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清晨离了凤鸣居后,不多久青佑便被福煜堂唤走。
几日前数个庄子皆传讯到府中,言明稻禾遭了虫害,诸般方法皆用尽,却未见成效,庄头不敢隐瞒,及时将情况如实汇报。
新晋的翁婿二人骑着马往庄子而去,待察视情形后,再想解决之策。
福煜堂还未过足岳父瘾,每遇上青佑便要调侃几句。
“哎,我那智勇双全,美貌无双的好闺女,竟被你这小子给拐走了,真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好福气。”
青佑:福气是大,可胆子也不小。
“怎么?看你一脸黑沉,你俩不会闹矛盾了吧。”
“我可警告你,不许跟我闺女冷脸,你那脸一黑,堪比关公,谁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没有。”
“没有就好,女子娶回家就该好好哄着,无论错没错,你先认错,准保没错。”
青佑一本正经道:“嗯,看得出来,这都是您的经验之谈。”
“嘿,你小子,别不信你泰山大人的,我这可是有十二字真言:女人如花,精心爱护,方能,长盛不衰。”
此话言简意赅,却值得人深省。
青佑亦深以为然,颔首深表赞同。
“一十四个字。”
“什么?”
“呵”,福煜堂反应过来气笑,“故意拆我台是吧。”
见自己的话对方听进去了,福煜堂满怀欣慰。
农庄之事颇棘手,待翁婿二人重返福府,天色已经黄昏。
管家择了要事向福煜堂禀报,走前顺带提了一嘴:姑爷,大小姐今日托老奴办了两张路引,乃一对姐弟所有。”
“哦?”
青佑心下疑惑却没多问:“我知晓了,辛苦您老了。”
“应该的,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翎儿将一对兄妹送走,时辰已不早。
自北城外慢悠悠往回走,忽而被俩个衙差拦住去路。
为首的衙差恶狠狠道:“就是你将曹少打伤的?”
“他当街纵马行凶,被我打伤马,他自个不慎落马摔的。”
“那就是你了,带走。”说着便拿出枷锁要将给翎儿扣上。
来者不善啊。
翎儿脸色当即一沉道:“慢着?是何人让你们来的。”她指了指一人手中的枷锁道:“陆知府,陆世伯可知晓你们就是如此待我的?”
她特意咬重“陆世伯”三字。
眼下情况不对,也只得借由这名头先震慑住对方。
果然,衙差当即面露迟疑:这么倒霉,这人莫非是陆大人的亲戚?
语气和缓了一些道:“你认识陆大人?”
“祖父乃福员外,与陆世伯自来相熟。”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踢到铁板了,面色讪讪道:“原来是福府千金。”
“那曹少伤势不轻,曹大人发了话,命我等前来带小姐过去询问情况,福小姐不若随我们走一趟,我们也好交差。”
“哼”,翎儿轻哼了一声,对方明显来者不善,方才明明是想将她当犯人拿下,眼下他二人尚能忌惮陆大人和福府,可那曹大人就未必了。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曹少放恶犬伤人在先,纵马欲伤人再后,我出于自保,才出的手,你们不去捉拿当街行凶之人,反而来拿我这个受害人,岂非是欺我朝中无人,想要颠倒是非黑白。”
衙差欲哭无泪。
这位姑奶奶,福府上要是朝中无人,那谁还有。
这不是磕碜人吗。
原以为接了一桩轻松差事,可在曹大人前露露脸,而今恐要两面不讨好,恨不能自扇一耳光,悔不该当初嘴快,这不上赶着送人头。
翎儿言罢,愤然转身离去。
当她痴傻的不成,那曹大人明显想私设公堂,有理无理,岂不由他上下嘴皮一碰而定。
要不说官子两张口呢。
俩衙差被怼得哑口无言,定在原地。
衙差一弱弱道:“还抓吗?”
衙差二愤怒:“你若嫌命长你去。”
待翎儿回到自家宅门前,脑中盘旋着青佑的警告,她又有些踌躇不前。
青佑骑于马上,隔一条街,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在自家宅前徘徊,心中霎时涌起一阵疼惜。
哎,他无奈轻叹一声,眼看这夫纲怕是难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