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让宴茗秋安心不少。
此时此刻,他也不过多追求什么。
只要言浅之说,他便信。
但……也仅此一次。
……
时间转眼已经到了后半夜,即便是繁华的京城,也已经不剩几盏百姓家的灯火了。
宴茗秋不放心言浅之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坚持送她回家。
眼看着再过一个巷子,就要路过太师府的后院了,言浅之没办法,只好说了实话。
她推了推宴茗秋的胸膛,小声嘀咕道:
“好吧……我坦白招了。”
“这些日子,父亲下了严令不让我出府。”
“所以……我是翻墙出来的。”
她说着,一双明亮的杏眼有些幽怨的直视宴茗秋。
“这不……要是你再送下去,我就要露馅儿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宴茗秋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最后捂了捂女孩儿略带凉意的指尖,温声道:
“打算从哪儿进去?”
言浅之骄傲的扬了扬自己的小下巴,“哝,就这儿~”
“翻过这堵墙就是我的院子了。”
宴茗秋稍稍瞥了一眼,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位置。
似乎是还不甘心分别,他又在找话题了。
“之前不是住在阿瑾的房间?”
“这么快就搬了?”
言浅之并未多想,只是乖乖的嗯了一声。
“总不能让哥哥一直睡客房吧?”
“哦……那挪院子的事,会不会有些仓促?”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置办好了吗?”宴茗秋满含关切的追问。
言浅之虽急着回去,但却不差这几句话的功夫。
于是,认真思索了片刻才回复道:
“好像……还差一块匾额。”
“什么匾额?”
言浅之抿抿唇,轻描淡写的呢喃着:
“用来书新院儿名的匾额。”
“从前的太俗气,我不喜欢来着。”
“不过……新院儿名也没想好。”
“我不擅长这个,所以,交给哥哥了。”
宴茗秋温和的笑了声,“好,知道了。”
他跟哄小孩儿似的摸了摸言浅之的头顶,随即恋恋不舍的看向高墙。
“已经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咱们……”
他酝酿了片刻,本想说再见,但似乎……不太合时宜。
后会有期的话……又显得生分了些。
就在宴茗秋一筹莫展之时,言浅之捏了捏他的手,一双好看的眼睛似弯月般笑道:
“来日方长~”
这四个字,直入人心。
宴茗秋心领神会的重复道,“嗯,来日方长。”
随后,女孩儿纵身一跃,彻底消失在那堵墙后。
夜深人静,并未有人发现言浅之外出了。
她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将‘假药’仔仔细细收好以后,才宽衣进了浴桶。
又是疲累的一天……
不过,今天明显跟以往不一样。
甜滋滋的……
眼瞧着她的嘴角已经快飞上天,与月亮肩并肩了。
小白终于按捺不住,忧心忡忡的蹦了出来。
她扶额苦叹,【浅浅……你今晚都做了些什么啊……】
【宴茗秋只是男二,不是男主……】
【你怎么能跟他两情相悦,还相互许诺呢……】
系统都快急哭了,但……
言浅之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
早在她决定亲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她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胳膊,心平气和的回应道:
【放心,规定的任务,我会超额完成。】
【夺回的东西,甚至远超于原主本来拥有的。】
【所以,其他的事,你也不用操心。】
小白嘀嘀咕咕的,明显不太相信言浅之的话。
直到她补了句:
【比如,我要光明正大赘了宴茗秋这件事——】
【只会发生在,我完成所有人任务以后。】
此话一出,俩系统都震惊了。
因为,他们都没见过这么勇的宿主。
这要换成了旁人,即便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儿啊!!!
而且,有一说一,言浅之说的有些道理。
且,小白从不质疑自家宿主的实力。
既如此,她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
一夜安眠。
次日一早,言浅之便被府里忙活的声音吵醒了。
她迷茫的睁开眼,明显没睡够……
这三天两头的长途跋涉,一天当成一月用,属实是累得慌。
她揉了揉眼睛,也便含糊着问了句:
“什么声音啊……”
负责的侍女雁儿赶忙颔首,恭敬道:
“回小姐,是老爷说,今日邀请了宫中女官来教习您的礼仪。”
“所以让下人们将您院中的客房收拾出来,供女官居住。”
一听这话,言浅之瞬间没了困意……
她与宫中那个叫清狸的小丫头定下了‘七日之约’,如今算算日子,只剩下四天了。
她很清楚,传递消息,自然要宫中往来的人更加方便。
说不定……
这女官及其随从,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想到这儿,言浅之利落的起身,赶忙吩咐侍女为自己梳妆。
“今日穿戴不必太过张扬,能彰显太师府的身份和气度就好。”
雁儿乖乖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她是言思瑾精挑细选来伺候言浅之的,所以,格外乖巧听话。
“对了,”言浅之继续问道,“父亲可有说,女官会在府中住几日?”
雁儿一边细细梳理言浅之的发髻,一边认真回答:
“回小姐,是三日。”
“老爷说,女官事务繁忙,所以不宜在府中久留。”
言浅之嗯了一声,穿戴整齐后,便去了前厅用早膳。
此时,众人皆在,就连老夫人就罕见的上了桌。
却唯独,没瞧见言思瑾的身影。
他素来起得早,平时用早膳,更是从未缺席过。
言浅之不解,也便问了句:
“今日不是休沐吗?怎么不见哥哥?”
言中乾面色从容的应了声:
“一早便被请去衡国公府了,说是,宴茗秋有要事找他商议。”
“不过浅儿,这些事你大可不必操心。”
“司仪的女官很快就会到了,你且好好学规矩,莫要辜负为父的一番安排。”
言浅之了然的点点头,顺势开始打听起女官的消息来。
“女儿明白,只是不知父亲请来的,是哪位女官啊?”
言中乾声如磬时,话语里还透露着几分满意。
“衍庆宫中的正六品司仪,也是云太妃面前的大红人——”
“魏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