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吓得缩了缩身体,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廖云的衣袖,声音带着颤抖:“廖…廖姐,这里好恐怖……这不会就是我们的第一道考验吧?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其实不止是刘娇,在场所有经历过“门”的人心里都清楚,第四扇门的难度绝不可能只是简单地偷个铃铛。
徐风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朝着看起来最镇定的邵杰靠近了一步,几乎要贴上去,压低声音问:“怎…怎么办啊?这地方太邪门了……”
邵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极其嫌恶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冰冷的字:“滚。”
邵杰内心想的很简单:我还没找你算你隐瞒门数、坑我进高级门的账,你居然还好意思凑过来寻求庇护?
徐风被噎得满脸尴尬,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其他人也正用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他俩,顿时讪讪地闭了嘴,没敢再说什么。
王宁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周围极易迷失方向的树木,提出了一个更实际的问题:“这种鬼地方,最大的危险除了可能存在的偷袭,就是极其容易迷路。我们七个人,必须想个办法保证不会有人走散或者掉队。”
邵杰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提议。”
“为了最大限度避免走散,我们可以排成一条纵队前进。由两个人负责开路,两个人断后,中间的人保持紧凑。最关键的是,每个人必须时刻注意你前面和后面的人,确保彼此一直在视线范围内。”
“另外,我们可以每隔一段距离,就在经过的树干上用匕首刻下一个明显的箭头标记,指明我们的前进方向。这样即便中途出现意外分散,或者之后需要原路返回,也有迹可循。大家觉得怎么样?”
廖云率先点头表示赞同:“我觉得叶杰这个办法很稳妥。那……谁负责开头开路呢?这需要很强的方向感和应变能力。”
邵杰语气平静:“我都可以,看大家意见。”
王宁立刻接话,主动请缨:“那我和叶杰一起在前面吧,互相有个照应。”
廖云又问:“那结尾断后的人选呢?这同样重要,需要时刻留意整个队伍的情况,防止有人掉队或被从后方偷袭。”
赵升抱着胳膊,目光在廖云和邵杰之间转了转,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刺:“呵,人家把最冒险的开路位置都占了,我们两个同样是过五扇门的,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缩在中间吧?” 他这话明显是对着廖云说的。
廖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了一眼林红和刘娇,很快答应下来:“行,那断后的任务就交给我和赵升。大家没意见吧?”
方案就此定下。队伍开始按照邵杰的提议,小心翼翼地在这片死寂的黑森林中前行。
邵杰和王宁打头,警惕地辨认着地图和方向,并在树干上留下刻痕;中间是徐风、林红、刘娇;廖云和赵升落在最后,不时回头张望。
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腐叶上,发出窸窣的声响,在这绝对的寂静中被放大得格外清晰。
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张望四周,预想着随时可能从阴影中扑出的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和越来越浓的迷雾,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袭击,没有陷阱。
眼前浓密的林木终于逐渐稀疏,一丝微弱的光亮穿透枝叶的缝隙照射进来。
邵杰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对身后众人道:“前面有光,我们快走出这片黑森林了。”
当一行人真正踏出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森林时,并没有人因此松一口气,反而一种更沉重的压抑感攫住了每个人,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门”的世界里摸爬滚打过的经验告诉他们,越是这种看似顺利、平静的开端,往往意味着背后隐藏的杀机越是巨大和难以预料。
什么都没发生,恰恰说明所有潜伏的危险,所有致命的考验,很可能都集中在了那座狼牙山上,聚焦在了那个最终的目标——偷取铃铛之上。
众人站在黑森林的边缘,望着眼前那条如同巨蟒般蜿蜒向上、狭窄而险峻的“蛇肠径”。
黑森林中的死寂,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极致的宁静。未知的杀机,如同盘旋在蛇肠径上空的无形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心头。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最后一丝天光也被吞没,只有稀疏的星斗和即将升起的月亮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七个人沿着那条狭窄险峻的“蛇肠径”,小心翼翼地向上摸索。脚下的碎石不时滑落,仿佛是掉入一旁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听不到半点回响。
走了没多久,走在最前面的王宁忽然猛地蹲下身,同时向后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跟着蹲伏下来,屏住呼吸。只见上方不远处的山坳里,跳动着明显的火光。
王宁示意大家保持低姿态,贴着岩壁缓慢靠近。借着那越来越清晰的火把光芒,一个简陋却颇具规模的寨子轮廓逐渐显现出来。
它依着山势而建,外围用粗大的木头削尖了围成简陋的栅栏,栅栏上方似乎还缠绕着一些带有尖刺的荆棘。
栅栏后面,能看到几座同样用木头和茅草搭建起来的棚屋和了望台。
一座较高的了望台上插着一支燃烧的火把,如同黑暗中野兽的独眼,俯瞰着通往这里的唯一路径。
那正是狼牙山的哨岗,与地图上描绘的几乎一模一样。
透过栅栏可以看见后面偶尔有人影晃动,是穿着皮甲、手持简陋武器的哨兵在巡逻。
七人耐心地潜伏在阴影里,等待时机。过了好一会儿,巡逻的哨兵似乎完成了交接,脚步声远去,寨子里活动的火光也陆续熄灭了大半,看来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
机会来了!