁!
自从十年前那件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收敛了所有锋芒,虽依旧才名在外,却不再见他去拈花惹草。
“还在想长公主的事?”柯南桡叹了口气,给他斟满酒。
柯南希端着酒杯,目光有些空茫地望着天上的月亮,苦笑一声:“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他仰头将酒饮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涩然,
“大哥,你说……当年若是我不那么混账,不那么自以为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能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柯南桡沉默片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过去的事,提它作甚?临仙那丫头……性子倔,命也苦。遇上云深那个畜生……唉!”
他看着柯南希,“可你现在这般躲着、藏着,像个缩头乌龟,又有什么用?既然放不下,就去试试!”
“哪怕……哪怕再被她骂出来,打出来,也好过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
“十年了,南希,你还要等多久?等她人老珠黄?还是等你彻底死心?”
柯南希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大哥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十年了,他偷偷看着她从痛苦中挣扎出来,在北疆建功立业,变得越发冷硬强大,也越发……孤独。
他无数次想靠近,却总在看到她冰冷疏离的眼神时怯步。
他怕,怕提起旧事惹她伤心,更怕……连远远看着她的资格都失去。
“我……我昨天去找过她了。”柯南希声音沙哑,“提了云深……她……很生气。”
“生气就生气!”柯南桡恨铁不成钢,“云深都成婚了,她生气有什么用,就算云深回来,她也不会回头了的,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柯南希被大哥的话激得心头一热,一股久违的冲动涌了上来。
他猛地站起身,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眼中变得坚定:“好!我去!”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凤阳宫方向走去。
凤阳宫,江临仙的寝殿内。
烛火摇曳,江临仙并未入睡,而是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小几旁,自斟自饮。
她换下了白日劲装,只着一身素色常服,墨发披散,在昏黄的灯光下,侧影显得有些单薄。
白天被江晚柠那丫头一顿胡言乱语,又勾起了尘封的往事,让她心绪难平。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的通传:“长公主殿下,英国公府柯二爷求见。”
江临仙执杯的手一顿,眉头微蹙。柯南希?他怎么又来了?
昨天惹盆生气还没够吗?
她本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让他进来。”
殿门被轻轻推开,柯南希走了进来。他显然也收拾过,换了一身月白常服,更衬得身姿挺拔,只是脸上有点紧张。
“这么晚了,有事?”江临仙没有看他,目光依旧落在窗外,语气淡漠。
柯南希走到她对面坐下,自己拿过一只空杯,斟满酒:“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想着你或许也还没歇息,过来讨杯酒喝。”
他举起杯,“昨天……是我失言,惹你生气了。我自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江临仙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晚柠和澜儿那两个丫头……今天又惹你生气了吧?”柯南希试图找话题,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无奈,“我那个侄儿也是,不成器。”
提到那三个小魔王,江临仙冷硬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哼了一声:“一群不省心的东西!欠收拾!”
“是啊……欠收拾。”柯南希附和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江临仙的脸上。
灯光下,她眼角细微的纹路似乎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心中一动,几乎要脱口而出埋藏已久的话。
就在这时,若有若无的异香,悄然弥漫在空气中。这香味很特别,不像是熏香,倒像是……某种花香?
柯南希和江临仙都隐约嗅到了,但并未在意,只当是殿外飘进来的夜来香气。
两人继续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都是关于那三个让人头疼的晚辈。酒意渐渐上涌,气氛似乎不再那么紧绷。
然而,渐渐地,两人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身体……开始发热。心跳……莫名加速。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加速流淌,带来一种陌生的躁动。
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对面的人影在烛光下仿佛带着一层光晕,格外……诱人。
柯南希看着江临仙微微泛红的脸颊,平日里冰冷的眼眸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少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罕见的柔媚。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一种强烈的冲动席卷了他。
江临仙也感觉浑身燥热难耐,柯南希的桃花眼,此刻正深深地望着她,里面翻涌着情欲。
她想要移开视线,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
“临仙……”柯南希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我……”
他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发干。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近在咫尺的脸颊。
江临仙下意识地想躲,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当柯南希微凉的手指碰到她滚烫的皮肤时,两人都如同触电般猛地一颤!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柯南希猛地俯身,吻住了那肖想已久的红唇。江临仙起初还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被汹涌的情潮淹没,生涩地回应起来。
衣衫凌乱地散落在地。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榻上纠缠的身影。十年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将两人彻底吞噬……
而此时此刻,在凤阳宫某个隐蔽的角落,罪魁祸首江晚柠,正透过一个小小的窥孔,看着里面“战况”激烈!
她得意地捂嘴偷笑,对身边同样兴奋的司徒澜和一脸懵逼的柯云景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搞定!本公主出马,一个顶俩!这下看他们还怎么装!”江晚柠压低声音,得意洋洋。
司徒澜也双眼放光:“晚柠,你哪来的这种好东西?效果也太猛了吧!”
“嘿嘿,秘密!”江晚柠神秘一笑,“走吧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别打扰姑姑和未来姑父的好事了!明天……可有热闹看咯!”
三个小魔王悄无声息地溜走了,深藏功与名。
寝殿内,红绡帐暖,春意正浓。所有的隔阂往事,都暂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激情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