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滚带爬地逃进王都,林韬和璃直接被接应的禁军“请”进了皇宫,美其名曰“保护性监视”。皇帝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对“真实之眼”碎片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注。
暂时安全了,但王都的空气却比北境的寒风更让人窒息。
林韬和璃被安置在一处守卫森严的偏殿,好吃好喝供着,但行动受限。很快,火蝶和月灵溪也通过各种渠道潜了回来,四人再次汇合,只是这次见面的地点,充满了皇家监视的意味。
“现在什么情况?”林韬啃着御厨特供的酱肘子,含糊不清地问,“皇帝佬儿想黑吃黑?”
璃神色凝重:“陛下态度暧昧,既庇护我们,又限制自由。他显然想得到‘真实之眼’,但又顾忌静虚师尊和持镜人组织。”
火蝶抱着手臂,冷哼道:“皇帝老儿精着呢,他想当渔翁,看我们鹬蚌相争。不过,他现在是我们对抗静虚师姐唯一的屏障。”
月灵溪则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把玩着自己的发梢:“镜殿那边现在估计也炸锅了。静虚师伯丢了这么大面子,还暴露了和扎尔克的勾当,内部反对她的声音肯定不小。咱们现在就是漩涡中心的鱼饵,就看哪条大鱼先忍不住咬钩。”
正说着,太监刘谨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陛下有旨,宣林韬、璃、火蝶、月灵溪四人,御书房觐见!”
来了!正主召见!
四人整理了一下仪容(主要是林韬擦了擦满嘴的油),跟着刘谨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气氛肃穆。皇帝坐在龙案后,面色平静,但眼神深邃。令人意外的是,下方还坐着两个人!
左边是一位身穿深蓝色持镜人长老服饰、面容古板严肃的老者,他是镜殿的执法长老,玄镜。
右边则是一位穿着赤红色劲装、不怒自威的中年壮汉,他是赤炎一脉在王都的负责人,炎罡。
持镜人内部三大派系(镜殿、赤炎、水月\/月影)的代表,竟然被皇帝凑到了一起!这是要开“三方会谈”?
“参见陛下。”四人行礼。
皇帝抬了抬手,目光首先落在林韬身上:“林韬,你此次北境之行,辛苦了。听闻你不仅寻回了重要的古物,更屡破奇案,扬我国威,朕心甚慰。”
林韬心里吐槽:来了来了,先戴高帽!嘴上却恭敬道:“为陛下分忧,义不容辞!”(内心oS:分忧可以,分装备不行!)
皇帝笑了笑,不置可否,又看向璃、火蝶、月灵溪:“三位持镜人俊杰,此次通力合作,挫败阴谋,功不可没。持镜人有尔等,实乃幸事。”
这话听着是夸奖,实则是在点明她们“合作”的事实,暗示持镜人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镜殿的玄镜长老脸色不太好看,沉声道:“陛下,璃私自脱离禁足,勾结…与其他派系之人擅闯禁地,触犯戒律,应按规处置!还有那‘真实之眼’碎片,乃组织机密,应交由镜殿保管!”
他直接发难,目标直指璃和林韬手中的碎片。
火蝶立刻反驳:“玄镜长老此言差矣!若非璃师妹与林韬力挽狂澜,幽能结晶早已流毒边境!静虚师姐…哼,某些人的所作所为,恐怕才更需要给组织一个交代吧?”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玄镜。
月灵溪则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嘛,自家后院起火,不想着救火,反倒怪救火的人踩脏了地板?镜殿的规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玄镜长老被怼得脸色铁青,但又无法直接反驳关于静虚的指控,毕竟扎尔克那边的事情已经传开。
炎罡则瓮声瓮气地开口:“赤炎一脉认为,当务之急是应对‘窥秘之眼’的威胁和寂灭之墟的异动。‘真实之眼’关乎上古秘辛,或许能找到应对之法,不应由某一派系独占,当由组织共议!”
三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皇帝则稳坐钓鱼台,静静地看着,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林韬在一旁听得头大,忍不住小声吐槽:“好家伙,搁这儿开分赃大会呢?不对,是抢怪大会!当我们是Npc吗?爆了装备还得看你们RoLL点?”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场都是高手,听得一清二楚。
争吵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韬身上。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开口道:“林爱卿似乎有话要说?”
林韬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那个…各位大佬,你们吵归吵,是不是忘了问一下我们这些‘当事人’的意见?这碎片是我们差点把命搭上才弄回来的,怎么处置,我们是不是也有点发言权?”
玄镜长老冷哼:“无知小辈!此等重宝,岂是你能觊觎?”
林韬翻了个白眼:“长老,您这话就不对了。宝不宝贝的另说,关键是,这玩意儿它认主啊!你们拿去有用吗?知道密码吗?能激活吗?别到时候拿回去当个摆设,还惹一身骚。”
他拍了拍怀里的位置(碎片被他藏得很好):“再说了,最后一块碎片还在镜殿呢。你们在这儿吵破天,拿不到最后一块,不也是白搭?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想办法把最后一块弄出来,凑齐了看看这‘真实之眼’到底能干嘛吗?”
他一番话,虽然糙,但理不糙,直接把问题的核心抛了出来。
凑不齐三块,一切都是空谈。
而最后一块,在龙潭虎穴般的镜殿。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
皇帝缓缓开口:“林爱卿所言,不无道理。碎片既已认主,强求无益。当务之急,是集齐碎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静虚大师那边…朕会亲自与她沟通。”
他这话,等于是暂时认可了林韬对碎片的“保管权”,并将矛头再次指向了静虚。
玄镜长老脸色变幻,最终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炎罡也表示赞同。
月灵溪和火蝶自然没意见。
一场看似激烈的“三方会谈”,就在林韬这插科打诨之下,暂时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平衡脆弱得如同泡沫。
风暴的中心,已经悄然转移到了镜殿。
离开御书房,林韬看着皇宫上方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得,刚出狼窝,又得琢磨着去捅马蜂窝了…”
“师姐,这次可是要去你家造反了,刺激不?”
璃看着镜殿的方向,眼神复杂,最终化为坚定:
“如果那里守护的真是谎言…”
“那便,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